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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劫獄嗎

  • 錦衣晝行
  • 公子肆的筆
  • 6039字
  • 2017-02-27 23:13:03

夜錦衣一回虞寧的小院就讓小廝給他打洗澡水,他的袖子和下擺沾了些血漬,早已干在衣服上,讓他感覺渾身不舒服。

風依舊很大,卻始終沒有下雨,陰沉沉的令人難受。

回房間脫掉衣服,夜錦衣就在浴桶里泡著,他的頭有些暈,昏沉沉的,泡在熱水里這種感覺更甚。

明明就沒有出手,他卻覺得自己的骨頭像散架了一樣,他覺得自己有些累了,真的累了。

他只想好好睡一覺,在熱水里泡著不一會兒就合上了眼睛。

不過一炷香時間,他便睜開眼,不但因為他淺眠,更因為外面已經開始下大雨,夏日的雨來的狂暴猛烈,雨打在窗柩上,聲音很大。

他從浴桶中出來,水還是溫的。

擦干身體,穿好衣服,整理好衣服,踏出房門。

風很大,雨也很大,空氣中帶著些許腥味,但是卻沒有再讓他感覺到胸悶。雨打在房頂上、地上,濺起水花,院子里很快就有了積水。

走到臺階邊,雨點被大風刮落在他的身上,雨滴濺在他的臉上,帶來些許刺骨的寒意。通過雨簾,他便看到院中那顆大樹上些許白色的花瓣被雨滴打落,和著雨水鋪滿一地。

雨并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夜錦衣雙手撐著長廊上的雕花欄桿,無神的看著荷花塘,看著荷葉因為雨滴上下浮沉。

他有問題不明白,那個問題就像一塊大石壓在他的心上整整三年。他殺了沈壑,可是沈淵卻不恨他,反而對自己異常好,好的令人不敢相信。

這種好讓自己這三年里無時無刻不在莫大的愧疚中活著,而當這種愧疚積累到一定的程度,讓他快要發瘋崩潰。

憑什么?沈淵憑什么要這么對他?憑什么要用這種方式折磨他?

譬如,在任何時候都護著自己。

譬如,無條件的相信自己,懂事的令人害怕。

譬如今日,沈淵他是哪里來的勇氣保護自己,還替自己擋掉那一劍?

還是說,沈淵要用這種方式來折磨自己,如果真是那樣,那么,沈淵,你成功了。

沈淵,你用這種方式折磨了我三年,你覺得我還會再給你折磨我的機會嗎?你哥就算是我錯手殺死,而你,我絕不會手下留情。

夜錦衣收回手,狹長的眸子瞇起來,里面充斥著嗜血和陰鷙的情緒,猛地轉身往外走。

夜錦衣已經處于失控的邊緣,他好像異常壓抑,以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姿態尋求一個解脫。而平日里他卻是極其溫和,笑意盈盈,宛若飄逸優雅的仙人,這種狂肆暴戾的樣子幾乎沒有出現過,只因沈淵今日做的事情已經突破了他的極限。

他殺了沈淵的大哥,沈淵不怪他,不但不怪他,反而愿意為他付出一切,甚至自己的性命。

他夜錦衣不怕人恨,他怕的是他已經傷害了別人,而那個人還當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似的對他好。

