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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對于我一個不速之客,劃著一葉小舟,漂洋過海,不辭千幸萬苦來到大洋彼岸。我就像在外流浪了很久的詩人,回到了時時刻刻想念的家鄉。

行走在伴著獨具特色的歌謠的鄉間小路,進入了一段好似迷宮的路程。小矮人們張開雙手,散落在各處的螢火蟲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飛落在小矮人們張開的雙手小小的掌心里。照亮了我與你的這片天地。手掌心里的螢火蟲飛到了上方這縱橫交錯的樹根上,附著在上面,像悉尼歌劇院的劇場。四周響起了蟬鳴的聲音,演奏者美好的音樂。沒有貝多芬的曲目,它們是自由派的演奏家。閉上眼睛可以感受到自然的氣息,像是甜甜的軟軟的棉花糖一樣置身于天堂的羽毛上。

有花香的氣息,小螞蟻說著從我的懷抱中跳了下去,‘’這簡直是奇幻森林‘’。小螞蟻好似發現了一件價值連城的寶藏。

‘’我就知道這不是一個傳說‘’。

聽著蟬鳴的聲音與花綻放的聲音。所有的花蕊在白天養精蓄銳,只為了在黑夜中綻放精彩的一瞬間。小矮人們矯健的身軀翻越過樹藤,蕩著枝蔓去采摘剛剛開放的花朵。

大鳥靈動的眼珠不停的觀察著四周:''我每天從這里飛過居然沒有發現這里居住著小小的人類。‘’

‘’大鳥,你聽沒聽過有只叫小時候的螢火蟲‘’。

‘’螢火蟲也有名字嗎,我可從來沒聽過什么叫小時候。難道是一只特別滑稽的小蟲子嗎?

‘’不,它是可以恢復萬物生機的螢火蟲。我的家族在一夜之中全部老去,蟻后告訴我也許那只傳說中的螢火蟲能拯救我們蟻族,甚至整個森林。

‘’是嗎?‘’大鳥說話的語氣帶著絲絲些許的憂傷,仰起頭看著這些沒有驅殼的螢火蟲。‘’但愿吧‘’。

‘’哪,那只小時候現在又在什么地方?‘’

像是在問別人又像是在問自己。

我安安靜靜的坐在一旁,任時光荏苒,任海枯石爛。聽著大海洶涌澎湃的聲音,用影子去偷聽大鳥和小螞蟻的談話。突然間好想大聲告訴它們,我見過小時候,它告訴我就在某一個地方在等我。

‘’你們說你們在找小時候是嗎‘’。說話的是一位小姑娘扎著麻花辮,額前飄蕩著絲絲空氣劉海,穿著色彩鮮麗的長裙向我們走來。

我,大鳥,小螞蟻并排坐在一根能夠讓我們感覺非常舒適的,飄蕩在空中像秋千一樣的樹藤上。

在那一剎那我竟脫口而出:''我見過小時候,它是有血有肉的螢火蟲,它是一只有靈魂的精靈。‘’

小螞蟻呆呆的望著我,不明白為什么我突然間開口大聲的說話了。我向可愛的小螞蟻眨了一下眼睛,表示我也搞不懂這是為什么。

隨后小螞蟻趕緊問‘’那小時候在哪兒?‘’

‘’它沒有告訴我‘’。嘴角微微揚起笑意,似乎離心底的答案越來越近了。

大鳥不愧是天空的飛行員,很紳士有禮貌的請小姑娘和我們坐在一起。享受這無與倫比的談話盛宴。

小女孩說:‘’我叫柏林,從我有記憶起就像童話故事里一樣不會衰老,不會長大。我和我的小伙伴們都是這樣,自由、快樂、無憂無慮。

我想起了紅色的滿天飛舞的紅信子。風帶走了我的思念,我隨風飄揚。

‘’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座森林好像正在慢慢的消失‘’。我想起來時的夢境。

柏林告訴我們‘’這是思想與靈魂的居住地,每一片樹葉,每一朵花,每一棵草都是思想與希望的匯聚。自從螢火蟲丟失驅殼那一刻起就將已預言到螢火蟲的消失,這座森林也將要消散。我們只是生活在一個非常美麗的夢里,由無數美好的希望構結而成。當這些靈魂像蠟燭一樣燃燒殆盡,我們將不復存在。

