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人為的災禍 觸怒火線
- 我的狐仙小女友
- 程言非
- 3201字
- 2017-09-28 18:35:49
云散月出,皎潔的月色瀉進房間內,陳曄霖面無表情地守著弋川,還在對弋川執意不肯去醫院而耿耿于懷。
連精靈都受不了這陰寒的壓力,猶如黑白無常佇立床頭,誰能安然睡下?
“哎呀,你快回房睡吧,你站在那兒跟個鬼一樣!”弋川用被子蒙上了自己半張臉,只露出一雙閃亮靈動的眼睛。
本來對這丫頭的感覺就很怪異,似有若無,但又很怕失去……陳曄霖原本已經夠沉重了,現在眼前這家伙還死活不肯去醫院檢查一番。
“先前你差點死了,如果不是我……哎,你為什么死活不肯去醫院檢查一下,萬一腦震蕩會死人的!”陳曄霖幾乎是怒吼出來的。
露在被子外面那無辜的大眼碌碌地轉動,回蕩著星空般的光芒,倒仿佛是弋川做錯了什么事一樣。
“我真的沒事啦,我怎么會比你還容易死。”
雖然我被封了法力,可我始終是狐仙呀,怎么能去你們人的醫院,弋川自有她難言的苦衷。
陳曄霖怒火中燒的原因其實是,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敢違逆我的意思。
霸蠻起來的陳曄霖是誰都受不了的,弋川當然不例外了:“哎呀,你回去睡覺啦,我不用你守著!你擺著一副死人臉站在這里很奇怪啦!我不會死的,我是長命百歲的!”
我都活了你的十輩子了,愚蠢的人類,弋川心里默默嘲笑著他。
冷不丁,陳曄霖一屁股坐下來,仍舊一臉僵直:“我今晚就睡你旁邊。”
嚇得弋川騰地一下坐起來,直接用被子蓋住自己,躲在里面絮絮言語:“不,不可以……姨娘說……她說……男女授受不親——”不知怎的,說完這句話,弋川煞紅了整張臉,她雖不太懂,但卻知害羞。
“滿腦子都想的什么亂七八糟!我說睡在這兒,又不是睡你!”陳曄霖掩飾住自己的忍俊不禁,力道得度地推搡了她一把。
隨即,陳曄霖蜷臥到那張粉色的沙發上,面對著弋川,眼神因倦意而朦朧。
弋川緩緩從被子里探出頭來,不小心跟陳曄霖對視一眼,又失措地背過臉去。雖然每次陳曄霖都好像把錯咎歸于自己,但這家伙又是關心自己的。
我果然沒看錯,她才是你命定的克星,方亭心里這樣想著。他剛從交通隊公安局來回奔波處理完后續程序回來,忠心耿耿不辭勞苦。
“警察說這次事故有可疑,你卻只在意這丫頭,自己明明很累了,為什么當初不能對馨馨這般好點……”方亭心有芥蒂,過不去自己那道坎,偏偏自己又很喜歡弋川這個丫頭。
午夜過后,天幕漆黑一片,蜷縮在沙發上的陳曄霖早已入睡,突然間,弋川奪門而出,蹲坐在走廊的地板上。
使正準備回房睡覺的方亭嚇得一跳,定睛一看才穩定了心神:“弋川?你怎么了?是不是霖少怎么你了?”
弋川悠悠抬起頭,臉上并沒有一絲委屈,眼色懵懂,呼吸局促不安。她拊著胸口,疑慮地盯著方亭:“他在里面,我睡不著,這里跳得很快,我是不是生病了?”
心頭咯噔一下,方亭不知該悲還是喜,他饒有耐心地蹲下身,語氣輕柔:“你是不是喜歡上霖少了?”
“喜歡?我喜歡童鴿,喜歡你,喜歡大家,這種喜歡?”畢竟不通七情,弋川所知的喜歡并非方亭口中的意思。
“傻丫頭,不一樣的,我說的是男女之間的——愛意,你跟曄霖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么事?”
方亭的一句話瞬間讓弋川回想起那些親吻的場面,她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竟然總是木訥地接受了陳曄霖那般親昵的舉動。
“不會的,不會的,我不會喜歡他的,不會的,不會的……”弋川全身僵直,她闖入人類的地盤并不是來尋愛的呀。
方亭卻看出了七八分:“可是曄霖他很在意你了。”
經歷一番思想斗爭,弋川被方亭勸回房休息了。陳曄霖翻了個身,只露了個背對著她,她終于平復了心緒。
緩緩拆卸下左手腕上陳曄霖替她包扎的紗布,弋川的眼中迸射出黃綠色的光芒,撬啟鋒齒,手腕送到嘴邊,舔舐了一下傷口。
狐貍都是獨自舔舐自己的傷口,默默等待痊愈,從來不奢求別人撫平它們的傷痛。
片刻之后,弋川隱去了她的利齒,幻成了跟人類一樣的眼色:不想了,我終歸要離去,跟母親回到我們的世界,但人類的恩情,必定回報。
第二天得知事故消息的童鴿,一大早就跟張青遙來到了陳曄霖家探望他們。
一進門,童鴿就迫不及待地攬住弋川,很擔心:“怎么會出事故呢?弋川你沒怎么樣吧,哪里痛?還有哪里不舒服?”
