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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生而為人 對不起

背上行囊,再看一眼這座光怪陸離的霓虹都市,張青遙仍是頭也不回地踏上動車,他將去往下一站,是結(jié)束也是開始的下一站。

他沒有向童鴿透露會離開,也沒有透露歸期,就這樣,淡漠地從她的生活中退場。

但當(dāng)弋川沒能守住秘密,把張青遙離開的事情告訴給童鴿的時候,童鴿并沒有表現(xiàn)出難以割舍的情愫,反倒是像松了一口氣。

弋川真的不懂了,卻又不敢問清楚她是不是真的不愛了。

只有上帝知道,那個懷抱青春的少女,是愛著那個白衣少年的……只不過,他們終將長大。

等我功成名就,我要把你爭取回來。

期待你有名利雙收的那一天,我便值得了。

人們常常習(xí)慣自己欺騙自己,有些路,走下去,就回不了頭了。

“我們找到了新的目擊證人,而且有人拍視頻,剛好拍到了拋尸畫面,當(dāng)時拖著行李箱的人,無論從身高還是身形上看,都不像是陳曄霖。”黃佳齊即刻把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帶給了童鴿。

方才還稍有落寞的童鴿,隨即展露出燃起希望的笑靨:“那真是太好了!”

“謝謝你。”童鴿還是將此說出口,卻被黃佳齊情不自禁地?fù)нM(jìn)懷里。

“你知道的,我都是為了你。”

童鴿微微頷首,輕輕“嗯”了一聲。

整日都在為陳曄霖牽腸掛肚的周瀟瀟,常常舉著酒杯麻醉自己,她堅信著她的霖哥哥不是殺人犯,但始終不能幫他恢復(fù)自由。

弋川剛從童鴿那里回來,路過客廳就被周瀟瀟叫住了。

“來,一起喝一杯吧!”周瀟瀟手里舉著高腳杯,眼神微醺。

下意識后退了一步,胸口起伏著一陣膽戰(zhàn)心驚,弋川極力撫平情緒去拒絕:“哦不不不,我不可以喝酒的。”

酒是她的禁忌,弋川銘記在心。

“有什么關(guān)系,都過去那么久了,紅酒,養(yǎng)身的。”周瀟瀟揚起一絲輕蔑的笑容,她以為弋川是在意流產(chǎn)那件事。

瀟瀟這么一說,倒讓弋川想起自己早已完完全全是一個普通人類了。

想念一個人,思念愈發(fā)濃烈,就愈想要找一個宣泄的出口。

弋川鬼使神差地走過去,端起茶幾上另一杯紅酒,深深被這帶著紫色光圈的紅色液體所吸引。當(dāng)然,她不會正確的紅酒禮儀,所以雙手捧著高腳杯的樣子在周瀟瀟眼里甚是滑稽。

曄霖就很迷戀這種液體——弋川這樣想著,告別了狐貍的身份,卻擺不脫狐貍的好奇。

正當(dāng)弋川要一飲而盡的時候,卻被三步并作兩步趕來的方亭一把奪下酒杯。

“你瘋了,你身體還沒恢復(fù)好呢!”方亭瞠目怒視著弋川如雪的面龐。

像是掃了興一般,周瀟瀟放下手里的酒杯,正要回房,臨走前,嗤笑了一聲:“她的身子,是曄霖哥哥的,又不是你的,你緊張個什么勁!”

這句話像一把烈火,燒得弋川面紅耳赤。

“瀟瀟,你才多大,說話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難聽!”方亭一副難以置信的表情,面前這個還是之前那個溫文爾雅又內(nèi)向的小丫頭嗎!

十足一副不良少女的輕浮模樣,周瀟瀟扭頭就上樓了。

掩上門,周瀟瀟靠著墻,環(huán)視著這間粉色的房間,心里久久難以平靜:方馨呀,方馨,好不容易你走出了曄霖哥哥的世界,為什么她又要進(jìn)來!

埋葬在泥沼里那晦暗的黑色花朵,竟成了永恒的劣跡,它一直在那里啊!

九歲,那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兒,拿著超大的波板糖蹦蹦跳跳,一不小心摔碎了,她捏著那根小棍兒,撅著嘴一臉不滿地跟大人完成了一個交易。

不是只要扮演乖乖的,就能獲得想要的一切嗎?周瀟瀟用力咬著嘴唇,現(xiàn)出點點血絲。

一如過去了無數(shù)個秋天,馬上又要進(jìn)入刺骨陰寒的冬季了,習(xí)慣了喧鬧就再也忍受不了寂寞。偌大的花家,怎的都容不下花容一顆躁郁的心。

她沒有喝酒,卻醉在了一時沖動的情懷里,大半夜不顧一切地開車到顧濠家樓下。

原本已經(jīng)準(zhǔn)備睡覺的顧濠,打開門,愕然看見突然造訪的花容,這個精致的洋娃娃。

“你是不是還在怪我沒有義氣,是不是不喜歡我了?”花容眼里居然涌動著一汪柔情。

這倒叫顧濠很是尷尬,他慌了陣腳:“我……我……我沒有啊……”

“沒有什么?沒有喜歡我?那就是你因為我沒有幫天成而討厭我了……”真是不管什么身份背景的女人,都是一樣的不可理喻。

“我不討厭你啊!你是不是喝多了?我送你回家!”顧濠剛要扶住花容,卻被用力推開。

“我沒有喝酒,好久沒見你了,我們還是不是朋友了?”