輕輕的話語消失在了繁星的夜空下。卻一下一下擊打著我們每個人的心間。像安靜的一汪水,被扔進一粒粒的小石子,水面蕩起一波又一波的漣漪。回蕩在山間,聲音卻如此渺小,卻在一遍遍的提醒我,在那片沼澤地里發著螢光的螢火蟲,沒有靈魂但依舊發著螢光,也許有著心靈的召喚,一直遲遲不肯放棄。放眼望去沒有生命。干枯著,被太陽灼烈的日光直直的照射著,好似被燒焦的樹干像哭泣的孩子一樣無助的蜷縮著。又像是一位百年老人佝僂著腰,鄒巴巴的皮膚。唯一存活著的是一只會說話的螢火蟲,它叫小時候。

你把你的夢編織成一個小小的水晶球,透明而晶瑩,散發著螢光。那天晚上我獨自一人走在公園的小道上,你和我在一片樹葉下一次偶然的邂逅讓我發現了本該清晨出現的小露珠。此時此刻卻停留在那一片獨一無二的葉子上。我張開雙手,小小的水珠跳躍進了我的掌心里,化為一灘小小的積水,像是飄散的雪花,融入進了脈絡里,烙印在腦海深處。蒲公英花瓣的種子,落在了土壤里,生根發芽。那天晚上我做了一個絨長的夢境,只聽見耳畔一聲一聲的呼喊,是那么熟悉的聲音,童稚般的聲音在叫我的名字:‘’雪萊,雪萊,雪萊‘’。你說你叫小時候。眼前一點一點呈現出滿天的繁星,如鉆石一般掛滿著整個宇宙。你振動翅膀,螢光伴著你振動的頻率起起伏伏,若隱若現好似于這片星光融和在一起。而我和你渺小的如撒哈拉沙漠中的一粒沙,只能躲藏在水晶球內。你告訴我:‘’我并不渺小,因為我可以一伸手就能觸摸到那發光發熱的太陽。‘’因為我就是你的全部。

‘’我愛這片土地,這里每天都上演著不一樣節奏的美麗森林生活。甚至每一片落葉都能牽動我的神經。它就像是圓圓的荷葉上一滴滴的水露凝結而成的。每一滴都存在著一個小孩子平凡或偉大的夢想。如草履蟲一般輕滑的穿過藏在小叮當的口袋里的秘密。雪萊,在那里有你魂牽夢繞的地方,它叫比克風小島‘’。

夢醒了,也許這并不是一場夢。小時候說話的聲音依舊還在我耳畔環繞。

爸爸、媽媽的好朋友還有我的同學、好哥們乘坐輪船去感受海的呼嘯。說要在這個暑假帶我們去放松放松。當我被沖到海灘上時,和我夢中的畫面一模一樣,真實的讓我懷疑前世我是不是來過這里。

柏林問我‘’為什么小時候不出現,它有在哪里?''

所有的小矮人都停止了采摘花瓣的任務,他們明亮的眸子都看向了我,好像在等待一個期盼已久的答案。

原來小矮人們之所以在早晨太陽升起之時把所有盛開的花朵都采摘下來,是為了維持美麗姑娘們的生命。在某一個不知道的時刻失去了某些東西,也許再也不會找到了。試著從回憶里去向走過的路線。

總會有一天,我會帶著你們飛翔。當你們脫離這胎盤時,會變成美麗的蝴蝶,飛越過花海,譜寫著有節奏的生命樂章,你們會是我的驕傲。

------致花的凋零

我告訴我的朋友們:也許你們現在生活在這個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就是比克風小島中央隱匿的時光機。

