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跡啊,啞女盡然會說話。
“兩位毋須驚訝,我從來就不曾說過自己是個啞巴,不過王爺這么認為,為人妻者,自然不好讓他失望,也希望兩位別擾了王爺的雅興,在王爺面前,我倒是很樂意當個啞巴。”柔柔的嗓音,卻讓左狂和左傲感到無盡的壓力。
本來——他們的主子是王爺,理所當然,該視王爺的妻為主。不過,如果王爺并不喜愛這個妻子,那就另當別論了。
此時此刻,他們兄弟倆不約而同的點頭了。
“是,福晉。”
于是——從有一個月季知道她不是啞巴之外,左狂和左傲也知道了。抬頭望天,藍天白云,天氣不錯——相信過不了多久,整個王府的人都會大失所望,原來他們的福晉,盡然不是啞女。
她多么希望,大家都不會失望。
久居齊山之上,極少下山的月初,算是首次見識到真正的熱鬧,皇城不比他地,繁華自非一般地方可以比。
身處人群之中,月初只差沒有眼花繚亂。
由于人太多,左狂和左傲放棄遠遠跟隨,必須近身保護。
“福晉,聽說今天是三日一次的集會,所以才會這般熱鬧。”月季稍稍打聽了一算,又跑了回來。她平常沒事,是不會出府的,自然不會知道這皇城之中,到底什么時候熱鬧,什么時候不熱鬧。
就算天天這般熱鬧,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兒。
靡麗繁華的皇城,車水馬龍,人群麿踵接肩,各色名樣的商品齊出,月初看呆了眼,看怔了神,以往只是聽說——聽師父說,她完完全全的快成了世外之人,對這個世界有太多的不了解,至少,有太多的東西,她都叫不上名。
每到一個攤位前,她都會睜著眼兒,驚奇的望著,然后,用手小心亦亦的觸撫著,無比小心——
每撫一件東西,她的眼,便多一道亮光。
不需要介紹,她清楚,也明白,腦海里,多了一樣東西。
“福晉——”
“嗯?”
月初無意識的輕應著,“人好多,我們先回府好不好?等人少的時候再出來。”福晉身份高貴,平日里,不如福晉高貴的官家夫人一出門便是車轎,護衛,仆人——一路隔開,然后,讓夫人好好的把玩欣賞,身邊不會有半個不識相的人擠來擠去,福晉是何等高貴的人兒,怎么可以與尋常百姓有身體上的接觸。
這是褻瀆啊!
“這些東西我以前從來都沒有見識過,難得有機會,自然要好好瞧上一瞧,再說,沒有來買東西的人,自然也就不會有賣東西的人,到時候,想看怕是看不著。”沒人的時候,自然不是集會之時,到時候,一定會少了好多可看的東西。
“可是——”
“沒事的,月季,左狂——”一回頭,看著左狂,“好好看著月季,別讓她走丟了。”而后,回過頭,繼續看她的東西。
月季一陣驚鄂。
她——她才不要緊呢,最要緊的是福晉才對。
“左護衛,咱們還是護送福晉回去吧,這里人蛇混雜的,萬一出了什么事——”雖然左家兄弟是很厲害,可是,人多容易發生意外啊。
左狂看著前方凝著物品仔細打量的福晉,搖了搖頭,“你認為福晉會跟我們回去嗎?”
不會。月季搖頭。
向前兩步,月季貼在月初的身邊,“福晉,這些都是普通的小東西啊。”雖然有好多,她也沒有見過,“福晉要是喜歡,咱們買回去慢慢研究好不好?”
“好啊。”月初欣然同意。
接下來的時間,她開始買東西了,并不是什么都買,而是研究出興趣來的東西,會讓月季代付銀兩買下來。
因為,她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嘛。
只好回到王府,向云破月討了月銀再還給月季。
“福晉,你沒有見過這些東西嗎?”月季問得有些猶豫,她很少出王府,有些新鮮東西她仍是識得的,為什么福晉好像對什么都感到很陌生似的。
“有些聽說過,不過,很少有親眼見過的。”回頭,月初笑看著月季臉上的不解,“我從小住在齊山,很少下山,也很少有人下山,自然沒有多少機會見識外面的東西,不過,現在有的是機會,也有的是時間。”讓她好好的去看,好好的去研究。
“啊——”
直到左狂和左傲手中再也沒有多余的地方可以拿東西了,就連月季和月初手上,懷里都抱了不少,不得已,月初只好打道回府。
月季懷里還剩了好些銀子呢,她本來還想再逛逛的,不過反正來日方長,亦無需急在這一時,今天逛完了,還有明天,明天逛完了還有后天,看來,嫁進祈王府也并非全然的沒有益處,至少這一點,還是稍稍的讓她開心了好一會呢。
等到皇城逛得差不多時,她便可以到皇城附近的城鎮走走,然后一步一步南下,或者至關外看看。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十七歲之前,她將自己困在齊山。為的是修行,習術,學習所有該學的東西。十七歲之后的歲月,她沒有理由將自己牢牢的困在祈王府之中。反正,祈王不會強求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