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寫之前只有一件事是我格外在意的,這雙手干凈嗎?它可以冰冷顫抖可以燥熱干裂,不能忍受得只有不干凈,沒有特別的理由至少我不知道為什么。除此之外我不會考慮任何事,即使是寫什么,我不在乎。
寫的過程中我喜歡停下來想很多,無論我寫了幾個字或是幾段話總不可避免得要停下去想更多,不然就無法繼續寫,因為大部分想的是不想寫的所以我需要不停地做出選擇。我喜歡擁有神秘感,我只會告知別人部分我想的而不是全部,但依然可以給出很多,因為我的想法會越來越多,比如我現在知道a b c,我會告知別人a b,不久后我知道了d e f g,我就會告知別人c d e f,就是這樣,如果有某個想了解我的人存在的話,我的意思就是告訴他,他不能知道現在的我是怎樣但卻完全可能知道過去的我的全部,還有一個該說明的,a b c是不等量的獨立的思想甚至也可能沒有任何必然的聯系。我最好相信這個人的存在,不然寫的時候會很沒感覺,也就是說我的感覺來自我相信存在這樣一個人可以以我希望的方式理解我的文字并做出屬于他的思考,這是個矛盾且可笑的幻想,只是現在的我找不出是什么讓我無法承認寫的時候不過是自言自語這個事實。
我很少照鏡子,每當面對它想到得只有一句:“你他媽到底對我做了什么?”然后會做些發呆表情以逃避回答這個愚蠢的問題。我了解透過鏡子看到的這個人,他總有很多特異的想法,似乎沒有什么可以阻止他去想所以他就讓自己想到想吐的地步,另一方面他又刻意地蠢鈍,總在刪除要做的事,似乎一切都可以阻止他去做所以他就讓自己不做到做不到的地步。不在乎做就像不在乎錢那樣,跟不現實這個委婉的形容詞無關這只是個錯的主觀想法,錢并不只是利益的工具,他明明知道,只是不習慣罷了。我不該只做不得不做的事,盡管那種事給了打破所有規則的充分理由,更不該只做昨天已經做過的事,盡管那種事做起來比任何事都容易。然后我把鏡子更靠近自己:“我他媽什么也沒做。”
摻雜,覆蓋后吞噬了一切的黑暗是我渴望的欲念之一,關于它活在城市里的優點就在于我更渴望了,因為接近完美的黑暗只在凌晨三點左右擁抱我一下就消失了。尋求其它樂趣時,關于大自然的紀錄片就很可愛,可不能談論那些美麗的畫面,因我沒合適的文字去完美詮釋它們,它們也不需要所謂的詮釋。人類,眾多喜好中的一個就是將自己的情感賦予其它的生物或事物中,因為他們堅信只有他們擁有情感,可事實呢?我們只承認自己的情感因為我們只理解我們的情感,這理解實現了這情感的存在。當我們無法通過語言行為或任何方式直接理解其它生物時,我們便妄自斷定它們是怎樣的,對于其它生物的各種行為我們通常用的詞四個字:生存本能,是字典里的詞匱乏還是字典里的詞只屬于人類呢?關于其它生物的一切都不過是自然現象而非情感,動物的行為與其說是伴隨著成長的選擇與它們自身生命的表達更合理的解釋是本能。一切只為了生存,只能為了生存。螞蟻飼養蚜蟲,狼捕獲獵物喂養幼崽,猴子打落樹上的果子吸引鹿來吃以觀察它們對周圍潛在危險靠近時的機警反應,等等都仿佛是動物與生俱來的,從年長動物那里照樣學來而根本與成長無關與情感更無關。只有人類是情感豐富并能感知到上帝存在的物種,這個主觀想象難道不是很狂妄?我們無法理解也做不到理解,畢竟我們也不過是塵埃般的存在之一而已,如何能奢求自己真的了解一切?所以我們只能自認為自己了解一切了。或許只是我們在探索自然時將自身不自覺地排除于自然界了,這與我們是否有能力跳出自然實現孤立存在無關。顯然我這個過多沖動的觀點有些極端或片面?畢竟同一部影視劇或書或人,不同的人看到的內容是不同的。大部分人跟著劇情主要線索走感受創造者精心勾勒的一條美麗的線直到它最完美的終點;也會有幾個可愛的人在影視書或人中尋求自我,伴隨那條美麗的線他們也畫出了一條屬于他們自己的線,就是說他們感受到了更多的不是主要的東西,而是細節,每個細節。細節給了他們想象的空間,你可以說他們敏感或感情豐富,而我的解釋是他們有些孤獨,而且他們會更孤獨;也一定有一個例外的人,以自己的方式思考著,定義一切,因為現存的所有都不能使他滿足,所以他需要不停創造,不管是什么,他只存活于對一切的毀滅之中,尤其是自身的毀滅...
