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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大長老歸來Ⅲ

木族大長老宅邸——

紫發少女看著藤椅上的老人,難得的嘴邊輕挑。

當檐角冰棱突然墜下一滴寒露,在青磚上砸出星芒狀的霜花。

少女倒退著緩步移向門扉。

突破玄階后的蓮足踏過之處,滿地的冰晶如遇暖陽般次第消融,像是唯恐驚破這一室遲暮的安眠。

當庭院內木門閉合的剎那,墨綠色的提燈驟然明亮了三分。

閉目養神的老人枯掌從衾下探出,輕撫被角繡著的冰曇暗紋——那是小丫頭歲初次悟得凝冰術時,賭氣灼出的印記。

藤椅上老人混濁的眼底漾開笑意,窗柩縫隙漏進的月光里,隱約可見梁柱間新結的冰凌正凝成鳳凰垂首的慈孝之姿。

另一邊沐小冉回到自己住所輕掩房門,玄冰凝成的門栓無聲滑落。

月光透過琉璃冰窗碎成棱角分明的光斑,在她素白的裙裾上織就霜紋,屋內寒玉床泛著幽幽藍光,床頭的燈盞里,封存著那年她掌握凝冰術凍住的第一朵雪曇花。

她指尖撫過冷硬的床沿,玄階初成的經脈突地刺痛——那是突破玄階壁壘時過度催動元力的反噬,如同百根冰針在骨髓里游走。

然而鏡中倒映的少女忽然模糊成血色記憶:滔天火浪吞噬水族,父母雙雙慘死。

“五年...只剩五年...”

紫發少女攥緊的掌心沁出冰渣,在寒玉床上烙下霜痕。

五族大會的銅漏聲仿佛已在耳畔滴答作響,每一聲都化作火族烈焰焚燒族人的慘叫。

少女驀然揮袖,鏡中折射的月華驟如瀑涌。

她逆運凝冰術,將反噬的痛楚轉為淬體寒流,周身騰起的霜霧中竟凝出雙親模糊的輪廓。

父親戰甲上的水系圖騰正在霜結,母親墜入火海前的最后一笑被冰晶定格——這些幻象化作萬千冰刃,隨著她結印的手勢刺入周身大穴。

寒玉床發出不堪重負的“咔咔“聲,沐小冉唇邊溢出的血絲尚未滴落便凍成赤珠。

丹田內的水屬性元力在凝冰術的催動下變異運轉著,屋梁垂下的冰凌如倒懸的劍林,每一根都映著她眼底跳動的幽藍火焰——那是仇恨與守護糅雜的冷火,比極致之冰更刺骨,比極致之炎更灼心。

而后檐角銅鈴忽地急顫,驚破一室寒光。

沐小冉吐出的冰息在虛空凝成水族密文,那是父親留給他的凝冰術——但如今每個字都浸著血色,隨月華流轉間,悄然重組為弒敵的絕殺。

直到翌日——奔騰瀑布

天蒙蒙亮。

瀑布的轟鳴聲不斷,只見三人正盤腿而坐。

沐陶則依舊頂著碩大的肚子躺在一旁由土屬性元力筑起的土床上。

天地間純粹的元力不斷往眾人匯聚著。

木屬性元力帶來的勃勃生機縈繞著四人。

天光初破曉,奔騰瀑布的轟鳴聲卻在某個剎那陡然凝滯。

沐天正引動著五色元力在潭面懸停,忽覺足底傳來刺骨寒意——抬眼望去,千尺銀練竟化作冰雕玉砌的水晶巨龍,晨光在冰棱間折射出七彩光暈,恍若天神擲落的寒晶長槍釘穿了整條河道。

冰瀑盡頭,沐小冉踏著凝滯的浪尖徐行而來。

龐大威壓攪動著晨霧中的水屬性元力在她身后凝成冰凰展翅的虛影,發間那支冰晶簪流轉著深海寒淵般的幽藍。

昨夜突破后強行逆轉修煉凝冰術的反噬傷痕尚未褪盡,此刻卻成了綴在眼尾的冰晶碎芒,襯得眸光愈發清冷如月。

“撕……好冷。”刺骨的寒意將熟睡的沐陶凍起,轉而看向一旁冰封,眼神滿是震撼而后又看向愣神的沐天。

“沐天的眼珠子要掉進冰潭了!”沐陶怪叫著:“小冉妹子這手絕活,可比胖爺我的土窯烤餅霸道多了!“

沐靈兒發尾的銀鈴叮咚亂顫,她敏銳察覺冰層下暗涌的水屬性元力——那是沐小冉故意留出的破綻,供同伴擊碎冰瀑修煉。

紫發少女指尖剛觸到冰面,忽見沐天呆立如木偶:少年手中的青藤僵在半空,藤尖凝結的露珠映出沐小冉冰晶為骨、霜雪為肌的身影……

“咳!”身形魁梧的沐磊并指斬斷沐天手中正失控瘋長的青藤。

“小冉的元力更加渾厚,控冰之求更加精進了!”

他刻意提高的嗓門震得冰棱簌落,卻未能驚醒沐天眼底翻涌的驚濤——那里面既有對武道極致的震撼,亦暗藏少年初識情愫的兵荒馬亂。

而后紫發少女足尖輕點冰瀑,萬千冰蝶自碎裂的浪花中振翅而起。

她掠過沐天身側時,一縷融化的冰霧拂過他滾燙的耳尖。

一旁的沐磊見狀使勁懟了懟愣神的沐天:“誒!再看下去,你怕是要生根發芽了!“

“啊……嗯……”愣神的沐天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緊忙運起元力,假裝忙碌起來……

當晨光在冰瀑上折出萬點金鱗,沐小冉足尖輕點冰面,萬千冰晶在身后炸成孔雀開屏般的尾羽。

沐陶賤兮兮的調侃還在空中打轉,絲毫不知沐小冉已并指凝霜,足下冰蓮驟綻,剛剛突破的玄階威壓致使周內水屬性元力瞬間凝聚成冰寒潮漫卷,凍得沐陶肥碩身軀上的汗毛根根直立。

眾人想起昨日分別時因為沐陶犯賤調侃,沐小冉本就放出狠話要與沐陶今日切磋。

“胖哥完了……”沐靈兒拉了拉一旁抱臂站立沐磊的衣角……

二人拉著沐天齊齊看向此刻還分不清狀況的沐陶……

“胖哥,祝你好運!”沐靈兒拉著二人撤到一旁,發尾的銀鈴叮當作響。

“啊?”沐陶一臉疑惑看向三人。

“跑哪去?”

正準備往三人走去,突然,一股更甚以往的寒意猛然來襲。

“胖子!”紫發少女在一旁厲聲道。

“啊?”沐陶又懵逼的回頭朝聲音源頭看去。

瞬間感覺頭皮發麻。

“冰域!”只見沐小冉青絲飛揚,水屬性元力迅速在足下匯聚。

瞬間,足下方圓十丈內的水屬性元素依附著地面瞬間凝成寒霜。

“!姑奶奶,你別……”沐陶向前剛想求饒說句好話,左腳剛剛邁出一步,險些摔倒,雙腳被附著滿地的寒霜瞬間凝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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