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最熟悉的陌生人
- 攜手大唐
- 赫環(huán)
- 3067字
- 2017-02-16 12:00:00
去找香凝的路上,李聿勛對著叮當(dāng)不停的問東問西,比如你的主人是誰啊?你幾歲了?這是什么地方?怎會沒有太陽?諸如此類等等等等。
路上剛好遇到玉竹和玉英,見到他習(xí)慣性的給他行禮,他不記得她們是誰,不知該如何稱呼,只好笑著點頭回禮,把玉竹和玉英嚇的連忙躲開。
叮當(dāng)覺得好丟臉,無奈的開口道:“這是你家里的丫頭,你給她們回禮,她們哪里受的起?快點走吧,主人都等急了!”
丫頭?下人??家里的下人居然也穿絲綢???
李聿勛當(dāng)然不記得,只要回到空間里,別說是絲綢錦緞,就是皇帝專用的明黃色、貴族穿戴的紫裳銀帶都是照穿不誤!而且還經(jīng)常會穿些現(xiàn)代款式的七分褲、半袖T恤一類的奇裝異服。
一路走來,通過叮當(dāng)?shù)恼f辭,李聿勛已經(jīng)明白許多,這嘯天小筑簡直有如仙家福地一般,還可以象神仙一般御劍飛行!
不過李聿勛更好奇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人?怎會生活在這里?還有那個所謂的妻子?難道她也是神仙?
帶著一肚子的疑問,終于來到嘯天小筑的養(yǎng)神齋,香凝正坐在椅子上,拖著腮幫子等著他。
高腳桌!高腿椅!全套的煮茶用具!唐初幾乎就看不到,李聿勛自然心中又是連連驚嘆,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所在?為何會與外面的世界截然不同?
知道他失去記憶,什么都不記得,香凝只好客氣的一伸手道:“請坐。”
雖然什么都不記得,自幼習(xí)得的禮儀卻是習(xí)慣養(yǎng)成自然。李聿勛拱手微微一禮,便坐進墊著厚墊子的圈椅里,感覺十分柔軟舒適,這般舒服漂亮的椅子他在大唐朝根本就沒見過。
香凝給他倒上茶,微微沉吟一下才開口道:“有沒有想起什么?比如說,你是誰?”
望著香凝滿含期待的眼神,李聿勛忍不住心中一蕩,忙正色道:“剛剛那條狗,呃...它告訴我它叫叮當(dāng),它還有個妻子叫玲瓏,某家叫李聿勛,小娘子閨名香凝,不知道它說的可對?”
“叮當(dāng)說的沒錯,只是你自己是否想起什么?對這里可還熟悉?”香凝很想知道他到底還記得多少!
“這里?”李聿勛茫然的四處張望,的確有幾分熟悉之感,卻想不起來自己什么時候來過,便微微搖頭嘆息道:“哎!實在想不起來,不過這里真是漂亮精致!”
看來他真是什么都沒想起來,香凝只好把小白從京城發(fā)來的信箋拿出來,推過去道:“你先看看這個,可能會對你有些幫助。”
這封飛鷹傳書,是香凝收到的最后一封,有櫻桃紅下藥迷暈李聿勛的整個經(jīng)過,把此事的來龍去脈整理的清清楚楚。當(dāng)然,這是刑訊逼供的結(jié)果,為了能安全尋回相公,香凝不介意動用任何非常手段。對她來說,身邊的家人才是最重要的,何況李聿勛!
李聿勛仔細的看過信箋,再聯(lián)想到自己近日的遭遇,覺得這一切還算合乎邏輯。只是對于一個失去記憶的人來說,貿(mào)然讓他相信這一切,實在是有些強人所難。
雖然香凝很漂亮,李聿勛對她也有好感,可若是讓他對著一個陌生人突然之間就愛的死去活來,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看的出來他已經(jīng)對信中所寫生出幾分信任,香凝很小心的道:“不急,慢慢想,時間會證明一切,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幫你。”
李聿勛望著香凝的眼神多出幾分感激,他沒想到,剛剛在溫泉浴室呲牙咧嘴、大聲咆哮的厲害小娘子也有如此善解人意的一面,而且怎么看都有點飄逸出塵的感覺。
得妻如此,夫復(fù)何求?
李聿勛突然之間對自己的過去不想再追究了,眼前的生活環(huán)境遠遠比自己理想中的生活方式還要好的多!
面對這么漂亮的妻子,做為丈夫是不是該做點什么?李聿勛的心中突然有點心猿意馬!
香凝哪里知道他精蟲上腦,繼續(xù)開口道:“你父母還不知道你出了事,老人家畢竟上了年紀(jì),我沒敢告訴他們。過會兒我偷偷帶你去認一下,起碼暫時不要出什么差錯,免得他們跟著急上火的。”
“既然父親和母親大人都在,這也是應(yīng)該的,只是勞煩小娘子......”
香凝舉手打斷他道:“還是叫娘子吧,若是覺得別扭叫文娘也行,否則隨時會露出馬腳。只是不知道你現(xiàn)在到底記得多少?能跟我仔細說說么?”