與此同時,黑著臉的陳曄霖也迎了過來:“就是啊,這家伙死活不肯去醫院看一下,私人醫生也不讓來看,非說自己沒事,你看這一身的擦傷!”說著,他直接抓住弋川受傷的手腕展示在眾人面前。
“哎呀,疼!”弋川被不知輕重的陳曄霖抓得很痛。
這一聲哀嚎嚇得陳曄霖趕緊縮回了手,盡量控制自己不再去看弋川的傷處。
感覺到一股奇妙的氣氛,童鴿跟張青遙相視一笑,他們好像懂了點什么,卻非常契合都閉口不談。
“對了,你那《月神賦》的畫展什么進展了?還順利嗎?”陳曄霖少有的正經一回,更重要是掩飾方才的冒失。
張青遙微微頷首,笑容紳士:“很順利,花容小姐出了很大的人情面,延期到下個月中,就是畫作的恢復有些緊迫,多加把勁,我想沒太大問題。”
幾人正談笑風生,一向雷厲風行的花容就火急火燎地闖了進來,大小姐性子的她從來就沒有把任何人任何場合放在眼里過。
倏地,花容將一沓打印出來的監控截圖甩在了桌上,一副女王般趾高氣揚的姿態:“你爸媽家的監控,什么事故啊,這是人為,昨晚宴會期間,有人故意弄壞你那部車的剎車系統。”
眾人驚愕,肅殺的寒意蔓延開來,這世道當真如電視劇里演出的那般險惡嗎!在座所有人都從未親身經歷過這般懾人情節,生死攸關,駭人聽聞。
“到底什么人會做出這樣的事!”童鴿也覺得心有余悸。
卻沒有人注意到陳曄霖暗暗捏緊的拳頭,他不知道這人有何目的,但這次,真的惹到他了。
花容雙手環抱胸前,坐定下來:“我已經把視頻資料交給警察了,一定要查出這個兇手。”
正巧過來給大家送茶點的方亭順口說了句:“花大小姐,怎么還對我們霖少的事這么上心呢,還在對他癡心一片呀。”
話音剛落,就被花容狠狠白了一眼,她現在的王者風范真不配她那洋娃娃般的外貌:“陳家跟花家既是世交又是生意上的伙伴,我當然不會坐視不理,好歹從小到大相識一場,誰對這臭小子癡心一片,我才不喜歡這種紈绔子弟呢。”
“花容,你說誰呢!”陳曄霖沒想過到頭來被拾起王冠的花容譏諷一番,臉面實在有些掛不住。
認真起來的花容確實讓任何人難以企及,但論個性,她跟陳曄霖簡直如出一轍,正因為相像,所以才會常常水火不容。
待人都離開后,方亭才煞有介事地拉陳曄霖到一邊說話,他神情肅穆:“你到底得罪過什么人?會想要置你于死地!”
這話不禁讓陳曄霖脊背一涼,但還不至于讓他畏懼,他此刻心里只有綿延無盡的怒意。
陰云籠罩在他額下,陳曄霖雙目迸射出熾烈的火焰,攢緊了拳頭,咬牙切齒:“我不知道是誰,但我饒不了這個人,他差點害死弋川,難道不知道一個人的生命有多可貴嗎!”
蝕骨的恨意,將他二人拉回到少年時光,富家公子氣勢凌人招引惡意的凝視,少年的陳曄霖并沒有學會如何去愛,只有片刻的歡愉跟無限期的忽略,一個不留神,就再也沒有抓住深愛他的人,讓她在欺凌中墮入地獄。
女孩兒總是比男孩兒更早學會愛,卻更容易萬劫不復,陳曄霖骨子里也算有情有義的了,畢竟這些年遠去了,他還并未遺忘。
方亭赫然抓住陳曄霖的衣領,質問:“你是不是愛上林弋川了?如果是因為她像馨馨,那我請你放過她!”方亭滿目通紅,熱淚盈眶。
口風嚴密,陳曄霖從不在人前輕易透露情感歸屬,他有他自己的驕傲與尊嚴,還沒到那一分,他無法下定論。
“你別亂講,她們根本就不同,方馨不可替代,弋川她……也是獨特的。”陳曄霖第一次親口承認了方馨的地位,這多少給方亭些許安慰。
但那又怎樣,唯一的妹妹不可能再好端端站在自己面前,對自己撒嬌了,這是方亭心底最深的傷痕。
“你愛上了弋川對不對?”方亭叫住了陳曄霖。
暫緩了腳步,陳曄霖依舊沉默不語,活潑純真善良美麗的林弋川的確跟現世的女孩兒多有不同,那雙動蕩著波紋的靈眸著實也令人著迷,可是,她太可愛了,可愛到讓他不忍心……
“你愛她就請認真去愛,不要再像以前一樣。”方亭沒忍住,脫口喊出。
還沒到,還沒到那種程度,承諾,就不敢輕易定立,我不會像我厭惡的人那樣不名一文地去許諾,卻一而再再而三地爽約……這是陳曄霖的原則,不可逾越的原則。他寧愿傷人,也不愿意給人帶來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