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間操的時候，窗外響著廣播。而窗內，政教處的辦公室里，胖子，劉二亮，陳遠三個人并排站著。

王平坐在辦公桌的后面，開始了他的審訊。

“說吧，為什么打架？”

“王老師，我們沒有打架，只是鬧著玩的。”陳遠說話的時候，看了一眼劉二亮。

劉二亮狠狠地回了一眼，雖然他對陳遠恨之入骨，但他很快明白了陳遠的意圖，“是的老師，我們就是玩玩而已……”

“放屁！”王平站起來揮手就要給劉二亮耳光，但手掌即將落下的時候突然停住，最后變換了方向朝陳遠襲來……

那個年代，老師打學生幾乎是家常便飯，作為政教處主任的王平，幾乎每個調皮一點的男生都挨過他的揍，這是一中“學風”的保障，也是磨滅個性的殺手。

而王平不打劉二亮無非是因為他收了劉剛的錢。劉剛可太了解他兒子了，不提前打點一下，他兒子免不了要受苦。

陳遠見那大熊掌朝自己襲來，于是上身向后一閃，王平那手掌就從陳遠眼前劃過，抽了個空，結果慣性使然，那手掌“叭”得一聲，扇在了劉二亮臉上。

“絲……”劉二亮痛的齜牙咧嘴，就在剛才王平改變方向打陳遠的時候他還偷著樂呢，沒想到最終還是落在了自己臉上。

“你敢躲？”王平怒道。

“老師你憑什么打我？”陳遠反問道。高二時的時候，某天早上陳遠遲到了半個鐘頭。在校園的林**上，碰見了王平。都幾點了你才來學校？王平說罷就照臉給了陳遠一個嘴巴子。

那個時候陳遠就特別想問，你憑什么打我？

“憑什么？打你需要理由嗎？你還敢頂嘴！”王平說著垮前一步又是一巴掌扇過來。

陳遠趕緊后退一步，王平又打了個空，但這次沒有打到劉二亮臉上，反而把自己腰閃了。

哎吆……王平扶著桌子指著陳遠狠狠道：“開除！你這種學生就應該開除！滾！給我滾！”

“我去年買了個表！”陳遠留下一句罵娘的話，便出了辦公室。

買表？王平愣了半天也沒弄明白是什么意思。

……

開除？不會吧，重生不是都很流弊嗎？怎么自己要作死了？

嗨，無所謂了，反正高考已經報名，到時候照樣高考，上大學。

陳遠回到教室，同學們都已經做完課間操回來了。

大家見陳遠進來，立刻安靜下來。

“老大，怎么樣了？”周小軍急忙問道。

“我要被開除了。”陳遠很淡定地說道。

“什么？開除？”周小軍幾乎要跳起來。

“開除……”全班一陣嘆息。

童若初聽后兩眼一酸，伏在桌上，嬌軀顫抖起來。哭了，她哭了。

陳遠望著童若初的背影，心里卻暖暖的。生平頭一次見一個女孩為他落淚。

“開除就開除，沒什么，照樣能高考，上大學！”陳遠聳聳肩，故意加大分貝朝童若初的方向說道，目的是想安慰一下童若初。

童若初依然趴在桌上，而此時程菲菲卻向陳遠投來欽佩的目光。

……

“你太令我失望了！”關琳把陳遠叫到辦公室，“我剛跟你說過不要打架，才不到三分鐘吧？你腦子進水了嗎？”

“老師，沒關系，我照樣能考大學。”陳遠對自己的密卷很自信。

“你……你想過你的父母嗎？他們要知道你被開除了會怎么樣？你成年了，能不能成熟點？”關琳她之所以關照陳遠不僅僅是因為他成績好，更重要的是陳遠的家境與她十分相似，她太明白高考對他們這樣的家庭來說有多重要。“你回去吧，我不想說你什么了。”

“老師，我……”陳遠沒想到關琳對學生如此上心。

“回去吧。”關琳沒有抬頭。

……

午休的時候，關琳來到校長辦公室門外。她想找校長說說情，畢竟學校是很注重高考的達線率的，像陳遠這樣的學生應該網開一面。

關琳舉起手準備敲門，卻隱約聽到辦公室里奇怪的聲音。

“啊……啊……”

校長在打人？打得也太狠了吧，叫的那么大聲……關琳這么想著就收回手，轉身往樓梯走去，她決定一會兒再來。

校長完事后，點燃一只煙，“你剛才叫得也太大聲點了吧？”

此時校長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下來電，就對劉艾道：“我接個電話。”

劉艾很識相，校長這老家伙下逐客令了。“老家伙，下次再叫我不來了，饞死你！”

劉艾出了校長辦公室，關琳還沒走遠，聽到開門的聲音就停下來，一轉身，正好看見劉艾從里面出來。

與劉艾擦肩而過的時候，關琳見她臉頰通紅，心想校長怎么會打她呢？

校長接通電話，那頭是劉剛的聲音，“任校長，這個……我兒子的事，他只不過是鬧著玩的，開除是不是有點過了，您高抬貴手，我那小區馬上要完工了，我給您打9折。”

“好說好說，”王平最終的處理結果要經過他同意才能生效的，校長眼珠一轉，看來王平并沒有把他的處理方案告訴劉二亮，這倒好，白白送上幾萬塊錢，“劉老板，高考不容易，我們學校會考慮的，你放心。”

剛掛了電話，有人敲門。校長應了一聲，進來的正是關琳。

“小關啊，進來進來，坐，坐。”校長眉開眼笑。打從關琳實習的時候校長就垂涎她的美色了，只是后來他老婆見了關琳一眼，就讓校長把關琳介紹給他的小舅子胡偉。

“任校長，我來……是為了陳遠的事。不知道您打算怎么處理？”

“陳遠打架的事啊，你意下如何？”

“我覺得這件事可以從輕處理，畢竟他們只是打鬧而已，況且陳遠成績一向很好……”

“誒……小關此言差矣，我們一中一向治學嚴謹，豈能因為成績優秀就壞了規矩？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