他寧愿沈淵直接一劍刺過來殺了他,那也比讓他承受良心上的譴責好受幾千倍幾萬倍,可是沈淵卻偏偏不是這樣做。

這對他而言,是一種莫大的痛苦和折磨。

他一定要知道原因,否則,他今日就毀了這個亂自己心神的家伙。

在這樣的雨天里,以這樣快的速度跑著,雨點打在臉上就像刀割一般,生生的疼。雨水打的夜錦衣睜不開眼睛,他瞇著眼睛,用已經濕透的衣袖摸了把臉,馬的速度卻并沒有減慢。

“少莊主,你·······”無境山莊的守衛見夜錦衣冒著雨過來,身上盡是騰騰的殺意,下意識就擋過來。

夜錦衣揮拳將腳踢起,力道極大,直接將守衛甩到一旁,連看都不看就直接進去。

任子鈺正在沈淵房間照顧,沈淵的傷確實比較重,但并沒有危及到性命,鶴半月幫他上完藥施完針后,他就已經醒過來了,但只是對如何受傷的卻緘口不言。

任子鈺幫他煎好藥遞到跟前,他卻一口也不喝,腦子里充斥的滿是夜錦衣當時嘲諷的目光。

門口傳來重重的腳步聲,他費力的抬頭看去,就發現夜錦衣濕淋淋的沖進來,看自己的目光充滿敵意。

“子鈺,你先出去。”雖然是在跟任子鈺說話,但夜錦衣目光仍然死死的定在沈淵身上。

“大哥,可是······”夜錦衣的語氣雖然和平時一樣,但任子鈺看著夜錦衣的臉色卻覺得不對,他那兇狠的目光讓任子鈺渾身發麻,不得不小心開口。

“滾出去!”夜錦衣耐不住吼出來,燃起火焰的雙目掃過任子鈺,讓后者忍不住打個寒噤,低著頭走出去房間,走出房間之前有些擔憂地看了沈淵一眼。

夜錦衣一步一步的向沈淵走去,身上的雨水順著他的腳步一滴一滴地下。沈淵苦笑的看著他,無奈的搖搖頭,眼里竟然沒有什么痛楚,反而是一種解脫。

“沈淵,你為什么要這樣?”夜錦衣慢慢的靠近沈淵,臉上是溫柔至極的笑,但是那笑現在在沈淵眼里卻極其陰森殘忍。

“說,為什么?”夜錦衣伸出手按住沈淵胸口受傷的地方,動作很輕柔,讓沈淵覺得傷口有些困痛,很是難受。

沈淵微微閉上眼睛,似乎并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

夜錦衣見沈淵這幅模樣,嘴角勾起陰森森的笑,按在沈淵傷口的手用盡全力,似乎不讓他痛死不罷休,沈淵換好的白色衣服很快有滲出鮮紅的血跡。

沈淵被這突如其來的劇痛折磨的受不住,猛地睜開眼睛,忍不住顫抖者,臉蒼白如同一張紙。

“為什么?”夜錦衣終于收斂了自己的笑,認真的看著沈淵,“三年了,你覺得折磨我折磨的不夠是不是?”

夜錦衣從袖中抽出匕首,架在沈淵脖子上,那鋒利的匕首很快就在沈淵的脖子上留下一道血痕。他的手很用力,但是匕首卻并沒有再深入下去,他只是逼迫著沈淵和他對視。

“大哥,你干什么?”上官若儀不知從哪里聽到了消息,匆匆忙忙地趕過來,看到的卻是自己最尊敬的大哥要傷害自己的丈夫,她猛地跑過來推開夜錦衣,嚴嚴實實地躺在沈淵的床前。

夜錦衣瞥了一眼擋在面前的上官若儀,緊繃的臉有些松動,這一幕,似曾相識。

“若儀,讓開。”躺在床上的沈淵看著上官若儀,虛弱地開口。

“你閉嘴。”上官若儀扭頭阻止沈淵說話,眸中卻盡是擔憂和心疼,她又看著夜錦衣,哀求道,“大哥,我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但你和沈淵是兄弟,你不能這么對他。”

