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魔大會,寬廣的擂臺之下,丁撫的左眼上覆著黑色的面具,是藍裳廢盡了心思細心的親手所做,雖然被命令可以代表極劍門坐在臺下,可他無論如何也欣喜不起來,因為要除的魔是顧良喜,他的好兄弟,他們從小一起長大,經歷了太多磨難,如今卻一個瞎了眼,一個要被處死。
顧良喜被拽到了眾人面前,被垂下的墨發擋住臉的他,身形痛苦的扭曲成了一團,不再見往日意氣風發的少年,眾人都暗道魔教害人不淺,真是罪有應得。
還沒來的及成為大俠,沒來的及成為英雄,世事無常,轉身就掉入了虛無黑暗的深淵里面。
“顧良喜,你在江掌門酒中下毒,害死了他,做出這等不忠不孝之舉,你對諸位武林同道有什么可說的嗎。”君謙辭負手立在臺上,儼然已經成為了他們的主人。
“我沒有下毒,也沒有害師父!”他倒在地上忍著身上的痛苦句句有力的怒目看著君謙辭說道。
君謙辭卻不等他脫詞,對臺下各門派的人喊道,“各位,他就是魔頭顧修的兒子,江門主好心收養他,沒想到此子狼性難馴,門主反丟了性命。”
“把邪龍譜交出來,君莊主還會給你一個痛快,不然就讓你死無葬身之地!”這時萬刀門的劉上風說道!
“沒錯,交出來!”
擂臺下眾人皆驚,這少年就是魔頭之子,那邪龍譜定然在他的手中。
是,他的確認了父親??蓮奈醋鲞^壞事,做的最錯的事就是害死了父親,和沒有早一點殺了君謙辭!
顧良喜冷笑,笑他們一直想要的東西,卻連在誰手中都不知道,一直浪費功夫在他的身上,又有什么意義。
“邪龍譜根本不在我手里,那是天羅教的東西,你們如果要,就去找我地下死去的父親要吧!”
只見他突然睜開雙目,眼神如刀般銳利,飛身而起,掐住了君謙辭的脖頸,君謙辭見地上原本重傷垂死的人有異動,忙飛身后退,風聲在耳邊響徹,拔出了手中寶劍。
掌風迫人拂過,只見那寶劍斷斷碎成了幾斷,他忍不住心里的憤怒和恥辱,第二次被人碎劍。
丟掉劍柄,將斷劍全都運起襲去,顧良喜身姿傲立,他抬手揮著掌風,碎片像一條蛇纏繞著他的手臂,環繞著飛舞,眾人都楞在原處,他玩夠了就向臺下扔去。
“劉上風在最前方,來不及逃,正正被砸了個滿面,臉上刺滿了劍尖,啊啊啊亂叫,血水流了滿面!口中一直在罵。
“?。√戳?,我的臉!顧良喜你這個賊子。”
顧良喜俊美的臉上聽著罵聲無波動,眼中透出了喜悅,“該謝謝君莊賞賜你的劍啊,劉護法?!?
君謙辭飛身攻去,各大門派的掌門有的躲在暗處,他們見到這恐怖的內勁都后退藏了起來,只有幾個人也攻了上去。
其中就有萬刀門的掌門,大刀攜足了力氣劈砍過去,顧良喜沒有斷他的刀也沒有傷他,抬腳將他踢下了抬去,萬刀門掌門滾了兩滾,再也不敢上前,上次相見,顧良喜還幫他探查干尸之案,悲憫的少年,他可以看出他心地善良。
可如果站到了他那邊,誰也不會看你背后的丑惡功過,只要是強者,圣賢之人才能在世上正義凜然的存活。
他看著這些門派丑惡的嘴臉,如今恨意腐蝕了他的心,再也沒有手下留情的理由。
少年的臉色有未退卻得蒼白,眉目如星輝,他立在臺上,挺直的脊背,有萬夫莫擋之勢。
“君謙辭你堂堂的無妄山莊莊從來沒想過被你誣賴的人也會反抗吧,江岸他是個只陰謀詭計的小人,死有無辜,難道不該稱一聲好嗎!”
他與君謙辭掌風相對,激起一層霸道的勁風,憶起十七年間的種種,和騙他殺了生父的仇恨,口中漠然說道。
這話正中君謙辭下懷,更有了殺顧良喜滅口的理由,手上用力的就要向他腰間攻去。“這可是你承認的,休怪我手下無情!”
正當此時,一個藍衣少女施展輕飛上倒了一片痛叫的人的擂臺,手里拿著菜刀沖了上去。
“藍裳,不要!”丁撫本來在臺下看著他們,在暗地拍墻壁,正擔心著顧良喜怎么逃脫,沒想到又上一個省心的人,這個傻丫頭。
顧良喜剛要內勁震去,聽見喊聲忙收回,抬目疑惑的看去,藍衣女子果然是藍裳。
她目光怨恨的看著顧良喜,大喊道,“顧良喜,受死吧!”
