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一場暴風雨即將來臨了!
我忙提步往回走,走著走著,卻在一個拐彎的亭口頓住,什么聲音?我隱隱聽到類似沉吟的聲音來自假山后……
沉吟聲若隱若現……莫不是誰受傷了?可是又不像是痛苦的沉吟,哪有受傷的人還能沉吟得這般肖魂?難道……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卻又忍不住好奇心,偷偷湊過去瞧,假山石講求“瘦、透、皺、漏、丑”的美觀藝術,剛好如了我這種人的意。
透過稀松的洞口,剛好把對面那幅煽情的畫面圈成一個弧形,如放電影般……“晉,晉……求你……”
她在喊晉?哪個晉?我愣住,這“晉親王府”還能有幾個晉?莫非那背對著我的男子就是晉親王……宣亦晉?不會吧?我瞠目結舌!他要哪個女人沒有?何必這么急?不會回房里做嗎?
不過話說話來了,他們若是回房里做,我哪有此眼福?我嘻嘻暗笑兩聲,似乎是應景一般,我剛看了成人小說,現在就來上演現場版的……
想到此,我便更是抑制不住想笑的沖動……忙捂住嘴,做幾個深呼吸,方才堵住自己的嘴巴,沒讓那笑聲跑出來!然后,又貼過去,繼續觀看……
我正待離開,卻見宣亦晉突然側轉過頭,幽深的眼眸輕輕淡淡地掃過我藏身的方位,微微停頓,又收回,嘴角一抹笑意,卻是詭異莫測!
我的心無端哆嗦了一下,卻不敢此時起身離開!
直到他再次與女子糾纏一片,我才躡手躡腳地起身,貓著腰,偷偷離開了……所以,我至始至終都沒有注意到,身后的宣亦晉不知何時停止,而是若有所思地盯著我離去的方向。
傾盆大雨中,不管是心慌還是心動,都被狠狠澆滅……
是誰導演了誰的戲?
又是誰出演了誰的戲?
我匆匆奔回房間時,那該死的雨也似乎故意跟我作對一般,迅速小了下來,飄起了毛毛細雨,我來不及咒它,忙換了自己一身濕衣,卻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捂住嘴時腦海中還在不斷浮現出那一幕幕的限制級片斷……還有,宣亦晉那最后一抹驚鴻一瞥,足實嚇破我膽了!
不過,我想他定然沒看到,否則不得大發雷霆?
我拍拍心坎,安慰自己。
坐在梳妝鏡前,我扯著淋濕的發辮,取下頭飾之際才發現少了點什么,是什么呢?我稍稍定神,再一想,才驚覺,那根蘭花簪不見了!定是落在那假山旁了!
完了……我腦中一片空白,只隱隱浮現出兩個字來……
完了。
我無奈地看著鏡中之人,說實在的,這張面孔的主子并非美麗的人兒,整張面孔上最為生動的只剩一雙瑩透的星眸,剩下的便是瞧著湊合,瞧多了便好,毫無特色,自然也不會跟美麗扯得上一絲半毫的聯系……
這張臉若是用現代的話說,就是特適合當間諜……
人家瞧你十次也不記得你的長相。
唉,我輕輕嘆口氣,緩緩摘下發上的紅菱,倒不是遺憾我平凡的相貌,這樣的臉反倒好,省得惹是生非……而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拿回那蘭花簪!
我看看外頭的天色,雨過天晴,原是一場雷陣雨,此刻的天空干凈得如初生的嬰兒,純凈得一塌糊涂,那雨后彩虹絢爛無比,一條條彩帶,如絲如縷,竟讓人移不開雙目!
此時,我只能祈禱那兩個人能轉移陣地……
雖然頭發依舊濕著,卻總不能披頭散發,于是,我還是扯過那段紅菱在發尾系了一圈,松松垮垮的發辮。提步奔出去,我心想著,速速將此時解決,我才能心安了……以后切不能再貪圖好奇心!
循著舊跡,我找到假山旁,本能地透過那洞看向對面……終于松了口氣,還好兩人不在了……
簪子,簪子,你在哪里?寶貝兒,快出來吧,媽咪急死了……
啊!我突然眼前一亮……
找到了!
隨即伸手去拿……不對啊,簪子怎么會跑?此刻我才驚覺那蘭花簪正活色生香地躺在某人的掌心!
而那個某人赫然是晉親王……宣亦晉!
我硬生生抽了口氣,只見他著一身飄逸輕緩的素袍,半濕的發輕輕散落肩頭,如墨玉般流光入彩,額際幾縷發絲隨風舞動,薄薄的唇微勾,勾出一抹邪惑,一抹深沉。
他正一瞬不瞬地看著我,攤開的手心一動不動。
我不知是該先禮貌的施禮問好,還是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搶了就跑!
正當我躊躇之際,宣亦晉卻一把收回手去,淡聲道:“看來不是你的了……”
“不!”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倒似急著承認自己就是那偷窺狂……其實我是多么不想承認,可是不行啊,蘭花簪一定得拿回來,那可是我和青菡友誼的見證!沉吟片刻,我低下頭來,“奴婢給爺請安!爺吉祥!請爺將奴婢的遺失簪子還來,謝謝!”這話可謂禮貌周全,應該出不了差才是。
上頭卻笑了,來自胸膛的笑聲,渾厚有力,只聽宣亦晉道:“果然是你。”
這話玄乎了……莫非他并不知道是我,只是曾猜測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