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持金牌入幽州驛
- 攜手大唐
- 赫環
- 3107字
- 2017-01-13 11:58:10
香凝知道他說的沒錯,臉色便漸漸緩和下來。
李聿勛繼續道:“你我若是沒有這份特殊的經歷,你要是看到一個人長生不老,你會怎么想?神仙?鬼魅?妖怪?仔細想一想確實挺嚇人的!”
李聿勛說的都是大實話,香凝當然也很清楚,可她心里一時難以平衡。想當初剛穿來的時候,知道武則天是自己的親姐姐,還以為會有一個龐大的靠山,結果還不是就這樣兒!指望她?自己恐怕早就死了!
“好了娘子,跟她生氣都犯不上。來,給爺笑一個,爺有賞!”說著用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笑盈盈的望著香凝的雙眸。
拍掉他做怪的手,香凝露出一個刁蠻的表情道:“說反了!過來,大爺給妞笑一個,賞賜雙倍……”夫妻二人在馬車里親親我我,打情罵俏,風雪過后的馬車外,天空漸漸露出一抹亮色。
騎馬跟在車外的小白,從車里傳出笑聲的一剎那嘴角就向上彎了起來。卻苦了馬車里尷尬的丫頭玉參,兩個主子旁若無人的這么多年,雖然早已習慣,可這一刻她卻突然想到,自己是不是也該找個人嫁了?
剛剛出了正月,越往北走氣溫越低,天氣越冷,偶爾還會有些輕雪隨風飄落。香凝畏寒,終日摟著叮當窩在馬車里不肯出來,到了晚上更是直接鉆進空間。
寶心立在院子里一個人安靜的練習洞簫,幾年的功夫下來,連叮當都已經不再嫌棄,偶爾還會臥在她的腳邊聽上一曲。香凝偷偷的問過叮當,那個九天魔笛是不是可以送給寶心,結果被叮當一個大白眼翻了回來。這個敗家的主人,她舍得!叮當還不舍得呢!
李聿勛不知道跑到哪去里了,香凝只好一個人抱著一堆新做的衣服打算給公婆送去。路過沈子謙的小院兒,遠遠就看到洪隱娘帶著丫頭風娘和雪娘在院子里做繡活,還傳來她們談笑的聲音。
雪娘手底下飛針走線,嘴上卻不閑著:“主子,你還記不記得當年賞給奴婢的那方絲帕?就是咱家老爺在京城無雙齋找繡娘專門給主子定做的那幾條?”
洪隱娘手上繡的是一塊青綠色外穿抹胸,看樣子這是給誰準備的嫁妝。她拿起來仔細看看,又低頭繼續,才不經意的開口道:“怎么不記得,當年剛賞給你,你就便宜了紫煙閣的那個登徒子,害的我損失兩塊絲帕,記得繡了給我補上!”
雪娘嬌聲道:“主子什么時候變的這么小氣,十幾年前的東西還讓奴婢補上?奴婢說的其實不是那塊絲帕,而是當年闖進紫煙閣的那個冒失鬼!”
風娘想了半天才轉轉眼珠子道:“雪娘,你說的是不是李大郎君啊?”
“李大郎君?登徒子和李大郎君有什么關系啊?”洪隱娘有些奇怪的問。
雪娘嘴快,直接開口道:“李大郎君和文娘子青春永駐容顏不老,奴婢好奇就多看了兩眼,才發現當年闖進紫煙閣的那個冒失鬼其實就是李大郎君!”
“啊?不會吧?怎么會是他?你會不會記錯了?”洪隱娘當時丟東西砸人鬧騰的挺歡實,但是那個人倒底長什么樣子,她根本就沒注意,而且她當時帶著面沙,所以李聿勛也不知道有她。
雪娘放下手里的針線道:“主子,奴婢絕對不會記錯的,一定是他!”
旁邊的風娘期期艾艾的開口道:“主子,其實奴婢好多年前就知道是他,只是...只是...奴婢當年站在街上罵他好半天,所以...一直不敢說!”當年站在街邊破口大罵的厲害丫頭居然就是她?
洪隱娘神色有些古怪的望著風娘道:“遭了,我記得你還把新買的肚兜丟了……”
不等洪隱娘說完,風娘一臉便秘的表情咬著牙開口道:“主子,奴婢的肚兜明明是你丟出去的,李大郎君若是問起,奴婢可是打死也不會承認的!”這么丟臉的事怎么能認?
洪隱娘臉上的表情有些抽搐,忙放下繡活叮囑兩個丫頭道:“算了算了,這事以后你們兩個都不準出去亂說。若是被文娘知道我拿繡鞋丟她的相公,還不吐我一臉吐沫星子啊?”
風娘臉色更不好看,她擔心的開口道:“當時那個蔥心綠的肚兜就掛在李大郎君的頭上,而且奴婢罵他那么久,哪里還敢出去多嘴,難道還嫌不夠丟臉啊?”
