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人香凝一一仔細問過，有的是無親無故，有的是背著人命官司，有的是行走江湖樹敵太多。既然他們無處可去，香凝索性吩咐他們把宅子里的痕跡處理干凈，然后帶著十多只海冬青和金銀細軟通通搬進空間，反正她也沒打算再做什么殺人的買賣。

這處宅子當然是不能再用了，興寧坊的別院香凝也不打算再回去，玉竹和姜明海現在就住在興慶宮后面不遠處的永嘉坊，那里原是侯君集豢養外室的一處園子。雖然沒有杜家的別院大，布置的倒也溫馨別致，而且還很便宜！

香凝的空間是越來越熱鬧，先前是一幫兵痞，這又送進去十多個女子，氣氛一下就變得不一樣兒了。連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都弄出來了，結果當然是慘不忍睹。

后進去的雖然大多都是女子，可幾乎個個都是殺手出身，而且還都是高手。在香凝的空間里，她們已經收斂很多，可對付那些咸豬手當然不會客氣……

香凝知道以后免不了敲打一番，外面的世界你們呆不了，空間里你再混不下去，這天地之間哪還有你們的容身之處？換句話說，就是活膩歪了！

自此以后，男女以河為界，男人們都在山腳下結廬而居，女子在河的另一邊單獨建起新房子，不過她們沒有象男子一樣分開居住，而是大家都生活在一起。

老白現在的日子可輕松多了，不管是糧食、蔬菜、藥田、家畜、牛羊馬匹，還是河里的那些東西都被管理的妥妥的，連海冬青都有專人伺候。空間漸漸的人氣興旺起來，經常是炊煙裊裊，儼然就是一處世外桃園。

這一次遣散千金門以后，河對岸的山頂居然云開霧散現出冰雪的痕跡，粗略看去都知道這山非常高，香凝真的不知道這空間到底會有多大？這山看起來海拔有幾千米……

孟、柳兩家被滅，千金門名存實亡，除了上官儀派來的那幾只蒼蠅，香凝的日子過的很是悠閑。

飛鷹一號從云南回來以后，竟然兩爪空空，香凝不知道李聿勛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便把一號派去日月山莊。家里那邊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樣了？

園子里又添了兩個人，就是手掌帶傷的春素和秋嚴，她們不光要伺候香凝，有時候還要跟著姜明海負責警衛任務。香凝每天清晨又增加一項運動，就是練習輕功。原本香凝是練著玩的，可春素很是上心，每天盯著主子，生怕她起的晚了又偷懶……香凝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一品軒剛剛穩定下來，上官儀的探子又遲遲不肯離去，香凝放心不下，貞觀二十一年的春節便留在京城。

三十晚上，香凝還特意溜進皇宮，給武媚娘送去一套抹胸八間破的梅花石榴裙。每幅裙面都精細的繡著梅花，朵朵各不相同，取梅花香自苦寒來之意，花蕊上點綴著淡金色的細小珍珠，看起來活靈活現、熠熠生輝，絕對是低調的奢華。

為了這件禮物，香凝可是沒少花心思，親自設計不算，還特意找于掌柜把那個擅繡蘭花的繡娘買了回來，另外寫信特意從蚌園調回來一批珍珠。繡娘前前后后忙了將近四個月，可以說這條裙子價值千金，放眼整個大唐那絕對是獨一無二。

當然，這么漂亮的裙子武媚娘怎么會浪費？第一次與太子李治的幽會便是穿著它去的，以至于數年以后高宗李治還對這條裙子和這條裙子的主人念念不忘……

這幾年，李聿勛從東跑到西，從北跑到南，好多時間都被耽擱在路上。大理的兩個莊子所費不菲，用的錢當然都是從絲綢之路掙回來的。他與西北的聯系一直不曾中斷，朝廷與龜茲的大戰更是一觸即發，郭孝恪在來信里不停的催促他回去。