“若儀,讓開。”夜錦衣低垂著眼眸,聲音很淡,卻帶著嗜血的情緒。那柄沾了血跡的匕首還被他緊緊地握在手里,他猛地抬頭,陰鷙的目光掃向上官若儀。

“不,大哥,我求你,他是我的丈夫,我不能看著你們這樣。”她拼命地搖著頭哀求夜錦衣,見夜錦衣的臉色仍舊是沉靜又陰鷙,她猛地跪在夜錦衣的面前,拉住夜錦衣的衣袖。

“若儀。”沈淵見上官若儀跪在夜錦衣面前,猛地從床上掙扎起來,卻因為太過虛弱的身體跌倒在地上。

上官若儀像是沒有聽到沈淵的阻止,只是拼命地求夜錦衣:“大哥,你看在莫棄和莫離的面子上放過沈淵好不好,他們還不到三歲,你不能讓孩子長大沒有父親。”

聞言,夜錦衣一直沉靜的眸光終于有了一絲波動。他低頭看著上官若儀泛著淚光的眼眸,又抬頭掃了一眼虛弱地倒在地上的沈淵,突然勾起嘴角輕笑一聲。

“哐當。”匕首被夜錦衣丟在地下。

上官若儀看著丟在自己面前的匕首,猛地抬頭看向夜錦衣:“大哥。”

“少莊主。”沈淵也艱難地皺起眉頭看向他。

而他卻只是安靜地轉身打算離開,他不想沈莫棄和沈莫離和自己一樣,更不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殺害別人父親的兇手。

可想到身后的沈亦岫,他的眉頭還是仍不住皺了下,所有的一切都在今天一筆勾銷,他累了,不想再追究了。從此,他要和身后的那個人形同陌路。

“你覺得你替我大哥隱瞞的事不值得我為你做這一切嗎?”他剛從上官若儀的手中扯回自己的衣袖,身后沈淵無力的聲音就傳進了他的耳朵,也停住了他的腳步。

夜錦衣緩慢的扭過身,不可思議的看著沈亦岫,冷聲開口:“什么意思?”

“你為了他的名譽隱瞞了多少事情?”沈淵捂住胸口艱難的從地上站起,絕望的看著夜錦衣。

“到底是你挑釁他,還是,他嫉妒你逼你和他比劍?”

“到底是比劍時你被他傷了,還是,他勝之不武偷襲了你?”

“事情到底是怎樣的,少莊主,你不是很清楚嗎?那你覺得你替他做的這一切,不值得我為你付出一切嗎?”

沈淵赤腳站起來,慢慢的向夜錦衣走去,他每說一句話,夜錦衣的臉色就慘白一分。

這么多年,夜錦衣一直沒有告訴別人,沈壑的死到底帶給了他多大的震撼,那是他第一次殺人。

因為那個意外,他不禁害怕面對沈淵,也害怕面對自己,面對曾經那個手無縛雞之力卻單純善良的自己。

也因為那個意外,他不敢再用劍,他將自己的佩劍扔進了機杼城熔鑄兵器的爐子,親眼看他們融化成鐵水。

更是因為他不能接受他殺了沈壑這個事實,他才越發不能接受沈淵不恨他,反而對他好。

這才是他將自己逼到絕路,不肯放過自己,也不肯放過沈淵的理由。

“原來你知道?”半晌,夜錦衣才費力開口。

“我大哥他不是你殺的。”沈淵閉上眼睛,嘴角勾出一個弧度。“你的劍刺得那么淺,他怎么會那么輕易的死了?”

上官若儀猛地站起來,有些詫異地看著沈淵,也有些心疼地看著沈淵。

夜錦衣卻不說話了,目光平和的看著沈淵,到現在,還有什么是他接受不了的。

“我大哥是我殺的。”沈淵猛地睜開眼睛,眼里是解脫,“我看到他挑釁,看到他偷襲,他不配做我大哥,所以在你走后,我殺了他。所以,他被找到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可我沒想到他那么對你,你還會替他隱瞞,所以我決定用盡我的一切也不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我更沒有想到,你會因為這件事情而留下陰影,不再碰劍。”

沈淵伸出手,按住夜錦衣的肩膀:“這件事情莊主也知道,可他是什么反應?你拼了性命也要救他,可這么久以來,他是怎么對你的?”

