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深夜的時候,聶鳶再次聽到聶穎壓抑痛苦的哭聲,在整個房間內回蕩著。聶鳶從夢中醒過來,看到身旁熟睡的旖旎,她輕手輕腳地走下床,打開臥室門走了出去。屋外的風在憤怒地打著窗戶,聶穎的憤怒已經達到了極致。聶鳶的手放到大門的把手上,遲疑著要不要出去見聶穎。她回頭看了一眼黑暗中熟睡著的秦風,她堅定了決心打開門出去了。
風圍繞著她,推著她爬上了這間屋子的房頂。站在房頂之上,這次她終于看到了真正的聶穎。“姐姐,你是活著的嗎?”坐在房頂邊緣晃動著雙腿的聶穎,正哼著歌曲:“鳶鳶,你過得挺好的。不管我怎么折磨你,你還是活得很好。”聶穎停下晃動的雙腿,爬起身回過身來盯住她:“鳶鳶,你越這樣我就越恨你。”聶穎比聶鳶長得更標志些,但雙眸冷冽,相似的臉龐,卻完全是不同的風格:“你比我幸運多了。”
“你一個人在國外就住在這種地方嗎?你。。。。。”那句為什么會變成這樣,聶鳶沒有辦法問出口。記憶中的姐姐,跟現在所了解的完全不同。聶穎走了過來,她第一次離自己這么近,聶鳶忍不住伸手觸碰她的臉,是真真切切存在的。這不是夢,亦不是死人的身體。聶穎沒有看她,而是看向她的身后問:“你喜歡他什么?鳶鳶。”聶鳶順著她的視線回眸,看到秦風已經站在自己身后,正防備地望著聶穎。
聶穎歪著頭笑得很陰險:“秦風,被冤枉的滋味好受嗎?那些傷痕還留在身上吧?你喜歡鳶鳶什么?”秦風身體僵了一下,他拉過聶鳶在自己身后,面無表情地道:“放過聶鳶,別再纏著她了。”“你有什么資格跟我談條件?你想我再去未來把你變得更慘嗎?!”如此意味明顯威脅的話語,秦風怎么可能聽不出來呢?
“姐姐,求你。。。。。。別再傷害他了。”聶鳶嘴唇發白地走到秦風身側:“我都聽你的,你要我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有什么沖我來。”聶穎對于聶鳶卑微的求饒很是滿意,她微瞇著眼睛:“你早這么聽話的話,我就不會搞那么多事了。”“她有病!你別理她。”秦風抓著聶鳶的胳膊,不希望聶鳶聽一個瘋子的話。
一陣狂躁的風席卷而來,秦風被吹得摔滾到地上。他嘗試著爬起來,渾身卻好似被束縛一般無法動彈。聶鳶本想沖到他身邊,一個身影已經更快地到了秦風身旁。聶穎戳著秦風的額頭,盯著聶鳶道:“你喜歡他什么?額頭?鼻子?”說著她的手指移到秦風明亮的眼睛:“還是這雙眼睛?”聶鳶拼命地搖著頭,眼淚簌簌地落下來,一步步地朝著后面退,眼看就要墜下高樓了:“你不要碰他的眼睛。”聶穎看向秦風:“看到了嗎?你的無知同樣害了她。”“聶鳶,你去死!去死!不然我就剜了他的眼睛!”聶穎的情緒瞬間暴躁起來,指著在風中搖晃的聶鳶吼道。
“好。”她簡單地回答著,毫無懼色地朝后倒去。耳邊的風急速地吹過,一切都該結束了。聶穎笑出了聲,看向秦風說:“開心吧!你活下來了哦!”然而秦風掙脫了那些風的禁錮,朝著聶鳶的地方一躍而下。聶穎蹲在原地,臉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只是呆呆地望著那個方向。
聶鳶閉著眼睛迅速地墜落著,心中竟然是一片安然。當被一把抱住的時候,她睜開眼睛看到秦風的臉。逆風吹掉了他臉上的創可貼,那道傷口已經結了小小的痂。聶鳶抓緊著他的胳膊,大聲地嚎叫著:“聶穎!你騙我!”“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了。”秦風平靜地在她耳邊小聲地說,聲音很快就被消散在風中不見了。憤怒,不甘,心痛的情緒悉數升騰上來,聶鳶心中積攢多年的痛苦,伴隨著她的一聲怒吼而發泄了出來。
風的方向變了,時空的風在不斷地逆轉了。原本無法改變自己時空的聶鳶,生生讓這陣風把他們重新送回到了屋頂之上。回到屋頂之上的聶鳶,直接站起身大步地朝著發呆的聶穎走去。“為什么還要傷害他?!”聶鳶的表情是前所未見的陰森可怕,她居高臨下地瞪著蹲著的聶穎道。聶穎從未見到她這副模樣,有點驚訝地道:“是他自己跳下去的。”
下一秒聶穎就被聶鳶掐住了脖子,聶鳶的眼睛流露出比聶穎還要可怕的冷漠,用咬牙切齒的語氣吼著:“我說過了吧!不許傷害他!不許!不許!你聾了是不是?!”聶穎已經無法自主呼吸了,即使是秦風過來拉開聶鳶,都無濟于事。“聶鳶,醒一醒。秦風沒事,你好好看一看!”旖旎附在她的耳邊,溫和地對她說道。
聶鳶失神地找尋著秦風的身影,發現他原來就在身邊。當她看到自己身下被掐得快要窒息的聶穎,嚇得松開了她。聶穎摸著疼痛的脖子,笑得一臉得意:“你輸了!我不會放過秦風的!我現在就去未來弄殘他!弄死他!”一陣風帶走了聶穎,四周洋溢著她勝利的笑聲,聶鳶整個人瞬間垮了下來,視線開始模糊不清,讓她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高燒,持續不退的高燒地襲向了聶鳶。她沒有再清醒過,一直半睡半醒,意識始終沒有清醒過。“她會這樣多久?“齊澤站在房間看著生病的聶鳶問,旖旎扶著額頭煩悶地答:“她被聶穎困住了。聶穎有各種辦法折磨她。現在她這樣,就是希望聶穎不要對秦風下手。”齊澤又掃了一眼靠著床沿一言不發坐在地上的秦風:“一個生病,一個魂不守舍。”“我要去找瞿羋,你們兩個好好守著聶鳶。”旖旎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這里。
齊澤尷尬地看著屋子內一個躺著不省人事的聶鳶,一個閉口不言的秦風。“秦風,天都亮了。你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我來看著她就行了。”秦風沒有答話,只是微微側目看向昏迷的聶鳶,繼續保持著沉默。“你到底什么時候喜歡聶鳶的?”齊澤坐在他身邊,好奇秦風情竇初開。“不知道。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很喜歡很喜歡了。“秦風捂住自己開始發紅的眼睛,難受地回答著齊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