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寒假之前云李帶著男朋友來學校接我回家，他的男朋友是項往，而同行的June臉色不太對，這時的我才有些眼力看出June對云李的感情。我們認識這么多年，可我了解的東西不像有這樣久遠的感情，我尊重他們，他們有他們的道理，心里卻還是有一些難受。

“一開始你讓項往追我是你的主意吧？”我問云李。

“嗯，”她就這么承認了，“我不想讓你沉浸在肖郁昌的世界里無法自拔，微瀾，相信我，當初我對項往只是朋友的感覺。”

“那你現在呢，我看不到你開心的表情。”我說。

“微瀾，你要相信我和項往之間會幸福的。”她的語氣有很多的不確定，我不再問下去了，感情這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我真的希望云李真的可以幸福，她缺少的東西太多了，完整的家她就沒有，可以大膽表露自己想法的心也沒有。

“微瀾，我們回家吧，不管他們。”June瞪了他們一眼，我能從June眼里看到嫉妒兩個字，還有火大，對啊，我們從小一起長大，云李最終和別人在一起了，“原來我錯過了這么多。”June小小聲說。

我沒說話，保持沉默，跟著June走，他們的世界里我沒有什么立場發言。

“你會幸福的。”我也小小聲說。

時間真是個好東西，它會療傷，也會把感情毀的體無完膚，我想我不太適合在這樣的空間里生存，最起碼我的知識層面還不夠和時間這樣的鬼東西玩耍。

我想老趙了，真的，我也想趙尉海了，真的，我也想婁宇了，真的，雖然沒有什么正經的理由。自從肖郁昌和婁玉回來以后見到他的次數屈指可數，我以為我們會正常的相處，但也僅僅是我以為。

我學了開車，考了駕照，但是依舊讓June開車，因為我不敢，趙尉海的車依舊在學校的地下車庫，我將它照顧的很好，開車可以不會，但是洗車無師自通了，可是還是受到了June的嘲笑，車被人劃到了都沒發現，我是真的沒發現，時間真快，我們都在長大。

“微瀾，我們要不要開車回去，車子停在這里也不太好，放假了萬一被偷怎么辦。”June說。

我同意了，可是過程我后悔了。他不是在開車，而是在玩兒命，是那種發泄，我的提醒根本就是無用的，只有云李的大名才有用。一路上我戰戰兢兢，車一直都是June開的，我會讓他休息，不能一直開三天的車不休息，回到家他把車停在了我家樓下就離開了，我讓他留下來吃飯，他說他太狼狽了不好意思去見我爸和我媽，然后他就回到了那個房子。

家里的天氣還好，不太冷。

幾天之后約我出來只為告訴我一件事情，那就是不允許我再叫他June了，因為他失去云李在六月，他承受不住了，要我叫他大名程航，程航，程航，乘風破浪，揚帆起航，可是可以見到他揚帆起航的人都不在了。

回家之后，和云李的見面也不太多了，是有一些東西變質了么，還是她在忙著約會？反而和程航的約會多了，他的抱怨也多了，我說他像個娘們兒，他說過段時間就好了，我說好不好他自己會知道，他喜歡了云李喜歡了那么多年。

“程航，你是不是又喝酒了？”我問他，昨天我才來過他家，冰箱里還有一整箱啤酒，今天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了。

“微瀾，就算云李和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將就她也沒有選擇我，憑什么，項往他憑什么，憑什么他是一個程咬金，而我陪了她這么多年。”

“大哥，我求你了，我不是和你講過原因了么。”我說道。

又是抱怨，這樣的話在我這里屢見不鮮，我找云李談過，云里說她和程航更適合做朋友，有些關系不要越界，否則真的會互相傷害，以后連朋友都做不成，比如云李和程航。而這樣的話我對程航重復了多次，他說他不怕，他有信心維持好他和云李的關系，可我也知道云李不會有信心，無法相信，因為性別。

“微瀾，你也要不理我了嗎？”程航一臉的委屈，我知道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說明他快接受現實了。

我白了他一眼，一個大男人天天抱怨成什么樣子！“程哥，航哥。航航，我求你了，我天天來你家，天天訂外賣，你覺得這樣好嗎，看在我們是發小的份上，做頓飯唄！”我那祈求的樣子千萬別讓我自己看到，否則我恨不得殺了我自己。

“微瀾，如果我離開了，你會不會想我，李子會不會想我？”

“你是我哥們兒兼至親朋友，怎么會不想你呢，還有，你不會要選擇自殺吧，程航，不至于啊，感情么，沒什么大不了的啊，大哥，你怎么了？”我一臉疑惑地看著他。

“沒什么。”他說。然后搖搖頭。

晚上的時候程航特地做了一桌子菜，，從我為他打下手來看，冰箱里所剩無幾。

“大哥，你不過日子了，你家什么菜都沒有了，連最起碼的你明早還要做早飯呢！”

