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野心有時候是很可怕的！

經過李聿勛的提醒，文香凝便再也沒有在經濟上支援過黃海，可擋不住黃海總在見面的時候哭窮，只好直接提醒他道：“哥們，你以為掙錢很容易啊？我送你的應該還有不少，你總不能不事生產就指望著我吧？我看你在那些世家子弟那里別的沒學到，倒學會輕賤商人了！擔心缺錢花？自己做生意掙唄！”

“我這不是忙著跟那些官員周漩，哪有時間和精力做生意？”黃海還真是把文香凝當成金山銀礦，以為可以取之不盡用之不竭！

“停停停！你別跟我裝可憐，一斗米才多少錢？那可是十萬金！這才幾年？你還真是夠浪費的，兄弟我養不起你這敗家子。回頭自己掙了錢記得還給我，免得我被相公數落！”香凝故意這么說，堵黃海的嘴。

黃海一見香凝提還錢，那還不撒丫子就跑？他可沒那么多錢還給她，何況進了嘴的東西，哪有吐出來的道理！

他倒是沒把自己當外人，相當不客氣！

這年復一年，日復一日的，時間過的還真快，眼看又要過年了，香凝就沒打算回胭脂村。她受子云所托，要給被廢的太子李賢送些東西接濟一下，聽說他在禁中衣食無著，日子過的十分窘迫。

......

自調露元年九月以來，夏州損失的馬有十八萬匹還多，監督放牧的吏卒被敵人殺死和掠走的有八百多人！

香凝沒想到黃海的腦子轉的這么快，居然利用狄仁杰的關系，在中原低價收取各種生活必須品，然后運到邊境去換取馬匹。利潤豐厚不說，還為朝廷解決了大麻煩！要知道養馬的速度可沒有買馬的速度快，何況那些零零碎碎的生活用品才能值幾個錢？

官商勾結的方式做生意，黃海做的是架輕就熟、滴水不漏，順風順水的還真是讓文香凝大跌眼鏡，刮目想看！

不管怎么說，人家黃海只是利用權利掙取利潤，沒做任何違法犯紀的事，香凝就算是覺得不妥，也無話可說！

對于黃海的所做所為，李聿勛卻有自己的看法。

“娘子，你不覺得黃相公不象表面上看起來那么玩世不恭？或者說...他有著不符合年齡的心計和城府！就這一次的販馬生意來說，他的手段十分嫻熟老練，如果在不看臉的情況下，你認為一個二十歲剛出頭的年輕人能做到這一點？”李聿勛的臉色十分凝重，而且還帶著幾分深思。

香凝不覺得事情有這么嚴重，隨意答道：“再怎么說，他也跟咱們一樣有著來自后世1300多年的智慧精華，有這樣的作為也不奇怪啊！你不知道，他對大唐的各種政治措施可是相當有研究，恐怕天天竟琢磨如何鉆法律漏洞！”

“什么樣的人能站在事情相反的角度考慮問題？能想到鉆律法的空子？能把反法反刑運用到如此爐火純青？咱們恐怕都小看了黃海啊！”李聿勛在清醒的時候，腦筋一向很靈光。

香凝從來都不喜歡把簡單的事情復雜化，不以為然的拆散頭發，拔下為數不多的幾件頭飾預備休息：“管他的，隨他折騰就是，我就不信他還能反了天？”

失去文香凝的財力支持，黃海的確十分頭疼，他如果不想坐吃山空，就只能分散出一部分精力想辦法撈錢，可錢就是那么好掙的？

香凝雖然留在京城，可朝廷上的事她才沒興趣管，更多的時間她都留在空間里，提升自己的精神力修煉。

采摘、收集藥材和糧食、蔬菜看似簡單，卻十分耗費精神力，比一味的拿著竹箭對著大樹練準頭效果好多了。就連周十四都對精神力的修煉十分感興趣，只是他琢磨好些日子，也不得其門而入，干脆伺候老將軍到處飛來飛去......

早前攻擊過孩子的箱水母被香凝挪了地方，她本來想將水母塞到倉庫去，可想到那里應該是密封的空間，總擔心養不活它。還是沈子謙提醒她，才將它送到雪山的半山腰去。

“老白說，這箱水母的毒性釋放十分有規律，越是溫暖的地方，它的毒性越弱，一到冬天它的毒性便會成倍的增長，不如將它送到溫度比較低的地方試試看。”對于一個大夫來說，藥既是毒，毒也是藥，關鍵在于如何運用，只不過他對水母毒的使用還在研究當中。

“也好，半山腰本來就有一所小房子，我讓人過去修整一下，再把它送過去，先讓它適應一下那里的溫度和氣候看看。”其實香凝很擔心，這箱水母本該生存在大海里，又是熱帶的物種，一旦溫度降的太低，誰也拿不準它會不會直接掛掉。