也許生命就是一場游戲,而我只是個在游戲里進進出出的人。

柏林從藤條上跳了下來,邀請我們三個和這可愛的大家庭一起去采摘花瓣。我們似乎回到了原始社會,學著野人,蕩著藤條,欣賞著這滿是夜空的螢光。聽著樹葉嘩嘩作響;聽著蟬鳴美妙動聽的演奏,便覺的與這天地萬物融為了一體。輕輕的觸碰,鮮艷的花朵便掉落了,消融在土壤里,飄落進母親的懷抱消失的無影無蹤。

年輕的生命就這樣失去了色彩。

在紅色的海灘上,有一大片紅色的玫瑰。妖嬈、美麗,微風吹過朵朵盡顯姿態的嫵媚。四面環繞著如天空倒影般湛藍的大海。海面上波伏著卷卷浪花,浪花上的波紋像是海灘上粲然開放的玫瑰,一朵一朵晶瑩的花瓣層層綻放。

紅色的海灘在太陽落山的那一面豎立著高大、雄偉的冰川。冰川腳下漂浮著巨大的冰塊。站在紅色的海灘上,太陽似乎總是躲在冰川的后面,露出嬌羞的夕陽西下那抹金黃。暗藍色的天空下獨獨與那片紅色的玫瑰成為一對絕佳的戀人。又像是冰川上嵌合著夕陽西下金黃的太陽與紅色海灘上的玫瑰交相輝映之后的天作之合。

早晨,太陽初升,玫瑰花瓣上凝結出許許多多的小水珠,圓滾滾的,晶瑩剔透。伴著晨露,一朵玫瑰花苞里爬出來了一只金龜子。紅色的身軀上點綴著七個黑色的瑪瑙。在這片紅色的海灘上守護著這片玫瑰。金龜子每天清晨都會去海邊,去找貝殼說好多好多的話,在看著貝殼離去時的背影。

‘’金龜子,你向往海那邊的世界嗎?‘’

‘’向往。‘’

‘’你為何不離開,我可以再載你過去。‘’

‘’我愛上了這片玫瑰。‘’

世界的那頭前世我已經歷過,這一世我是金龜子。

每天金龜子都會檢查玫瑰有沒有滋生害蟲。保護著玫瑰,就像每一朵玫瑰都是金龜子最親愛的孩子一樣,又像父母,又像朋友,又像愛人,又像知己。

一陣風吹過,玫瑰花瓣上的露珠隨風顆顆墜落在紅色海灘上,跳躍進大海。像散落一地的水晶玻璃球,躍進未知的港灣。金龜子穿梭在這水晶球般時光隧道中,也許這對金龜子來說是最美好的時刻。露珠帶著玫瑰的夢融入進了大海。玫瑰的夢也許只有紅色的海灘知道,只有風知道,只有海知道,只有金龜子知道。

何時何月,今夕有何年;金龜子依舊是那金龜子,玫瑰依舊不改容顏。夕陽西下沒有了那抹金黃預示著所有的記憶都將落幕,都被凍結在海風里。初晨又是新生的一天,已有太多的露珠匯入大海,海已無法再去承載玫瑰的夢,夢只得被凍結。