“微瀾。我們喝酒吧，一醉方休，把你以前逃避的酒都罰回來。”

“好。”我木納地點點頭，我記著我只是酒量差，但是也不至于一點都不喝吧。

喝酒的時候我才知道李白的話是對的，“舉杯銷愁愁更愁，抽刀斷水水更流”到底是什么意思，程航根本不是在喝酒，而是借酒消愁，我家里的人喝酒都不太行，更別說我了。

我沒見到酒后吐真言，我卻知道我睡得很香，最后還是程航把我抱回床上去睡的，幫我蓋上被子，我嘴里嘟嘟囔囔著些什么我也忘了。

微瀾，我走了，別告訴云李了，我不希望她知道這個消息，也別找我，別問我去哪兒了，電話號碼我會換掉，等我想回來的時候就會回來，還有，微瀾，你要清楚自己的心，你真的一點都不喜歡肖郁昌了嗎？再見，朋友們。對了，微瀾，幫我照顧好我的家，鑰匙在進門兒的鞋柜上。

第二天中午才起來的我想來就看見床頭柜上的這張紙條，程航早就離開了吧，帶著他對云李的愛情一起離開了這座城市。我沒有多少傷心，出去散散心也好。大廳的家具都被白布罩上了，還有廚房柜子里的調料什么的都沒有，冰箱里也一點食物也沒有了，我說的他怎么昨天做了那么多菜，我說了好多次吃不了，而程航一直在強調要好好招待我，我也就沒多想，原來我還是不夠了解程航，我想。

程航的問題我選擇忽略不計。

“微瀾啊，你哥過幾天回來住，你把他的房間收拾一下。”老趙囑咐我。

其實趙尉海的房間不用怎么收拾，雖然我媽不怎么回家，但是還會定期回來關注一下我們三個人的生活，雖然趙尉海不經常回家住，但也會打掃他的房間，所以我的工作也很輕松。

“爸，你晚上做點我哥愛吃的，我都想他了。”我說，我真的想他了。

“微瀾啊，你們都是成年人了，如果做出點什么事情我也是不反對的，我尊重你們的決定，畢竟我們一直都會是一家人的。”老趙的話有些莫名其妙，我知道他把我和趙尉海的關系想歪了，不過這樣開明的老趙我還是很喜歡的。

“爸，您不要無中生有好不好。”我說，第一，我和趙尉海是親兄妹，第二，我把趙尉海當成有血緣關系的親哥哥，第三，程航留給我的問題我還忘不掉。

“哥，你回來啦，爸做了你最喜歡的紅燒魚，洗洗手吃飯吧。”

趙尉海，瘦了，更男人了，如果帶著他逛街，回頭率應該會百分之百吧。

“趙微瀾，你今天怎么這么殷勤溫柔，你是趙微瀾么，我的微瀾呢？”

“趙尉海！哼！”我轉身忙活去了。

晚間吃飯的時候，趙尉海和老趙在討論男人之間的事情，比如軍事，事業還有一些很無聊的東西，旁若無人！如果媽能回來就太好了，我真希望我們一家四口可以在一個餐桌上吃飯。

“爸，媽啥時候回來啊？”我問。

“不清楚啊，她還沒原諒我啊。”老趙搖搖頭。

老趙和我媽不過是因為一些瑣事，無非就是支持不支持的，老趙比較大男子主義，尤其是對我媽。但媽媽還會回家，因為她愛老趙。

“你們兩個真是夠了，我以后找老公一定要找一個支持我事業，尊重我想法的，要是像您這樣我也分。”我說，趙尉海傳達給我的顏色顯然不當事。老趙有些傷心了，說出去的話像潑出去的水，這句話真對。

“趙微瀾，吃你的飯吧。”趙尉海警告我。

晚飯吃得不太開心，因為我。

“微瀾，你長大了，該懂事了”，這是飯后趙尉海在洗碗的時候對我說的，我承認我真的錯了。

和趙尉海出去散步也不如人意，碰到了肖郁昌和另外的兄妹，真想說好巧，可又不合適，也只能那么路過了。

“微瀾，你是不是還喜歡肖郁昌，在明知道他已經結婚的情況下。”趙尉海問我。

他的問題和程航給我留下的問題一樣，這一次我想選擇忽略都選擇不了，太直白了，“哥，我……”我答不出來。

“我明白了。”說完他就繼續向著前面走，我跟在他的后面，有點不知所措。

余暉真的很美，即便有那么多的不如意。

云李約我出來聊天，沒有話，有點沉默。

“那個……”

