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死氣沉沉玉蘭臺
- 攜手大唐
- 赫環
- 3012字
- 2017-02-26 14:17:33
香凝哀嘆一聲道:“你也知道他忘了好多事,把我忘的死死的,居然想再娶一房進門!”
“什么?主子待他這樣好,他怎么還生出二心來了!”在玉竹眼里,香凝才是主子,李聿勛只是主子的相公而已。
“算了算了,提起他就生氣,此事先不要讓公公婆婆知道,免的他們跟著著急上火的。”
“是,那我讓小白把賽雪牽來?”
......
香凝一走就沒了音信。
第一天還好,李聿勛沒當回事,香凝經常會有事外出,當天回不來倒也不希奇。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
香凝負氣外出不歸,劉七娘不愿意看到李聿勛那張混不在乎的臉,張羅著回哥哥那里住些日子,便拿著行李帶著孫三石和幾個孩子搬去劉鳴山的小莊子上。
半個月以后,連沈子謙和洪隱娘都以回京探親的名義,帶著寶心和寶云也架著馬車匆匆離去。
一時之間人去樓空,玉蘭臺瞬間安靜下來,安靜的幾乎落針可聞,連家中的下人走路都特意放輕腳步,生怕擾了主子的清凈。
玉蘭臺很大,占地面積極廣,平時就是主子多,下人少的,突然沒了女主人的房子,顯得空空蕩蕩死氣沉沉的!下人們都很規矩,倒沒人敢隨便議論主子,只是看著李聿勛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李聿勛就不明白了,一個婦人而已,這房子明明還在,怎么她一走這家好象一下就消失了呢?
父母不在,他們長住香凝的隨身空間,叮當也不在,香凝走到哪它就跟到哪,當然還會隨時隨地帶著它的寶貝玲瓏。幾個大丫頭、小白和他們的家人孩子通通都住在空間里。
諾大的玉蘭臺只有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守著一群不敢多話的下人,衣服好幾天沒人拿去洗,這些平時都是玉參在打理,外間的丫頭是不敢隨意進出的。茶也沒有一杯,這種事香凝從不假手他人,向來伺候周到,疾風好象很多天沒人給刷毛了......
看不到女主人的疾風忽閃著大眼睛沒精打采的,它應該也在思念賽雪吧!李聿勛想找點事做,卻發現玉蘭臺什么都有,就是沒有自己的專用工作間!里面那些奇奇怪怪的工具玉蘭臺根本一件也找不到!
李聿勛窮極無聊,便拿著刷子給疾風刷毛,疾風搖頭晃腦的不怎么適應,正在郁悶著,玉蘭臺的大管家孫大郎進來回話,說義父回來看主子。
聽說孫三石回來了,李聿勛把毛刷子一扔:“走,前面奉茶。”好不容易來個大活人,總算有點生氣兒。
哥倆坐在花廳說話,下人泡茶端上來,卻只有花茶,連點心都沒有一塊。
孫三石掀起茶杯蓋子看一眼,見是普通的花茶,再望望空空如也的桌案道:“怎么?文娘不在家,連好茶都找不到啊?就這個你也喝的下?我最愛吃的水晶馬蹄糕呢?玉英不在,沒人會做吧?”他住在空間多年,嘴早就養的刁了,就那個水晶馬蹄糕還是香凝教給玉英的呢,外間的下人根本就沒人會做!
“文娘不在家,你就將就將就吧,我最近也在喝這個呢。”若是放在從前,李聿勛早一腳踢他出去了,還敢挑三揀四,毛病!
孫三石倒不在乎這口吃喝,他就是來給他添堵的,撩起眼皮看他一眼道:“從你被人抓走到現在,快一年了吧?就沒想起點什么?”
李聿勛望著茶杯有些出神,輕輕的搖頭道:“確實沒想起來什么,我正想問你,我是如何娶文香凝回來的?”
孫三石仔細的回憶過去,便把這些年的所見所聞一一說給他聽,還說:“文娘那時候還是個黃毛丫頭,便與其他的小娘子頗為不同。她聰明、漂亮、善解人意,小小年紀便掙下諾大的產業,把一個普通的莊戶人家,硬是給過成了富可敵國。她身上的功夫也非常人可及,經常夜闖禁宮如履平地,后來才知道她有個神仙福地可以修煉仙法。你是將軍府的小少爺不假,可是以文娘的見識和能力,她就算嫁進皇宮我都不覺得希奇,希奇的是,她對你情深似海,肯為你奔波幾千里遠赴西域,還把老將軍從先皇的刀下救出來。這樣的一個奇娘子,她若能容的下那些普通的鶯鶯燕燕才會更奇怪不是嘛?”
