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風刺骨,趙地的冬天是寂靜冷清的,家家戶戶都閉了門,街道上落滿了厚厚的積雪,狂風吹過或許會使得人臉上出現一堆雪,街道上一天也難得見到一個村民出來走動。在這樣滴水成冰的酷寒里,所有人都呆在家里,靜靜等待著嚴冬的過去,連狗吠與雞鳴也似乎不見了蹤影。
而在一出四處漏風的酒肆卻有著一位不知道是否神經質的年年人還在迎著風雪。
“客官……客官我們小店打烊了,這鬼天氣不如你去我家坐上一坐”酒肆老板搓著手過來,問了一句。那個年輕人抬起自己的頭顱使得老板第一次真正的看清楚他的臉龐。
年輕人的長相十分的英挺,眼邊的棱角十分的分明,隱隱有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銳利的眼角使得老板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也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冷風吹的。
“整個冬季,你這家酒肆我包了,你沒事也別來煩我。”那個青年從懷中拿出了一錠金子,在老板的眼前揚了揚,老板見狀不由得一呆,因為他從來沒有見過那么多的錢。
青年不耐煩的說道:““錢我已經付過了,我要走的時候自然會走,你也快些回去吧,我喜歡安靜。”
“客官,要不了那么多,要不我每天去為你熱一壺好酒吧。”老板搓著自己的手,臉頰有些通紅。
青年搖了搖頭,相比于楚地那些市儈的商人,這個趙地的老板似乎更可愛一些。
“隨便吧。”那個青年生冷的聲音發出,但是在那個老板的耳中卻是宛若天籟。
“是.....是。”那個老板連連點頭,臉上的紅色更鮮艷了些。
這個人到底是什么來歷?離開時,酒肆老板默不作聲地看了對方一眼,有些疑惑。
這個年輕的陌生人是幾天前的夜里悄然來到這里的,一出手便給了五兩銀子。本來老板是想要拒絕的,但是想到自己的家境,便將它收了下來,但是這錢也不是白收的,老板幾乎每天都會在這里帶上一只肥雞。
外面大雪紛紛揚揚地下,但是這個年輕人卻是看著外頭的雪景,眼神空洞而又茫然。在他的眼前似乎又看到那個在雪中翩翩起舞的身影,青年笑了,笑得宛若一個孩子。
正當這個青年正在幻想的時候,一個身穿黑衣的儒士打破了他的遐想。這個黑衣儒士顯得十分憤怒,徑直便來到了青年的身前,也不知道他是如何走過來的。
“項帥,為了一個女人你真的要選擇了這個窮鄉僻壤作為你最后的歸宿,你是翱翔于天的雄鷹,是數百年難得一見的王者,你是我大楚的嫡系皇族,當年那個意氣風發自恃權謀卓絕天下項燕到哪里去了,你給我醒醒,現在西秦的騎兵正在我楚地肆虐,滅了趙國的秦國已經不是當年那個任我們欺凌的秦國了,帝國需要你,需要當年那個白衣戰神。”黑衫儒士的話語并沒有使得項燕驚醒,反而在他的眼中更加空洞了。
忽然空洞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神采,青年嘴角微微的蠕動著:“當年是你們不同意救援趙國..........是你們害死了她,這就是報應,屬于你們的報應。”
那個黑衫的儒士輕輕的咳嗽了一聲,項燕說的沒錯,當年是他們楚國貪圖小利,沒有出兵援救趙國。最終在昌平城下,趙國最后的兵馬灰飛煙滅,趙國的皇帝自盡,而那個女人也跳下了城頭,為自己的祖國殉葬,償還屬于自己的罪孽。
“元帥,那是你的祖國啊,是你一手讓它強大起來的祖國啊!”黑衫儒士的咬著牙強蹦出了這么一句話,想要讓項燕回心轉意。
“滾,我不想看見任何楚國的人。”項燕的劍眉一束,看著周圍的雪地,眼中滿是肅殺之色。
黑衫儒士知道項燕是真的怒了,項燕是一個不喜歡拘束的人,他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在他身旁窺伺。
“你們出來吧。”黑衫儒士長嘆一聲,十二名身穿月白色儒士衫的老者從隱沒的大雪中閃現了自己的身形。
“元帥,陛下請你回去。”那十二名儒士分屬四面八方,在他們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宛若冰塊一般。
“陰陽學宮十二長老,很強嗎?”項燕發出一聲冷哼,只見在他的周圍激射出了無數的劍氣,使得這十二個老者連連后退。
“元帥,陛下請你回去。”那十二個老者的臉上終于展現出了驚恐之色,他們沒有想到眼前的人修為竟然已經到達了如此的程度,即使他們十二人聯手也無法對其形成威懾。
“早在十年前,元帥離去的時候他的修為就已經到達了第八境的巔峰,十年時間,足以使得他突破。”聲音從黑色儒士的嘴中發出,帶著幾分自豪。
聞言,那十二個老者的臉色劇變,項燕,當年帝國的第一天才,最拿手的就是越級挑戰,現在他竟然到達了傳說中的第九境。
“一定要讓他回去。”那十二個老者相視一眼,第九境的強者即使是在整個楚國也只有區區三人罷了,而且這還是通過歲月的積累,他們輕易不會出手。當知道項燕的修為到達了傳說中的第九境之后他們的眼中只剩下了熱切。
“結四象八卦陣。”那十二個人老者雙手開始結印,斗大的汗珠從他們的額頭之上低落,周圍的空間似乎也因為他們開始凝固,顯然這種陣法即使對于他們也是十分吃力的。
“你們不要逼我,你們是我皇兄的人,我真的不想殺你們。”項燕低沉的聲音再度響起,他彎腰,從腳邊的石階上拿出了一把古樸的長劍。
“貫日。”看著青年手上的長劍,那十二個老者紛紛后退,但是劍已經出鞘,白虹從天邊劃過,劃破了空間,映襯在雪景之上照耀出了七彩的光澤。
刷的一聲,鮮血如柱,那十二個老者的手掌紛紛飛向這已經激著雪的地上留下了十二只大小不同的掌印。
“還不快滾,難道想讓我殺你們嗎。”低沉的聲音從項燕的喉嚨里發出,嚇得那十二個在楚國不可一世的老者紛紛后退。
“李星北,你也想要留下一只手嗎。”項燕抬頭看向那個黑衫儒士,眼中跳動著光芒。
李星北咬了咬牙,道:“或許那個人沒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