“那個……”

我們兩個異口同聲。

“你先說。”她說。

“最近很忙吧，約會是不是很多。”我問，我還是有點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

“沒有，項往回以前的地方了，開學前才能回來吧。”她說。

“你很想他吧？”我試探性地問著。

“還好。”她說，可是我看不出她對項往有多想念。

“有件事情我想告訴你，”我猶豫了一下，要不要把程航離開的消息告訴她，我想說，“程航說以后不要再管他叫那個英文名了，他不喜歡。”我還是沒說出來，程航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要尊重他。

“知道了，我挺想他的幫我轉告他。”

“嗯，可是你真的喜歡項往嗎？”我問到，我知道這是一個不太好回答的問題，我還是說出口了。

“當然！”她說，只不過猶豫了3秒鐘，雖然時間很短，但是她有些時候騙不了我。“微瀾，我以為你是了解我的，至少你要知道我選擇項往而不是June，不對，是程航的原因。”她搖搖頭，我看出了她對我的失望。

“你騙我可以，不要欺騙你自己的心。”我說。

“你還喜歡肖郁昌嗎，都已經好幾年了。”

會不喜歡嗎，我還能不喜歡嗎，他去美國的那一年婁宇在我面前天天晃悠，天天告訴我他們很好，好像在時刻提醒我趙微瀾，你是喜歡肖郁昌的，你他娘的別忘了。怎么可能會不喜歡呢，即使有可能不喜歡，我也不會忘記吧。我沒回答云李的問題，保持沉默，一是我不知道我應該怎么回答，二是在他們的面前我不想變得太傻，畢竟都知道的，肖郁昌已經結婚了。

“算了，微瀾，別說這些費腦和不開心的了。”她以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云李變了，只是見不到她的幾個月。

我們好久沒出來了，一出來就全是很犀利的東西，像人際關系這樣的，像感情這樣的，我們中間是有點東西在變化的，成長，這個也許是個好理由。

余暉真美，讓人變得柔和。不那么尷尬。

“怎么了？”云李問我。

“沒什么。”我不太確定遠處的那個女生是不是就是之前項往身邊的那個女生，云李現在和項往在一起，她應該知道一些吧。

“微瀾，她只是項往身邊眾多女孩子之中的一個，別多想。”云李的話讓我放心，我以為是她的情敵呢，看來是我多心了。可是那個女孩子好像和項往格外熟悉的樣子，不像是大眾女孩。

“李子，有些事情你騙我就好，但是不要自欺欺人。”我說，云李沒有回答我，默默地看著手機，有時候我是相信我的直覺的。

我和云李都不算是喜歡逛街的女孩，除了買一些需要買的東西，而今天并沒有，更多的是沉默，我們兩個之間我感到了一些害怕，對尷尬關系的害怕，我不希望我們之間變成這個樣子，我不想失去好朋友。

“李子，你真正喜歡的人是誰，為什么又選擇項往？”原諒我好奇心太重。

“微瀾，你不是也被人拒絕過嗎？”她問我。

“可是我尊重了自己的心，而不是選擇將就。”我說。我曾經被肖郁昌拒絕過，但是我絕對不會為了填補心靈空白而隨意選擇誰。

“對，我就是將就了，我就是想證明沒有他我云李過得一樣好，趙微瀾，我和你不一樣，我們十歲就認識了，我喜歡了他十年，他卻說我們只是朋友，你和肖郁昌才幾年，這跟我比算什么，你的那些痛苦都算什么！”云李越說越激動，我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她，自私，歇斯底里，十年，我第一次知道云李暗戀一個男的十年，相對于她，我對肖郁昌喜歡或者崇拜的時間真的太短了。原來，我跟誰比都不夠格，云李，喬羽，婁玉，我都不夠格。

我沉默，我不知到該說些什么，我不懂她，作為一個閨蜜，我不合格，我早就認識到了，可我還這么差勁。

“微瀾，你不清楚我的事情沒關系，那是我的原因，可是微瀾，我生命中有一個地方是不可以去碰的。”云李接著說，“微瀾，今天謝謝你，我們之間不會變質。”

我們都不說話，都選擇把手上的東西放下，選擇了擁抱，心與心最近的距離應該就是擁抱吧。云李，對不起，我在心里說。

我現在更加懷念云李和我在大學校園的日子了，因為不打擾只會彼此牽掛，我挺滿足這樣的關系的，見面了會讓很多東西變得復雜，然后就會有變質的東西，我不希望有這樣的一天，可是誰又說得準呢，我有些沒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