無論是什么當它形成了自身的根本,它就有了足夠的力量使自身無限延伸。一個會思考的人需要知道,事情有多重演變可能,物質本身具有多種性質轉換,必須知道該思考表象掩蓋下的本質,外在與內在的矛盾和聯系以及變化間的碰撞和融合...要知道他不知道,他的心必須無限廣闊同時又不容一絲污垢。
“你想太多”如果那個混蛋這樣對我說,我到底要不要吊他又該怎樣吊他?我一個網友在跟我聊時總講一些沒有聯系的這個那個偉人的思考理論,他認為思考是必要的證明他自己的方式,他去獲取更多別人的哲學果實以補充不完美的自己,他只滿足于思考本身并覺得思考是很了不起的事,思考本身就已經證明他自己了。他總在提問故此他只會更加困惑因他并沒有真正去探索答案,而我思考并不是為了證明自己多吊或得到別人的什么思考精華,我只想更了解自己并尋求自己的多種可能,所以即使思考沒有盡頭,我也不會因想太多而迷失。網友告訴我他的經歷,我真實地告知他他完全可以改變,他只是在逃避自己。而他根本不理解我的意思,正是因為他不需要答案,他覺得看很多書就很吊而真實的自己到底怎樣根本不重要,他認為不得不繼續做從前自己做的事,盡管那些事令他可恥,他不懂得也不愿意改變,是這個社會迫使他如此。寫這些讓我惡心,雖然我同他的想法完全不同可現實生活的表現我不同于他的只是我是道德的罷了,我必須承認自己這種令我厭惡的可怕。幾年前我覺得最重要的詞:孤獨,是唯一對我而言有生命的詞,那時愛它因為它僅僅是個單純的天使。現在我可以寫出更有力的理由,主動和被動之間的差別簡單舉例就是你可以要求我去做一件事卻無法決定我怎樣去做或做到怎樣的程度,我會盡力但不一定會盡心。我的孤獨無疑是主動性的,而我整個生命里其它事在是否主動性上都是可疑的。我喜歡一個人想,無論置身何處,甚至去想最痛苦的事最齷齪的事最不可能的事都同樣令我快樂,因為那是我一個人的事,每當沉浸其中就像在去沒有人去過的地方的路上,激動緊張為了未知之地的神秘和對它幻想的瘋狂。路上的所有細節讓我感到干凈。而現在的我無法把寫當成孤獨的事,也同樣無法把它當成不孤獨的事,我不能僅為了滿足自己而欺騙自己。我沒有資格去寫那本書。隨心所欲的人活著是多自在是我不能接受或理解的,看看這周圍的人,活著不過是一種習慣!做了什么?做的是他們可以做得來的事嗎?有認真工作而不只想著從老板那里得到更多的工資?有耐心教導孩子怎么做人而不只一心想著要求孩子做人上人?有相信自己而不只想著社會現實殘酷?他們做著他們根本做不來的事,最惡心的就是去愛除了他們自己之外的另一個人,做需要能力和勇氣,而不是在尸體上堆加尸體,行尸走肉的味道只會讓每次呼吸多一個去死的理由。我不能那樣活著,寫不來就是寫不來,這不存在任何可以隨意待之的可能,我不喜歡看書因為很多書都是垃圾,不需要我再多加一本。我會去寫在我認為我可以的時候。
當去思念或想去思念某個人的時候我不能說自己是孤獨的,其實這些時候常常令我困惑,更莫名的讓我喪失去寫的激情,因為寫和孤獨表面上都是我一個人的事,而更令我困惑的是,讓我感到溫暖的那些人我已經漸漸想要和他們在一起,并只因簡單的陪伴而倍感幸福,我不會刻意要求他們了解我,只是在我身邊就好,這種想法到底為什么?我本身極其厭惡并永遠都只會想遠遠躲開人群,可給我溫暖的他們其實屬于那群人,當這個想法出現的時候我甚至不知怎么繼續思考它,此刻我才突然發現我想的都是他們和那群人相同的東西而事實上他們有著和那群人不同的東西,我不能接受他們擁有一樣的本質使我忽略了他們也有不同點的事實。生活中的困惑對于欲望中夢境是致命的,不是因為它們很真實而是因為它們開始變得不真實了,我的想法開始繞過自己尋求他們了,盡管我清楚那只會給我帶來更多困惑。深入自己本身就是件狼狽與齷齪的事,過程中充滿了疑惑不確定和欺騙,我真的要去了解另外的誰?我渴求有這樣的人,和他在某個屋子里聊個幾天幾夜,一起狂笑或擁抱痛哭,但這樣的人,至少現在沒有。我不想欺騙,我依然對與他人該保持怎樣的關系而困惑,對在乎的人我只有一個稱呼:家人,可以不理解就在一起的人。
視線轉向指間,那灰燼戀戀不舍的亮紅色,每一刻,沉浸在煙霧里撩撥唇間壓抑的溫熱,呼吸的我,再不需要以等待的姿態生活。不知何時不可能得到我想要的這個想法開始被時間深刻,想要的它瞬間就可抹殺全部的我,純粹完美卻只是存在于我夢里的遙遠跟饑渴,那么美的它迫使我的生命在心跳的一次次脈絡里孤獨得無可奈何。關于自己好像已沒什么可寫了,所有的情感都刻意地去安靜著,使我自己跟自己的距離變得詭異好多,不該是不想靠近,是心再不去阻止回憶遠去,而單純的邪惡陪伴我忘記,夢境僅僅被欲望占據,真實了而已。
關于寫的習慣:喜歡簡單,不喜歡重復使用詞即使需要表達同樣的意思;通常把看到我文字的人當成笨笨故此不停改寫自己的語言并想象他們的;往往會抑制自身的極端情緒避免在那情緒下寫出的文字對看到的人造成影響;寫到思索深處會關掉音樂;不停地想;不管一句或一堆寫完后感覺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