蔡姓高手看也不看,只見刀光一閃,恰好就在他自己的后背剖下了一塊肉,刀法十分精準精妙。
蔡姓高手看了一眼正在往下墜落的這團從他自己身上剝下來的肉,只見成千上萬只幼崽尸蟲在肌肉中蠕動著,看起來別提多惡心了。
就在他刀光向后一剖,然后眼光向下一望的瞬間,蔡姓高手感覺到右臉和左肩上同時傳來一陣和方才后背一模一樣的麻癢刺痛。
轉頭一看,一只圓溜溜的金翅母尸蟲口器里叼了一塊肉,從他的左肩上飛了起來。
蔡姓高手驚得眼目暴突,氣得怒吼如瘋虎,刀光劈出,把在左肩產卵正欲逃離的金翅母尸蟲花生仁一丁點兒的腦漿劈得迸裂四濺。
彎刀順勢向右一劃,只見大片火星噴濺,在他右臉產卵正欲逃走的金翅母尸蟲被生生的劈成了兩半。
蔡姓高手拼命的催逼真元順著體內小周天經絡運轉,他的體力一下子充沛了許多,精神也更加旺盛,刀光舞得如同一道匹練,被他斬落的金翅母尸蟲成倍增加。
被殺傷的金翅母尸蟲成倍增加,圍繞著他飛舞的金翅母尸蟲竟然還在成倍的增加,蔡姓高手叫苦不迭,卻根本沒有良策。
他如今催逼體能,每個細胞都在超負荷工作,精神和體力都強到了極點,只是等會身體虛脫,就沒有反抗力了。
蔡姓高手順勢一道刀光,把左肩上金翅母尸蟲產卵的那塊肉劈了下來,他都沒有勇氣往那團尸蟲幼崽蠕動的惡心肉塊上望一眼。
剛剛切除左肩上的一個蟲卵肉團,他的左邊大腿和右邊屁股上同時傳來了一陣麻癢刺痛,又有兩只天殺的金翅母尸蟲在他的肌肉里產卵。
現在他的右臉、右屁股和左大腿肌肉里各有一個蟲卵包,比方才還多了一個。
蔡姓高手欲哭無淚,金翅母尸蟲太多了,頭上腳下四周都是,防不勝防呀。
蔡姓高手只恨爹媽沒有給他生出一副甲殼出來,他的皮肉很是脆弱,金翅母尸蟲用生殖器一刺就穿。
蔡姓高手瘋狂了,刀光亂舞,暴怒咆哮。
削掉幾塊蟲卵肉團,金翅母尸蟲又在他的肌肉里產下幾塊卵包,身上的腫包有增無減呀。
才幾個呼吸的時間,蔡姓高手就在自己的身上劈出十來塊肉,若是時間長了,還不得把自己全身的肉都劈沒了?
蔡姓高手好恨,難道要把自己生生的劈成一副骷髏架子?
他的生命力可沒有那么強,再劈個幾十刀,他也就沒命了。
不幸還真跟他想的差不多,沒過多久,蔡姓高手又在自己的身上劈下十來塊肉。
蔡姓高手的眼中淚水狂噴,好漢為國為民為教為真理而死也就罷了,如今這個死法真的是屈辱到了極點。
現在他真的很羨慕張哥和劉弟死得那么幸福,他現在就算要自盡,尸身也會成為蟲卵的寄生所,那是何等的侮辱。
想起死后會成為蟲卵寄生所,他的背后寒氣直冒,連自殺的勇氣都沒有了。
蔡姓高手已經生出了必死之志,就算是死,也要多殺點金翅母尸蟲墊背。
一具全身爬滿蛆蟲的尸首朝著他奔來,尸首的兩只眼窩黑漆漆的,眼珠子都被蛆蟲吃掉了。
蔡姓高手的左臂艱難的抬了起來,對著尸首發了一箭。
箭矢射中了尸首的胸部,帶著尸首向后飛。
一只身高丈五滿身骨頭疙瘩的骨猿在灰霧中現身,手中抓著一根手臂粗的骨棒,朝著他快速跑來。
蔡姓高手飛快的在背后的箭筒里取出一支箭,搭在箭膛里。
他的左手顫抖著,異常艱難的抬了起來,對準了骨猿。
他的身上現在有二十多個蟲卵包,還不斷有金翅母尸蟲在產卵,然后抓起他的一塊皮肉,美美的啃食著飛了起來。
這些他都已經顧不上了。
蔡姓高手的身體哆嗦著,扣動了機駑的扳機。
只聽一道強烈的炸響聲,弩箭沒有射出,機駑卻因為使用次數過多經不起陣法加持的力量,炸了開來。
這一炸,炸死了許多金翅母尸蟲,也炸瞎了蔡姓高手的右眼,把他原本血肉模糊的身體炸得更加慘不忍睹。
蔡姓高手已經被炸得頭腦暈蒙,渾然不知道白天黑夜,分不清東南西北。
骨猿縱躍上前,手起棒落,把他的腦袋砸得稀巴爛。
方才蔡姓高手發現陳劍南好像走火入魔了,擋在前面想要保護他。
可是姓蔡的連自己都保護不了,哪里能保護他人?