雪下了一世紀又一世紀,紅色的海灘完全被雪花的飄落覆蓋住了,終究還是沒能夠抵擋住時間長河的掩埋。金龜子伴隨著紅色的海灘消失在了遠方。

冰川的對面映著火紅的玫瑰,那是玫瑰對夕陽的告別。虛無縹緲,變化多姿。今天的我再也看不到那紅色海灘上的玫瑰了。

那一天下著玫瑰花雨,一片一片的落在海面上,隨風飄揚。夕陽的金光為玫瑰鍍上了一層金色,那是金色的希望,是對玫瑰的來信和思念。

紅色的海灘似海市蜃樓般投射在冰床上,成為永久的冰河世紀。

玫瑰想要的是金龜子所擁有的。

柏林說:這是我在采摘玫瑰是看到的,玫瑰花瓣并沒有消融進土地,我把她放在了我的床邊,這是唯一遺留下來的花瓣。

‘’她在期待奇跡的發生‘’。

我告訴柏林:''我相信冰河亦會融化,紅色的海灘亦會再現,那片玫瑰依然更加美麗,金龜子會飛越過大海汪洋叫來它的朋友們,一起分享這片玫瑰。

所有的花朵在小矮人們的幫助下都已凋謝。我們的生命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我可以和螞蟻做朋友。我竟不如一片葉子大小。小矮人們說:這里的風景很美,紅色的海灘更美,可如果沒有了人的存在,再美的風景也沒有了趣味與生氣。

、螢火蟲好像受到了什么指令,飛向那顆巨大的冬青。每一個螢火蟲都停留在了肥碩的冬青葉子上,閃閃的發著螢光。不多不少每一片葉子都停駐著一顆螢火蟲,好似找到了歸宿,照亮著回家的路。

小矮人們在那一瞬間歡呼雀躍。我看看大鳥、小螞蟻,它們兩個又看向我。我想這可能跟螢火蟲的回歸有關系吧。蜿蜒的小道兩旁細細的樹根拔地而起,構織成精美的護欄。我把小螞蟻放在我的肩膀上,我和小矮人們手拉著手,大鳥振動翅膀在我們上方盤旋。

順著記憶指引的方向來到了巨大冬青樹下。巨大的冬青樹在螢火蟲的點綴下想掛滿彩燈的圣誕樹,大鳥像一架飛機降落一樣回到了軌道上,緩緩著陸,站在我身旁。

‘’這些螢火蟲真美,但愿它們永遠像現在這一刻。‘’大鳥有一片羽毛輕輕的滑落了,我問大鳥可不可以把這只羽毛送給我。

‘’可以‘’,大鳥說。

看著這潔白的羽毛,我竟覺得它是那樣可愛。我怕長大以后我會忘記它們,忘記比克風小島和他的一切,我怕會失去他們的消息。

柏林靜靜的看著巨人般的冬青樹。這天這地都不存在了,她是冬青樹下的女孩。明亮的眼眸里充滿了期待、童真、美好。

‘’我以為我們的家園就這樣消失了,在也看不到螢火蟲停留在我們的窗口,與我們一起玩耍一起嬉戲‘’,其中一個小矮人說。

在那一瞬間我好像讀懂了什么但又好像什么也沒讀懂。

小矮人們心房中都住著一只螢火蟲,就像大熊的哆啦A夢,是彼此的好朋友,使他們團結在一起。唱著屬于自己的歌變成他們的翅膀。飛到現實生活中,歡迎新生的嬰兒,把最美好的祝福送給安琪兒,把最美的夢送給可愛的安琪兒。只有剛出生的嬰兒才看的見他們,成為第一個結交的朋友。‘’從此住進了你的心房。

那甜甜的微笑融化了一朵朵的棉花糖。

時間在逼著我們長大,小小的心房內落滿了塵埃,擠滿了瑣事,終究把你遺忘了。再回頭,你已不在。

‘’在我變成小矮人那一天起,跟隨著伙伴們來到了醫院。借助黑夜的掩護,第一個見到的新生兒就是你------雪萊‘’。柏林像個說故事的人,而我像個聽故事的人。

從你出生,睜開的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我們,你揮動著小手一直笑著。因為你沒有啼哭,急壞了一旁的大人們。每天晚上我們都會去找你。在你身上有許多奇特的魔力我們能聽懂對方的語言。我們以為我們不會在被遺忘了,一年、兩年、甚至三年,你會說話了,會走,會跑,會跳。從你眼前飛過,拼命的和你打招呼,你不在看不到我們了。我們又回到了起點又變成了透明般的人。離開是唯一的選擇,我們知道不可能在一個嬰兒身邊待太久,等他長大了,我們便是時候消失了,而你卻是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光最長的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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