夜錦衣猛地扭頭盯著沈淵,之前他說的什么事情他都可以接受,可唯獨這件事,不可以。

義父明知道不是他,還如此待他,甚至和沈淵一起欺騙自己?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因為這個莫須有的罪名自責了三年?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因為沈淵對自己的好折磨了自己三年?

笑話,真是笑話。

夜錦衣側頭看看按在自己肩頭的手,猛地打掉,他看向沈淵,目光冰冷而晦暗。

沈淵看到夜錦衣那種盡是諷刺和冷漠的目光,心就像被萬箭穿心般痛苦,他知道說出來會讓夜錦衣怎樣厭惡自己痛恨自己,這種厭惡痛恨比之前夜錦衣對自己的冷淡更讓他難受。

是了。是他自己做的孽,若是當時就說出來,夜錦衣就不會因為沈壑的死而痛苦了這么多年,而自己也不會看著夜錦衣痛苦而更加自責。更不會,讓夜錦衣知道真相后更加恨自己。

夜錦衣冷冷的看著一臉痛苦的沈淵,心里再也沒有之前他為自己擋劍的半點憐憫,他輕笑一聲走出房門,沒有再看沈淵一眼。

“大哥!”上官若儀從房間里跑出來拉住他的袖子,小心道,“對不起。”

“你去照顧他吧。”夜錦衣強扯出一個笑扭頭拍拍上官若儀的手背,又大步流星地走開。

被隱瞞這么多年,被自己的良心折磨了這么多年,隱瞞自己的卻是自己一直尊重信任的義父。

這么多年,他只能一直戴著面具,隱藏了自己的所有痛苦,只留下一個虛假的微笑給世人。

夜錦衣走進任嘯決的房門就覺得氣氛不對,至少他是這樣覺得的,看看認真的看卷宗的任嘯決和一旁的容翎,他突然開始懷疑自己這樣執著的要一個答案是否是正確的。

屋里龍涎香很濃,讓夜錦衣有些不習慣。

“義父。師父。”夜錦衣站在那里,卻是低著頭,不去看任嘯決和容翎。

屋里一陣沉默,再加上燃的煙有些刺目,夜錦衣覺得這里的空氣太沉重太壓抑。

雖然夜錦衣不抬頭,但他確定面前的兩個人的目光是停留在自己身上,自己今天那樣沖進沈淵的房間,他們怎么會沒有一點消息。

“怎么回事?”任嘯決嚴肅低沉的聲音從前面傳來。

夜錦衣聽到這句話,突然很想笑,抬起頭淺笑的看著任嘯決:“這句話不是應該我問義父嗎?”

“你既然都知道了,還要問什么?”任嘯決竟也笑笑,徑直站起來走到夜錦衣面前。

夜錦衣沒有想到任嘯決竟然這么大方的就承認了,許久才自嘲的一笑:“我把義父當成我最信任的人,沒想到竟是義父騙了我三年之久。”

“你是想說這么點挫折你承受不住嗎?你還記得,十年前我第一次見你,我說了什么?”任嘯決表情漠然地站在夜錦衣的面前,這場景太像十年前夜錦衣踏進無境山莊的樣子。

“你要活著,這不是公平的交易。”

即使過了整整十年,夜錦衣還是將這句話記得清清楚楚,十年前的他到底是抱著怎樣的決絕要摒棄過往,甚至不惜毀了自己的臉,丟掉了自己姓名,自己的身份。

他快要不記得了,卻又這樣想起來,當年發生的一切又清晰地擺在他的面前,讓他心里像是開了道口子一般,漫天的充斥著悲傷血腥的血雨順著那道口子流進他的心底,流進他的血液里去。

