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會后悔嗎?”一個男人走在蕭條的大街上,一步步走近青陽,詢問著她這個問題。青陽辨認出這是公園的男子,他嘆著氣繼而答:“我們果然是能看到彼此的過去吧!不然不會在這里相見了!”
“哎!等等我啊!”一群孩子光著腳丫打鬧著從他們身邊而過,一個頭發雞窩,臉都沒洗干凈的孩子,擦著鼻涕默默看著打鬧的人群。他鼓起勇氣道:“你們可以跟我玩嗎?”那群孩子停下來,帶著嘲諷的語氣:“不要!你是大孩子!我們才不要和你玩?!
一對母女在不遠處,慢悠悠地走過來。“喏!陽陽!”溫婉的母親從背后拿出一個洋娃娃,女孩立刻接過來,喜悅之情溢于言表:“媽媽!你不是說等我生日再送我嗎?”母親摸著她的腦袋答:“是準備這樣呢!可是我怕那時候這款洋娃娃就賣完了。人生盡量少留遺憾啊!”
青陽目送著那對母女離開后,視線落到男人的身上:“是啊!為什么我們會在這里相見啊!”“幫我!”男人的話變得微弱起來,他逐漸變得年輕起來,逐漸化為臟兮兮雞窩頭的孩子,怔怔地望著青陽。
當她從夢中醒來,半開的窗簾后是漫天的星光,明月高掛枝頭。她心不在焉地拿過手機,看到凌晨兩點半的樣子,才知道自己不過睡了兩個小時而已。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思忖了一會兒還是撥通了云曉祁的電話。
“半小時后檢查你的單詞,十分鐘內把這兩道數學題解出來。”秦風眼鏡后面是毫不疲憊的雙眼,嚴格地批改著云曉祁做的試卷:“作文的中心思想有點偏,我待會給你選出一些文章,明天我檢查你的背誦情況。”
云曉祁從題海里抬起頭,無奈地答:“已經是明天了。”秦風毫不在意地哦了一聲道:“那很好啊!這樣就可以更快檢驗成果了。”云曉祁抓狂地抱著頭喊:“你是虐待狂嗎?我可以休息嗎?再半小時可就三點了。我六點還要起床去學校上自習啊!”
“浪費了時間的人,沒有資格提休息。”秦風將一堆資料推到了云曉祁面前:“四點鐘再睡覺吧!”他難得笑了一下,卻讓云曉祁感受到了惡魔的寒意,只好回道:“一切都聽你的。”
青陽的號碼在靜音的手機上,不斷地顯示著來電。秦風拿書本的時候,無意間發現了。他拿起手機遞給云曉祁:“青陽的電話。”云曉祁懶洋洋地回了一句:“掛了吧!待會你還要檢查我單詞呢!我哪里能浪費時間啊!”“她這么晚打過來一定有事吧!還是接一下吧!”秦風把手機塞到他手里,云曉祁訝然地看著他:“哥,你好像有點變了。”
接通電話后,青陽直接問:“曉祁,我是不是要接受懲罰了?”云曉祁滿臉問號臉:“什么意思啊?”青陽愣了一下答:“我估計。。。。。。估計。。。。。。”云曉祁分心做題,效率明顯低了下來道:“知心姐姐可以找聶鳶姐,我現在還被惡魔哥逼著學習呢!”“算了,你好好學習。”青陽掛掉了電話,云曉祁隨意地把手機丟在一旁:“哥,這個題目我是不是解錯了?”
青陽重新躺回到被窩里,她知道自己需要償還的,即使遲了這么多年。她給旖旎發了短信,不到一分鐘旖旎就回復了她:“和聶鳶一起去。”青陽將頭埋在枕頭內,再也無法入眠了。
策劃案提交了之后,聶鳶算是睡了一個好覺。起床的時候,看到未接收的郵件,點開是已經合格的信息。她拉開窗簾,讓陽光撒入房間,自己則吃著床頭柜上的藥物,順便打開小巧的音響,聽著舒緩的輕音樂。她緩緩地閉著眼睛,感受著此刻的寧靜,仿佛回到了在草原上的時候,那段最無憂無慮的時光。
看到青陽的短信,她是驚訝的。青陽從未對她展示過任何的親近,也曾旁敲側擊說過她過于善解人意,有討好的嫌疑。對于這個女孩對自己的看法,聶鳶向來不惱怒,也不放在心上。查看了短信內容之后,她的心不禁沉了沉。聶鳶心底是抵觸的,每次完成一份委托,心里的不痛快便加深一分。
時空混亂的現象,近兩年的時間里基本沒有出現過了。她姑且認為自己算是回到正常生活了吧!再次牽扯其中的話,徒增自己的不痛快嗎?亦或是更加迷茫自己的過去?
昏暗的音樂酒吧里,散發著酒的香氣。清清淡淡的裝飾風格,與青陽在電視上看到的有所不同。穿著嬉皮士的男人,正饒有興致地吹著薩克斯,旁邊是西裝革履的男人彈奏著鋼琴,和諧的樂曲,在安靜的酒吧里,營造著和諧的氣氛。
坐在角落的中年男子,招呼著青陽過去。待青陽走近后,男人給她介紹著自己:“你好,我是許羅。想吃點什么嗎?”青陽有點惶恐地坐下答:“橙汁和水果吧!”許羅喊了服務員點了東西問:“還想吃什么嗎?”青陽搖了搖頭答:“不用了。這里人好少啊!”
許羅笑了起來,有點狡黠但有真誠的光在眼睛里:“我包了這里一天。畢竟談事情,還是安靜一點好啊!”青陽不知所措地低頭喝著送上來的橙汁:“哦。”“你別緊張,我不是壞人。”許羅解釋著,視線落到青陽的后方:“那是你認識的人嗎?”
青陽回頭望去,聶鳶正朝著他們走過來說:“青陽,我來晚了。”許羅又笑了起來:“你是帶著同伴一起來的嗎?真好。”許羅朝著聶鳶昂了一下下巴問:“你想喝什么嗎?”聶鳶平靜地答:“白開水就好了。”許羅點了之后問:“你們想從哪里了解我呢?”
青陽用吸管攪拌著橙汁:“隨便你吧!要不先說重點?!”許羅憋住笑意:“你這個小姑娘不得了,表面上是給別人主動權,卻下意識地控制著別人的思路。”青陽翻了個白眼,聶鳶倒是溫和地答:“你愿意從哪里說起就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