……
香凝站在沈子謙小院花墻外,把她們主仆三人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她沒驚動洪隱娘,而是偷偷的溜走了……
紫煙閣?蔥心綠的肚兜?挨罵的登徒浪子?
想起當年紫煙閣門前的所見所聞,還有和李聿勛的狗血偶遇,當時他身上可真是五彩斑斕,香氣襲人啊!香凝很好奇,自家那個平時看起來比較嚴肅的相公怎么會成了她們口中的冒失鬼?登徒子?
原來當年擦身而過的那輛馬車里,就是隱娘主仆三人……
給公婆送去新做的棉衣,香凝找了好半天,才在藥田里尋到李聿勛。只見他穿著一身灰色短打正埋頭在藥田里挖黃精,這些活計他從來就不曾伸手,香凝好奇的問:“相公,你挖黃精干什么?”
李聿勛聞言抬頭粲然一笑:“娘子,我剛才去問過子謙,他說你常年畏寒手足冰冷,可以用黃精入藥給你做暖宮丸調理調理。”說著把挖好的幾塊黃精裝到小竹籃里。
李聿勛除了在香凝面前,平日里不茍言笑總顯得挺嚴肅,不過這鐵漢柔情的一面,香凝還真是挺感動。結局當然是小兩口都扎在藥田里,有說有笑的一起挖黃精,挖個藥也能挖的柔情密意,連特意找過來的小子云都沒舍得打攪他們,悄悄的轉身離去。
哎!還是自己一個人慢慢的畫吧……
遼東城就是現在的遼陽附近,離香凝前世的老家距離挺近,去遼東城必然會路過幽州城。北方冰天雪地,到一處大城市當然會好好修整一下。
金慕醇拿著朝廷的告身,得以入住當地的驛館,可他一介小小縣尉,照縣令還要低一個檔次,驛官哪里會拿他當盤菜?
金家上上下下有幾十人之多,看驛官一副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勢力小人嘴臉,想必也不會給安排什么好地方。香凝不愿看到他那張臭臉,更不愿意委屈家人,偷偷的從空間翻出早些年武皇后送給她的那塊內衛金牌。
小小幽州驛的驛官三年五載也未必接待一次內衛,何況內衛執行任務大多都是神出鬼沒,極少入住朝廷的驛館。看著香凝手中金光閃閃的大內金牌,那個勢力的驛官嚇的頭頂冒冷汗,腿肚子直抽筋,忙不迭的給他們安排最好的一處院子。因為女眷眾多,這院子不光寬闊敞亮,還有一所小小的繡樓。
官府的驛站香凝確實沒住過,一來她不愿意透漏自己的行蹤,二來她也不愿意使用這塊金牌。反正去遼東城就是武皇后刻意的趕鴨子上架,用也就用了,不怕她派人盯梢。
香凝和李聿勛隨著金家眾人進入驛站的院子,香凝沒想到官府的驛站居然這么大,不光設施齊備,條件也相當不錯,居然還有專門伺候女眷的仆婦和下人。照這個標準和服務,遠超現代化的政府賓館,他們最多也就安排個三陪,可在大唐朝只要你需要,連洗澡水和伺候沐浴的下人都會給你送上門來。
服務確實周到,尤其是看到金牌以后,那個勢力眼的驛官簡直貼心的象自家奴才一般,大到選房安置,小到葷素飯菜,連燈燭都是親手點燃。到最后還是香凝拉下臉將他趕了出去,才算消停下來。
金慕醇脫下外袍遞給跟在身后的祥娘,一邊坐下一邊開口道:“文娘何必與這等小人置氣,世人皆如此,不過都是拜高踩低習慣使然。”
香凝拉著金萱娘的手坐了下來,一邊幫她解開披風上的帶子,一邊回頭道:“金牌放著也是放著,不用白不用,若是安排一處條件不好的屋子,孩子們連個好覺都沒的睡。”金萱娘手里把玩著那塊金光閃閃的金牌,由著香凝給她脫衣換鞋,李聿勛也在一旁幫忙。
被香凝趕出去的驛官離開天字號大院,走的遠了才一邊走一邊擦著額頭上的冷汗低聲罵道:“內衛的狗腿子來這里干什么?真是夠晦氣!也不知道是不是假的?怎么還拖家帶口的?”
身邊一個差役眼珠子骨碌碌一轉,媚笑著拍上官馬屁道:“老爺明鑒,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想那內衛都是直屬內廷,自然會利用職權之便讓自己的家人混個一官半職,且會安插在關鍵的地方,剛才那張告身上寫的可是遼東城!”
遼東城雖然地處偏遠,卻是邊防重鎮,若是沒有點真本事和依仗,誰敢到這種地方上任?看來這個金縣尉十九是哪個內衛的親戚!
驛站最大的官就是驛丞,此處驛丞姓趙,平時手底下的差役都管他叫趙老爺。趙驛丞又擦了一把冷汗道:“這些該死的狗腿子咱可惹不起,連他家里的貓貓狗狗都能騎在咱的脖子上拉屎!告訴下面那些不開眼的東西都給我仔細著點,若是得罪了內衛,誰也救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