李聿勛認真的聽著,并沒有接話,他也不知道從何接起。
孫三石拿起茶杯潤了潤嗓子繼續道:“不要怪兄弟多嘴,你該知道老將軍根本沒辦法離開嘯天小筑,他老人家只要站在大唐的土地上超過七天,包準魂飛魄散!你就沒照過銅鏡好好看看自己?咱們可都是五十幾歲的人了,又怎會如此青春年少?連白頭發都沒有一根?我雖不敢斷言,可依我看,文娘定非常人,起碼也算得上是個半仙,否則又怎會養的出叮當那般口吐人言的狗?你以前可曾見過?”
茶杯里的茶水漸漸涼了,李聿勛卻連動都沒動過,與三石傾談多時,心中多少有些后悔。一個小女子,奔波幾千里,只為救自己的心上人,這世間又有幾個女子能做到?
孫三石臨走的時候拍拍他的肩膀道:“別說你還有三個庶出的孩子,就算是一個都沒有,你也不該如此對待文娘,當心鬧的眾叛親離,孤獨終老。我該回去了,再不回去七娘就要生氣了,她頂頂看不上你這種負心的漢子,走了走了,空了再來看你......”
孫三石拍拍屁股走了,留下李聿勛一個人對著空空的屋子發呆。
憑良心說,他沒覺得香凝哪里不好,可就因為沒有生養,又不能容納其他女人進門,才產生的矛盾。
這種矛盾,是來自兩個不同時代的社會觀念。
若是李聿勛沒有失去記憶,以他對香凝的感情,斷然不會發生現在這種情況。可現在的他畢竟失去了大部分的記憶,留存在腦海里的只是眼前的社會認知和道德標準,又焉能不產生沖突?
香凝氣他迂腐,一個不孝有三無后為大就打算再弄一個女人進門,還要跟自己平起平坐,這都什么事?
可李聿勛想來想去都沒發現自己哪里錯了,甚至覺得香凝有些無理取鬧!
文香凝離家多時,家中雖不能說是一團糟,可沒有女主人的家還能算家?
李聿勛年少的時候,有父母照顧,下人伺候,衣食無憂,稍微大一點就隨軍去了邊關,常年征戰在外,可老爺子的帳下親兵哪個他沒使喚過?跟著就是遇到香凝,直到現在他都沒有親自管理瑣碎家事的經驗。
離開香凝令他十分不適應,不管是吃穿搭配,還是起居出入,可以說沒有一樣順心的,簡直就是吃什么什么不順口,穿什么什么不舒服,就連馬下人都伺候不明白。
其實玉蘭臺的下人訓練有素,只是香凝習慣了親自照顧他的飲食起居,所以從來不讓外院的下人進來,自然也就沒人知道他的喜好和口味。
香凝這一走就是半個多月,李聿勛自然過的十分不順心,再加上孫三石時不時的在火上澆點油,更是把他的心說的七上八下的。
人生得一知己足以,何況香凝這樣的紅粉俏佳人?
別的還好,就沖著香凝跑出去幾千里救人,李聿勛說不后悔那都是假的!
何況家里還有一個紫瓜在,每天對著主子一臉哀怨、欲語還休的表情,李聿勛是看到他就頭疼。
紫瓜來的時候,特意把這數年間的帳冊都用馬車拉了來,每天都會拿出一部分仔細給李聿勛講解說明,生怕哪里講的不到位,被主子誤會。
“這幾十卷是在蘇州進貨的細帳,有去年的,還有之前的記錄,連續三十年的都在。種類比較多,有絲、綢、錦、緞、綾、綃、沙、絹,還有瓷器、茶葉、漆器、雕刻、藥材......”
不等紫瓜說完,李聿勛揉著額角打斷他道:“這些年這些東西都是你一直在做,以前怎么做,以后還照樣怎么做,不用一一回稟。若是信不過,當年也不會把事情都交到你的手上。”
主母有交代,讓自己拿著這些東西來,就是為了刺激主子腦部的記憶,爭取讓他想起點什么,可現在...紫瓜只好停下嘴,默默的收拾一卷卷的帳冊,分門別類的整理裝箱。
這些東西不方便假手與人,所以書房里只有他們主仆二人。李聿勛最近一看到這些帳冊,就覺得頭部發漲、發麻,偶爾還有針刺的感覺。
見紫瓜不敢多話,李聿勛繼續揉著額頭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天天聽你念叨這些數字,頭部實在不適。沈大夫走的時候給我留了藥,就在那邊的多寶格上,幫我拿過來吧。”
紫瓜答應著過去翻找藥丸,從上翻到下,從下翻到上,好半天才在一個罐子里找到那個藥盒子,打開以后感覺沒錯,才拿著盒子抱怨道:“主子常用的藥怎會被隨意塞在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