“我就記得......”李聿勛將自己僅有的一點記憶完完整整的說了出來,前后也不過就幾天的時間而已,哪有什么有用的東西!
香凝聽過以后愁眉深鎖,心煩的嘆息一聲道:“我還是先帶你去見見沈子謙吧,畢竟他是大夫,看看他怎么說。”
不想被老人家發(fā)現(xiàn)異常的香凝,只好避過眾人將他和沈子謙帶到無人之處,才把李聿勛的情況簡單跟沈子謙說了一下,并請沈子謙給他好好檢查檢查。
沈子謙一邊伸手搭上他的手腕處,一邊開口問道:“李兄可還記得我?”
李聿勛一臉迷茫的微微搖頭,他連自己都不記得,又怎會記得沈子謙?
醫(yī)者仁心,何況沈子謙一直視李聿勛為至交好友。仔細診脈后,又撥開他耳后的發(fā)髻詳細檢查傷處。
沈子謙與小鎮(zhèn)上的坐館大夫看法相同,都認為外傷不足為慮,大毛病還是出在顱內(nèi)。用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的角度來說,就是頭部受創(chuàng),造成顱內(nèi)淤血積壓,血塊壓迫記憶神經(jīng)所致。
香凝看起來比李聿勛還要緊張些,一臉擔(dān)心的問沈子謙:“如何?他的頭傷的很嚴(yán)重么?”
沈子謙慢條斯理的收起脈枕道:“外傷不嚴(yán)重,內(nèi)傷卻需要時間慢慢調(diào)理,至于記憶是否能完全恢復(fù)這可不太好說。若是腦中淤血的血塊比較小,快則一月,慢則半年也就自行吸收干凈,若是血塊太大,身體不會有事,只是記憶可能永遠也找不回來!”
香凝知道沈子謙說的都是實話,如果真的想不起來,確實挺麻煩的,起碼現(xiàn)在夫妻之間就有隔閡。
李聿勛算的上是個心胸開闊之人,而且對眼前的生活感覺十分滿意,便反過來安慰香凝道:“呃...文娘莫要擔(dān)心,某家吃藥就是,不就是時間長了點么?沒關(guān)系,良藥苦口!”
沈子謙也點頭道:“我會先開些行氣合血、去淤通絡(luò)的藥讓他先吃著。最好堅持每天泡泡溫泉,讓血脈旺盛起來,要知道氣旺血行,經(jīng)絡(luò)通暢,血塊才會吸收的快些。哦...我想起來了,先前他不是與李五爺一起御劍飛行,以后最好天天都練,這些仙家妙法對人體血脈的流通相當(dāng)有好處,可以起到事半功倍之效!”
......
李聿勛就這樣暫時留在空間里,香凝也抽出時間給小白寫信報平安。
雖然她心中十分厭惡櫻娘,可畢竟相公安全歸來,便讓小白將打的半死的櫻娘扔給有司發(fā)落,至于判她發(fā)配幾千里,香凝倒沒有特意過問。
小白對審訊并不拿手,所以委托小福子找的周興幫忙。周興好不容易有機會返回京城,難得香凝還有用的著他的地方,當(dāng)然是有多少手段都會用出來。
唐朝官方的刑罰十分簡單,不是打板子就是流放,最嚴(yán)重也不過是砍頭了事,至于那些什么腰斬、五馬分尸、千刀萬剮從來就沒用過。可周興審訊犯人都是在暗中進行,手段之殘忍、恐怖可想而知。當(dāng)然,想知道什么自然也是非常容易,遇到他的犯人可以說個個都被折磨的慘不忍睹、苦不堪言,還不如一刀砍死來的痛快!卻在口供方面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小福子常年在武后身邊伺候,周興又在大理寺供職,若是沒有武后的默許,事情絕不可能這么快就水落石出。
香凝本不愿對外張揚,可為了李聿勛她顧不得許多。
有武皇后授意,櫻娘被重判一百大板,又被流放嶺南。對于一個小女子來說,一百大板不可謂不重,尤其是在小福子的刻意安排下,不等行刑結(jié)束,櫻娘便口吐鮮血一命嗚呼!
一介賤民膽敢對士大夫階級出手,即便被活活打死也不會有人同情她半分!就連那個收了重金的小伙計,都被打的半死貶為奴籍,發(fā)配東北苦寒之地,并罰他永世不得回京!即便是遇到天下大赦,他都休想再回京城半步!
住進空間的李聿勛對里面的一切都覺得十分新鮮,不管是河里那些聽話的海獸,還是口吐人言的叮當(dāng),又或是喜歡在半空中飛來飛去的老爺子,他都十分感興趣。縱然心中萬分驚訝,他也只能小心控制自己的情緒,不管怎么說,表現(xiàn)過度一定會引起老人家的疑心和擔(dān)憂。
白天還好,一到晚間休息的時候就尷尬了,文香凝和李聿勛都有點左右為難!
正常情況下,夫妻當(dāng)然是一起睡在空間養(yǎng)神齋的雕花大床上,可對于失去記憶的李聿勛來說,香凝算的上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如果就這樣睡上去,總覺得自己是個登徒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