可是,他現在在做些什么?他現在怎么變得這樣優柔寡斷,這樣的負重難行。

“可是你呢,做到了多少,一件事情,一個人,你可以讓他折磨你三年之久。你摒棄過往摒棄在哪里?我培養了你這么多年,不是讓你為了一個不值得的人勞神煩心。我知道沈壑當時懷的是怎樣的心思,我更知道不是你殺了他,我知道他偷襲了你,所以他那樣的人不配做我的徒弟,不配留在這里,他死有余辜。可是,你呢,你干了什么,為了這么一個人,三年來你連劍都不愿意碰。”

任嘯決面色凝重,幾乎是忍著怒火說完這些話。

“所以義父對我的隱瞞只是想要磨練我?那我是不是應該謝謝義父?”夜錦衣第一次這么沖撞任嘯決,他抬起頭,“義父不是應該明白,我三年來的自責不單單是因為沈壑的死,還有沈淵這三年的付出。難道義父以為這樣只是傷害了一個人而已嗎?”

“那你到底想要個怎樣的交代?”任嘯決不是沒有因為這件事后悔過,在他聽了沈淵的話后,他當時就想去機杼城把夜錦衣放出來,可是當年卻處于讓他多受磨煉的心理沒有說出真相,才造成了現在的局面。

而且因為那一年里的勞累和傷病,讓夜錦衣的身體越發虛弱,在內力弱下來的時候尤為明顯,而現在無論他的理由到底有多么充分,確實都是他欺瞞在先。

“請義父撤去我無境山莊少莊主的身份。”夜錦衣毫不猶豫。

“不行。”任嘯決斬釘截鐵。

“我可以同意你手上的事情暫時交給子鈺,但是撤去少莊主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同意。”

“好。那就這樣。”夜錦衣已經沒有多少力氣爭辯,他緩緩轉過身,他想休息了。他不是舍不得這個身份,身份越多帶給他的麻煩就越多,只是他太清楚他的義父了,他決定的事情絕對不會改變。

與其無謂的爭辯,不如剩下些力氣去應付自己命中注定要做的事情。

“夜兒,你說我騙了你,那么你就沒有什么事情隱瞞過義父嗎?”夜錦衣還未走到門口,就覺得雙腿發軟,眼前的東西有些模糊,龍涎香的味道越來越濃郁,似乎還帶著不同的味道。夜錦衣終于撐不住倒在地上,在失去意識之前,他聽到了任嘯決這樣的話。

從牢房里的小窗子刮進來的冷風吹在夜錦衣的身上,讓夜錦衣的全身冰涼,如同一個死人一般,可是他像是感覺不到冷,他墜入在多年以前記憶里快要出不來了。

任子鈺說他待沈淵如同親兄弟一般,可是沈淵什么都沒辦法為他做。

任子鈺只以為是沈淵嫁禍他,卻不知道,他和沈淵之間有過兄弟之間的生死相隨,也有過莫大的仇恨糾結,當然任子鈺也不會知道,兩年前,沈淵傷的最重的那一次是為了保護他夜錦衣,而他卻差點要了沈淵的命。

任子鈺只以為任嘯決對夜錦衣不好,卻不知道,任嘯決和容翎這兩個看似對他最嚴厲的人,卻是如今世上對他最好的人,是保護他無數次從危險里走出來的人,也是他無從隱瞞任何事的人。

他夜錦衣是個徹頭徹腦的騙子,但卻不是一個瞎子。

若看不清楚這些事情,這十年他是不是算得上白活了。

“咣當。”

牢房門口突然傳出來什么聲音,讓夜錦衣猛地從回憶里回過神來,自從失了內力之后,他很難再察覺到周圍的動靜。

這又是一個他是廢人的證明罷,他在心里這樣嘲諷自己。

進來的人是楚修翳,他手里握著一柄劍,一個人開了牢房走進來,這么大的聲響卻也沒有招來獄卒。見到夜錦衣如此狼狽虛弱的模樣,他忍不住皺住了眉頭。

夜錦衣分不清楚那是嫌棄還是同情,他已經沒有去思考這個問題,他只是勾起嘴角輕笑一聲,聲音極度微弱:“楚修翳,劫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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