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乖巧懂事,說話溫柔愛照顧大家的聶鳶,在這刻被撕去了面具。展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一路爆粗口,打人毫不手軟,放狠話的聶鳶。這種感覺挺奇怪的,秦風說不上來,就是挺開心的。
聶鳶收斂起笑容,步子放緩起來:“你知道嗎?你表面給我的樣子,就該是我剛剛那個樣子。”秦風走路本來就比她快,現(xiàn)在她走得更慢了。他調(diào)整著自己的步伐,看著在光影交錯中聶鳶的臉,時明時暗:“你失望嗎?我不是那個樣子。”聶鳶朝著前面跳了一下,腳步輕盈地就將秦風甩在了背后:“沒有。你肯定被我嚇到了。”
秦風不多時就走在了她的身旁:“沒有。我就是有點驚訝。”聶鳶站定了,恰好是陰影之下:“哦。我挺少這樣的,你當我發(fā)神經(jīng)吧!”“我挺喜歡的。”秦風停在她的身邊,兩人間的距離有點曖昧。聶鳶毫無察覺地道:“你有病吧!”
秦風的氣息是撲面而來的,以致于聶鳶被按在樹上的時候,她整個人都是懵的。臥槽!聶鳶的腦海里瘋狂爆炸著這兩個字,秦風的嘴唇離開她的時候,他才緩緩地睜開眼睛,借著附近微弱的光芒,聶鳶看到他眼底里滿滿的傷感:“你當我有病吧!”
她抬起腿已經(jīng)打算毫不留情踹他了,去你的!秦風毫無懼色地站在那里,讓她有點下不去腳。關鍵是秦風一臉純情的模樣,叫聶鳶很是遲疑。“你踹嗎?”秦風問了一句,眼眶有點發(fā)紅。這又是演得哪出,大哥,你別這么楚楚可憐好嗎?
抬了半天腿都酸了,聶鳶訕訕地放下腿:“不踹了。”“那走吧!”秦風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走著,聶鳶想裝回原來善解人意,溫柔的假面,都變得有點困難。“我要不是無家可歸,我真的踹了。”聶鳶雙手揣在口袋里,嘆了一口氣。
“難道不是因為十萬塊嗎?”心事被猜中的她,蹦出了一句“臥槽”,就不再言語了。短短的一條路,今天格外的漫長,整條街只剩下他們的身影,寒風呼嘯地灌入到脖子里,聶鳶系緊了脖子上的圍巾。不經(jīng)意間看到秦風脖子前毫無遮擋物,別過頭問了句:“你不冷嗎?”
秦風目不斜視地盯著前面的路道:“現(xiàn)在是哪個聶鳶在跟我講話?”聶鳶憋住了罵意,嚴肅起來:“秦風,我不是嚇唬你。我剛剛要是真踹了你,你怕是要斷子絕孫了。”“哦,你倒是蠻自信的。”他云淡風輕的態(tài)度,令聶鳶臉色沉了下來:“你一直激我呢!”
“剛剛。。。。你踢那個男人的時候,不是還控制著力道嗎?”秦風轉(zhuǎn)頭望著她,臉在暗光里連帶著脖頸的線條,莫名看上去有點性感。聶鳶輕哼了一聲:“不想死得太慘罷了。”她想出了秦風的言外之意,斜睨了他一眼道:“你就不一樣了,我可不會收著力道。畢竟那個人沒有親我啊!”
“聶鳶,你還記得上次喝醉酒那次嗎?”聽到秦風提起往事,她十分淡然地點了點頭:“記得啊!”秦風“哦”了一聲,就沒了話語。聶鳶走了幾步才反應過來,上前攔住了他的去路:“等等!我對你做了什么嗎?”秦風揚了揚眉毛,一臉廢話的表情:“大概是要你死很慘的程度才夠。”
“真的假的啊?!”聶鳶瞬間失了神:“我獸性大發(fā)把你給怎么了嗎?”秦風后退了一步,眼神略微驚恐:“靠!你還有這想法。”“那你說得死很慘是什么意思?”聶鳶看著他的動作反應,有點好笑地問。“到你家的時候,吐了我一身。”秦風腦海中浮現(xiàn)當時的畫面,臉上露出生無可戀的表情。
難怪了,那天在房間醒來的時候,被打掃過的氣息,還有那壺泡好的茶。聶鳶心里咯噔了一下,裝作無所謂:“什么呀!跟把你怎么了相比,你更討厭被吐一身啊!”秦風不滿地踢著腳下的碎石:“不可以嗎?”聶鳶的性格反差,他隱隱是有點察覺的。在酒吧那次,她宛如蛟龍一樣,沖出去幫他打架,那股狠勁至今記憶猶新。當然今天他又現(xiàn)場重溫了一次。
“可以啊!”聶鳶拉長了尾音,眼角有點酸澀:“秦風,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嗯?”秦風聽到她嘆了很久的氣:“我跟瞿羋學得,善解人意的樣子,我跟她學的。可惜了,露出了馬腳。”“豈止是馬腳,我都看到了一匹野馬。”秦風吐槽著,聶鳶笑著拍著他的后背:“靠!”
“大部分的時候,我壓根沒想到人會壞到何種程度。我從沒想過我的立場,是很容易受傷的。”話音到這里戛然而止了一下:“受到侵害的時候,我腦子就亂了,等反應過來,剪刀上全是血。我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大吼大罵的樣子,確實像個神經(jīng)病。”
“呵”,聶鳶自嘲了一笑:“超市門口那個男人,我也忍很久了。揍了一頓心情好多了。”秦風站住不再走了,他的聲音在夜風中有點抖:“聶鳶,你只是運氣好。男人的力氣終究是比你大的,你不可能每次都順利。以后不要再這樣了,有什么事告訴我就行。”
“嗨,你想多了,我也不是次次都那么倒霉。”聶鳶伸了一個懶腰,肚子有點餓意地問:“那個。。。。。飯菜還有嗎?”秦風半天沒回話,她一時間也無話了。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著,聶鳶在前面耷拉著腦袋,秦風在后面默默地跟著。
回到屋子里,聶鳶解著脖子上的圍巾,打算隨便洗漱一下就回房間。秦風從廚房里端出一碗熱飯,和幾個菜:“吃吧,熱著呢。”聶鳶湊了過來,看到飯以后愣愣地問:“這好像是我吃剩的飯。”什么好像,這就是。不要浪費糧食,吃吧!“秦風強行把筷子塞到她手里,她坐在桌前不客氣地吃起來:“好吧,看在你做飯好吃的份上。”
“難道不是十萬塊?”秦風冷冷地打斷了她,聶鳶塞了一口飯:“是啦!”秦風坐在她對面的椅子上,一臉沉思狀想著事。聶鳶嘴角揚了揚:“所以剛剛那個吻,是你收的利息嗎?”看著他迅速崩壞的表情,聶鳶仰起頭大笑起來:“這個事就這樣過了吧!”她止住了笑,望著天花板平靜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