瑤光劍的劍身上波光暴起,與陳劍南氣機相連,懸在他身前尺許遠處,形成一團直徑丈許的光團,把他牢牢的護持在內。
這個直徑丈許的光團以陳劍南為中心,被狂涌的邪氣沖飛,跟蔡姓高手的距離越拉越遠。
從陰邪這邊以遠觀的角度來看,一個直徑丈許波光粼粼的光團在血光縱橫各色氣浪漣漪不斷暴起,以暗紅色為主的空間里飄遠了去,看起來有一種妖冶而奇幻的美感。
裹著陳劍南的光團飛得很快,旁邊的邪氣里有許多骨獸、骨怪、尸獸、尸妖、尸怪等閃現出來,并且有許多金翅母尸蟲嗡嗡繞著光團飛舞,嘶叫著朝他撞來。
這下陳劍南可危險了,如果金翅母尸蟲在他的肌肉里產卵,且不說死傷,那是何等屈辱。
陳劍南佝僂著腰身,他的眼光呆滯,面色呆愣。
金翅母尸蟲的眸子里閃著綠光,口器里涎水滴答,加速沖了過來,陳劍南也似乎沒有意識到去防范。
但是等金翅母尸蟲飛到離他的身體尺許范圍內,卻好像撞在一道氣墻上,全都被彈飛回來。
陳劍南修為高深,雖然沒有刻意以罡氣護體,但是他身體外泄的勁氣就不是金翅母尸蟲能夠撞破的。
撞在不時外泄劍光上的金翅母尸蟲更慘,有的被剖開肚腹,有的被切斷翅膀,有的被切成兩半,全都血淋淋的往下飛墜。
在氣霧中出現的骨獸、骨怪、尸獸、尸妖、尸怪等的兩眼全都發出對血肉貪婪的綠光,它們或者舞著尖牙利爪,或者手上抓著鹿角、獸頭、刀、叉等千奇百怪的兵器,瘋狂的吼嘯著朝陳劍南沖來。
眼看父親異常,滿天鬼怪已經沖來,陳浩宇嚇得哇哇大哭,心中只是無助。
小猴子嚇得吱吱亂叫,爬上陳劍南的肩膀,抓他的頭發,撓他的頭皮,扯他的耳朵。
陳劍南雖然呆了,卻好像潛意識里知道小猴子是和自己親近的生物,沒有起意殺他,甚至都沒有趕他。
小猴子見陳劍南沒有生氣,越發的囂張,在他的頭皮上、脖頸上、耳朵上都抓出了森森爪痕。
陳劍南突然好像意識到了什么,他的眼中逐漸有了些許神采,探手抓住前面的劍柄,毫無章法的把長劍舞成一團光影。
狂亂的劍氣向外激射,凌亂的劍光四向劈出。
他的意識非常混亂,好像小孩子在玩游戲一般,劍光的目標就是沖過來的鬼怪兇妖。
揮舞鹿角的骨猿,抓著黑棍的骨猴,張牙舞爪的骨豹,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兇怪,恐怖嚇人的尸怪,都被劍氣撞得粉碎,被劍光劈成數截。
陳劍南哈哈大笑,長劍舞得不亦樂乎。
陰邪沖到近前,看著陳劍南長劍亂舞,瘋狂大笑,他的眼中滿是狐疑。
陰邪的性格果決,他沒有猶豫,殺向陳劍南。
趁他病,要他命。
陰邪一杖點出,勁氣夾帶著骨刀、骨箭、骨刺激射向陳劍南。
陰邪奸詐的笑了起來,想著天才陳劍南死在自己的杖下,實在是一件賞心悅目的事情。
陳劍南的身子驟然動了,一腳踏在東方青龍房宿位置上。
星光的清輝閃了閃,他的身體如同一道幻影,居然就這么險險的躲離了開去。