沈子謙又想起一件事，提醒香凝道：“風沙快不行了，老白最近都在照顧他，你要不要過去看看？”

“我知道，雖然他曾經是千金門的走狗，可畢竟沒有傷害到我，這手和腳都被周興給廢了，一生都活在痛苦當中，也算是報應吧！其實活多少時日不重要，我希望你能在他有生之時，盡量減少他的痛苦，其他的我也幫不上什么忙。”香凝算得上是仁至義盡，若是換做其他人，早就把風沙給宰啦！

十幾天之后，不管沈子謙用什么手段，風沙再也挺不下去，終于閉上雙眼安安靜靜的離開人世......

小白親自出馬，按主子的吩咐、風沙的遺愿，將他的尸體送回江州安葬，也算是讓他魂歸故里。

小白前腳才走，沈子謙后腳就提出要離開空間，一來他打算帶妻子去看看老丈人，二來他打算回沈家看看老父親。不管怎么說，那也是自己的親爹！

香凝知道沈老爺這幾年一直就病著，家里祖祖輩輩出過多少杏林高手？卻對沈老爺的病沒什么行之有效的辦法。所以沈子謙想帶著母親回去看看，也是人之常情。

只是誰也沒想到，沈子謙帶著妻子和孩子還在路上，沈老爺就病入膏肓、一命歸西......

香凝平常都是留在空間里，關起門來過日子。小丫頭們閑散的厲害，所以干脆給清蔥放了大假，讓她回家去看看爹娘。其實一個官家小姐實在沒必要長期留在自己身邊，只當個跑腿伺候的小丫頭！

玉月也好，玉明也罷，他們的那點小心思，香凝豈能不知道？他們都是知道感恩的人，覺得送一個后人來報答恩人是再正常不過、理所應當的事，可長此以往，香凝擔心影響清蔥的婚嫁。

再怎么說，官家小姐的身份可以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來嫁娶，可留在香凝身邊雖然生活的逍遙自在卻絕對不可能與官宦人家拉上什么關系！當然，香凝自動忽略掉金慕醇，就他那個官職和品級這輩子都沒什么希望！

通常的婚嫁都是高門嫁女，低門求媳，去年就已經官至六品的孔玉明實在沒必要把女兒嫁到一個七品的知縣家里去。就算他們想，清蔥那個狂傲的性子也未必肯答應！

清蔥剛離開空間回家去，天還沒黑，孔玉明就帶著一家大小呼呼拉拉的又跑了回來，說什么也要在主子這里賴上幾天再走。若是按著他的心思，恨不得把幾個孩子都搬進空間算了，畢竟他的職位相當敏感，得罪的人也多，搞不好還有其他國家的探子和細作對他下手，確實很危險。

香凝真是不愿意留他，可擋不住玉月來哄：“主子，你也知道，他前幾天又升了一級，而且出任務的危險程度越來越大。就是西北那邊一年都要去兩三趟不止，他能不擔心家里的妻子和孩子？你就行行好，讓他們留下來吧！”

“就知道你又幫著他說話，天后不是已經格外開恩，吏部也讓他襲了你父親的爵位，又怎么會安排他出危險任務？”

“主子還不知道上頭的規矩？這爵位、品級、俸祿和榮耀還不是我弟弟自己拿命換來的，好不容易抓到一個塌實肯干的，不給榨干最后一滴血，她是不會放手的。”玉月深知弟弟有今天，得來不易。

“多少勛貴子弟沒有戰功都難以襲爵、加恩，可見玉明有今天確實不容易。好好好，他們愿意留下來就留下來，只是嘯天小筑的事你要跟他們說清楚，免得鬧的人盡皆知！”香凝無奈只好點頭同意。

其實就算香凝不說，空間需要保密這么大的事玉月也會安排的滴水不漏！

玉明把老婆和孩子都放在香凝這里，可以說放一萬個心，就算他出任務，心里也格外的塌實。跟天后相比，他更相信文香凝，這一點毋庸置疑！

人是留下來啦，可文香凝忍不住數落文玉明：“你小子可真出息，年紀越大膽子越小，這才把她們接進京城幾年，就嚇成這個樣子？這官才做到六品就小心戒備到這個程度，若是做到一品大員，封疆大吏，難道還要找個殼把自己藏起來？”

玉明夾著飯菜的手停了下來，臉色黯然的嘆息一聲道：“主子不是不知道，姐姐相必也都說過的，當年一起出任務的小十四、小二十二，還有玉沖、玉泳、玉井、玉宮死的死、傷的傷，玉冬一家老小都被突厥細作給做掉了，連剛出生的嬰兒都被一把火給活活燒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