若不是擔心到嘴的小綿羊跑掉，李聿勛早被郭孝恪那只老狐貍給忽悠到西域那不毛之地去了。

商隊的運行一切正常，而且生意越來越好，今年比去年還多掙了3000金。錢什么時候都可以掙，仗什么時候打可不關李聿勛的事，他現在最擔心的是香凝……

一路上餐風露宿按下不提，過了正月十五沒幾天，李聿勛便偷偷的躥進京城，直奔杜家的別院就摸了過去。

那套院子空置已久，李聿勛撲個空，禁不住心中暗暗一驚，難道香凝真的會放棄這份感情？取消婚約？做個落跑新娘？李聿勛的心吶，跟十五只吊桶打水一樣七上八下的。

深更半夜的，既然找不到人，李聿勛只好先去感業寺附近的培訓基地將就一宿，順便打聽打聽香凝的去向。

莊子上的人哪里會知道香凝的所在？不過他們給李聿勛指出一條明路，那就是去找周十四，至于周十四是否在京他們也不清楚。

香凝一向不愿住在店里，而且這大半夜的，李聿勛早已是風塵仆仆、疲憊不堪。索性留在莊子里好好休息休息，反正香凝也不喜歡他臟了吧唧蓬頭垢面的出現在她面前。

第二天，李聿勛一大早就開始各種折騰，沐浴、熏香、理發、修甲，從頭到腳、從里到外通通都換了新的才肯出門，好象還抹了點頭油……

既然那八個侍妾的事不好解釋，那就先把自己打扮的風流倜儻、玉樹臨風一點，好歹先用美男計拖上一拖，總比一見面就被趕出來強吧？李聿勛的如意算盤打的是啪啦啪啦響，至于好不好用么這可有點難說……

李聿勛把自己收拾的油頭粉面的就出了門，香凝不知道他已經回來了，依舊是早上起來練練輕功，然后鉆進空間逗逗那幾只海冬青，反正就是沒事找事干唄！至于最近從藥鋪子新分離出來的化裝洗滌用品系列，想要正式在京城落腳，起碼還要準備幾個月才成。

沈子謙開發出來的各種配方已經增加到300多種，剛開始的時候以治療皮膚類病癥在藥鋪子里銷售。后來隨著品種增多和用途廣泛，藥鋪子就變的不再適合銷售這些。香凝本想把這些東西放進一品軒，可一品軒男性顧客的比例高，在銷售方面有所滯礙，不得已只能是重打鑼鼓另開張。

不光要重新購置店鋪，還要買地建廠房。以香凝的估算，這類東西一旦推向市場，銷售量會無限放大，畢竟在大唐朝這個東西還沒形成一個完整的產業鏈。一般的胭脂鋪子不過是小作坊加工的胭脂水粉，工藝和配方還遠遠達不到香凝的水平。就是有類似的東西，他們的成本和品種哪里能跟香凝的空間相媲美？

今天是正月十九，飛去蚌園的飛鷹二號天不亮就回來了。帶回來的消息喜憂參半，南線幾個莊子雖然一年可以收成幾季，但是臺風帶來的損失也是比較明顯的。泉州的大管事來信說，被臺風卷走一部分養殖的珍珠蚌，但是剩下的出珠率比去年還要高出去兩成，不論是尺寸，還是色澤都照以往要高出很多。特別請示東家，那些不夠級別的散碎異型珠子該如何處理？

香凝正打算給南邊的莊子分別去信，周十四卻帶著李聿勛找上門來……

哼！你還知道回來？香凝的氣頂在心口窩大半年，沒等他們進門，把筆一丟轉身就回空間了……順手還把叮當也拐走了！

玉參之前剛剛送茶進來，她是知道香凝在家的，可周十四和李聿勛來了以后，主子卻不見了。玉參一向少言寡語，主子又經常是神出鬼沒的，她當然解釋不清楚。

來的路上，李聿勛已經把事情的始末跟周十四說過，周十四猜到香凝心里不痛快躲著他們。李聿勛卻是有苦難言，香凝明明是知道他們來了，臨時躲進空間的，這可如何是好？

李聿勛估計香凝不可能走遠，她在哪里進的空間，就只能在哪里出來，既如此就賭上一賭。他是不敢離開這間屋子半步，只好讓玉參客氣的送走周十四，自己卻賴在這里不走了……

主子不在，他還賴著不肯走，下人們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玉參實在沒有辦法，偷偷的跑去問玉竹討主意。

玉竹怎么會不知道原因？做下人的對這種事只能是裝聾作啞，便交代玉參依禮給他上茶。玉參上好茶也不敢走遠，規規矩矩的站在門外伺候著。

李聿勛早上連飯都沒來的及吃就開始折騰，進門的時候辰時將盡，一杯熱茶下肚，才覺得腹內空空、饑腸轆轆。

忍不住拍了拍空空如也的肚皮，搖頭晃腦、唉聲嘆氣的對著空氣說：“哎！真可憐吶，3000多里地跑了20天，回家以后連口熱乎飯都吃不上，比打突厥的時候還慘……”李聿勛知道香凝在空間里能聽到外界的聲音，卻不知道她現在也能看到外界的景象，他一邊嘮嘮叨叨、自言自語的裝可憐，一邊拿起案上的筆墨練起字來。

李聿勛的字中規中矩、雄渾有力，卻不如香凝寫的輕靈飄逸。香凝知道他在練字，卻沒細看他在寫什么。

死皮賴臉不肯走是么？那你就呆著吧！

香凝索性丟下他，徑自去找那班女殺手扯閑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