身后有人抱住她,沉沉的聲音說道,“不要這樣藍裳,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早就不怪他了?!?
“你害他少了一只眼。我殺了你??!”
她高舉著手中磨的鋒利的菜刀,使勁的掙扎著,掙不脫溫暖的懷抱,“你攔著我做什么,你們都怕他,我不怕他,他殺了師父,還刺瞎你的眼睛,他該死!”。
什么!顧良喜看去,只見丁撫左眼上果然戴著一塊黑色的皮面具,他憶起成親那日他們比劍的晚上,他刺傷了他,可是,當時他說沒有傷到要害。
他目光復雜奇怪的看著丁撫道,“你摘下面具?!?
丁撫還是那個滿不在乎的少年,他苦笑說到,“沒關系了,我早就不在乎了,只是一只眼而已,你不用放在心上。”
“我讓你摘下面具!”顧良喜大聲呼道。
丁撫另一只眼顯現出無奈,他抬手拿下了覆在眼上的面具,閉著的目內。已是一個血洞,一片黑暗。
“怎么會這樣,你當時怎么不告訴我呢。”顧良喜愧疚的看著他問道。
“告訴你又怎樣,事實已經是這個樣子了,是起初的時候很痛,可是現在上面的腐肉都挖干凈了!真的不疼了?!?
用僅剩的一只眼看著顧良喜,回憶起那種疼痛依舊心驚膽戰,他是屠戶的兒子,武藝又不精,在門中只有他不嫌棄他,相互取暖,當他受欺負了丁撫也會幫他。
顧良喜望著他堅定的說道,“我挖了我的眼睛陪給你!”
丁撫忙抓住他就要挖向自己雙眼的手,苦笑著說到,“事到如今,你就算挖了自己兩只眼睛也不能讓我那只眼回來??!何必呢,我從沒怪過你。”
顧良喜面露痛苦,他沒想到失手會害了丁撫的一生,他當時一定很痛,居然什么都不說!還讓他跑去成親,他怎么會這么蠢,明明就是用樹枝戳傷了他,
居然可以像沒事人一樣走了!
心中悔恨愧疚難當,藍裳說的沒錯,他該死!
藍裳氣恨的說道,“你當然不會再乎別人的感受了,你認賊作父,傷害師姐的感情,還這樣陰險毒辣害同門師兄弟!”
“看著你們師兄弟之間的感情真是另人感動啊,可是顧良喜今天休想逃走!”
丁撫推開他說道,“我擋住他們。你快走!”
君謙辭冷言說到,“就憑你!抓住他們!”說著手中吸起了一個傷倒在地弟子的劍,劍指蒼天,擂臺下竄出了很多黑衣人,不知是何來頭,看樣子只聽君謙辭的號令。
顧良喜擋在他們,說道,“你們先走?!薄?
藍裳抓緊了丁撫拖著他就走,怎么可以為了這個魔教的人得罪君莊主。
江云水從遠處跑到擂臺邊,她看著行色慌張談亡的弟子們問道,“有沒有看到顧良喜,你們跑什么?!?
他們都指著后方說道,“在那邊。顧師兄成魔了,傷了好多的人,君莊主都打不過他,現在正在圍攻他,我們打不過,只有跑了?!?
江云水擺了擺手。才放了他們走。膽小如鼠,沒用的東西!
那天看到他還半死不活的樣子,果然是裝的!就是不想親吻她,我不會讓你好過的!
她跑了過去,躲在暗處看到好多黑衣人圍攻著顧良喜,他們頭頂著穿透擂臺的木板,如黑色烏鴉一樣飛舞圍在他的身邊。
顧良喜上下翻飛騰挪,躲閃著攻勢,他已經將體內的內力運用自如,一掌掐住一個黑衣人扔出去,不時有人被扔下擂臺,這本是除魔的擂臺沒想到成了他練習的場所。
這時突然有一個黑衣人目露精芒,拿出了匕首要從背側方偷襲他,江云水驚呼道,小心!
顧良喜回頭靠去,一把飛劍襲來,那黑衣人看著穿胸而過的劍,他到死也沒明白發生了什么事,瞪著眼倒了下去,死不瞑目。
身后是聶柳含笑欣慰表情。
“恭迎少主回教!”
他身負重任,如今如釋重負的說道,“我就知道你不會那么容易死,從今日起您就是天羅教新任的教主!屬下定當誓死效忠!”
黑袍人們在他身后高聲吶喊道,“誓死效忠新任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