這大半夜的,花容難到就為這個原因突兀闖入單身男子的家門嗎!雙商在線的顧濠當(dāng)然知道女孩子難以啟齒的糾纏不休。

“太晚了,我送你回家。”

有些界限還是劃分清楚得好,楚河漢界,本就是陰陽溝壑。

花容卻突然淚光連連,抱住了顧濠的腰,淺褐色的長卷發(fā)埋進(jìn)了他的胸膛。

“你喜歡弋川還是喜歡我?”

女人都喜歡如此蠻不講理的嗎?從何時起,顧濠的情感方向成了二選一的選擇題了!

“說什么胡話呢!”顧濠試過了卻扯不開她的鉗制。

求而不得的永遠(yuǎn)是千金小姐最在意的,花容拼命貼在顧濠的胸前,不依不饒:“女人的第六感最準(zhǔn)了,你才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閑事的人,我也不是一個對有婦之夫執(zhí)迷不悟的女人,你說啊,你告訴我實話!”

心如同跌落谷底,顧濠無路可退便放棄了掙扎,他漠然著一張臉,語氣再平靜不過:“我不喜歡弋川,她不屬于我。”

“那是我咯!”

花容剛剛?cè)计鸬臒崆橛直活欏矞纾骸拔也豢赡芟矚g你的。”

赤日蒼穹,山花海樹,這個世界哪里存在不可能的道理。

“你說的是不可能,但你并沒有說不喜歡,為什么?”花容非要一個明明白白。

作為一個有風(fēng)度的男人,顧濠被逼到窮巷死角,無處逃避,唯有說破:“你父母跟陳叔叔他們?yōu)槭裁匆恢毕M愀悤狭啬茉谝黄穑y道你不清楚嗎?”

“可是我跟他并沒有真的在一起!”花容鼻頭微微泛酸。

顧濠認(rèn)真地端詳著眼前嬌俏的小人兒,緩緩扶著她的肩,拉開了雙方的距離:“別自欺欺人了,我跟你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可是我不在乎!”花容實在是不明白,這都什么時代了,怎么還會有這樣的理論存在。

“可是我在乎!”顧濠忍無可忍,語氣提得有些重。

從來沒有人朝自己大呼小叫,花容頓感一陣委屈,她松開了扯著他衣角的手,雙肩顫抖地背過身去,聲音越來越低:“林弋川跟陳曄霖才真的是不同世界的,你這個大騙子……”

憑什么,憑什么不是人的都能跟人相戀,而你就要這樣拒絕我,除了家庭背景,我們根本沒有一點分別……花容心里泛起的澀,惹得她的胃里翻江倒海。

“因為我們是俗世里的人——”

顧濠給不給她一句痛快,都是不對的。花容泛濫的恨意,就像黃浦江里的水,從不逆流:“他媽的張青遙都比你勇敢,你這個膽小鬼!”

從來沒有比現(xiàn)在這個時候更叫花容憎恨自己優(yōu)渥的家世,她寧可一無所謂,她堅信即使沒有背景也能僅憑一手一腳創(chuàng)造出屬于自己的天地。

到底是顧濠太現(xiàn)實,還是花容太天真呢!誰都無法輕易下定論,畢竟現(xiàn)實的陳曄霖潰敗在天真的林弋川手里過。

不論現(xiàn)下要多決絕都好,顧濠自己心里很清楚,如今風(fēng)雨飄搖的天成一旦崩塌,自己也必將在一夕之間回到原點,等到那時候,他也不會有心思去糾結(jié)于男女情感當(dāng)中。

在天成惶惶不可終日的張宋如,已經(jīng)不止一次不小心偷聽到有人不斷來挖天成的墻角了,恢復(fù)意氣風(fēng)騷的趙蕊就成了獵頭間的大熱門。

但趙蕊都一一電話回絕了,畢竟肯重新給機(jī)會自己的人是陳曄霖,這一次,她決定講一次義氣,死活都要等到陳曄霖回來。

有能力的人自然有人踏破門檻來求,可張宋如自己呢,他真的很害怕,失去了這可靠的大樹,仿佛就成了一無是處,前途渺茫。

月色消失在層層疊疊的云端,幽暗隔間里的人仍然惦念著家里的人。

葬禮上的短暫相逢過后,弋川消瘦的身姿便印刻在他腦海里,揮之不去。

“她會好好照顧自己嗎?她會好好吃飯嗎?”陳曄霖滿腦子都縈繞著這些問號。

寒夜更深露重,方亭躡手躡腳來到弋川房間察看了一番,而后替她關(guān)上燈,關(guān)上門,卻沒能發(fā)現(xiàn)在黑夜中微微睜開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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