眼看著骨刀、骨箭、骨刺在陳劍南的身后射過,陰邪愕然,緊接著又是一杖點出。
骨杖的腳端符文閃動,射出一道灰芒,灰芒所過之處蕩起了空間漣漪,直刺陳劍南的胸口。
灰芒看似波瀾不驚,其實殺傷力比骨刀、骨箭和骨刺還強了幾十倍,血肉之軀一射就穿。
陳劍南哈哈大笑,一腳踏在北方玄武斗宿方位上。
星輝籠罩了他的全身,把他的身體從危險處帶離。
陰邪明明看到灰芒射穿了陳劍南的身體,再看卻是射在幻影上。
眼看著敵人哈哈大笑,陰邪怒不可遏,第三杖已經飛快的點出。
他這一擊,速度和攻擊力都倍增,志在必得。
灰芒的前端激蕩出瑰麗的空間波紋,速度快得不得了。
陳劍南大笑著左腳抬起,踏在西方白虎昂宿位上,極其驚險的逃出灰芒籠罩的范圍。
陰邪肺都要氣炸了,陳劍南哈哈大笑,分明就是在嘲笑他。
他的骨杖疾速點出,其上有詭異的符文閃了閃,一窩小蟲子從骨杖里飛了出來,向著陳劍南直撲。
這一窩小蟲子是骨杖里寄生的蠱蟲,只要被蠱蟲寄生在身體上,就會變成陰邪的傀儡,對他言聽計從,聽他的使喚。
蠱蟲的速度在加速法符的加持下,竟然比方才的灰芒還快了三分。
陳劍南的右腳抬起,踏在南方朱雀井宿方位上,他的身影虛幻,再出現時已經在數丈外。
這一窩百來只蠱蟲撲了個空,掉轉頭又朝陳劍南撲來。
陳劍南的長劍一劈,劍身上劍氣狂涌,這一窩蠱蟲迎面撞在劍氣上,全都翻著白眼,暈蒙蒙的往下墜。
陰邪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么近距離的快速連擊,竟然就被他用如此詭異的步法輕松躲過去了。
而且看他劈劍的手法,好像沒有走火入魔呀。
陰邪不信邪,又快速連擊十幾擊,竟然都被陳劍南用詭異的步法躲了過去。
陰邪的眼珠子狐疑的轉動著,他越發懷疑陳劍南是在裝瘋賣傻。
“爹,別笑了,殺壞人。”陳浩宇無助的哭喊。
聽到兒子撕心裂肺的哭喊聲,陳劍南的身體劇震,他的眼光不再渾濁迷離,眼目恢復了清明。
陳劍南的精神恢復了七八成清醒。
方才識海凌亂,只是靠著本能躲避敵人的追擊,實在是驚險到了極點,現在想起來都還心有余悸。
自己死了倒是解脫,只是害慘了年幼的小浩浩。
似乎看到陳劍南眼目中神采的變化,陰邪停了下來,他的聲音好像被掐著脖子的公鴨,呱呱叫喚。
“陳劍南,你干什么,不要裝神弄鬼,正兒八經的跟本邪君大戰一場,讓你死個明白!”
“如你所愿!”陳劍南的身體有浩然搏大的氣勢外放,把陰邪都嚇得不輕。
方才他的識海紊亂,識海符文的運動方式有很多新的隨機組合,這讓他亂雜雜的領悟到了不少東西。
識海紊亂在短期內可能會造成修為的突飛猛進,但是長期來說,不容樂觀。
大多數是片段式的心靈感悟,沒有什么實用性。
可是他苦苦求索而未得正解的一招劍法,此時卻成功的領悟到了。
是僥幸,還是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