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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葉元青與血雨晨的“對話” 前路在哪?

  • 劍落黃昏
  • 宸飛
  • 2549字
  • 2017-06-01 11:22:41

枯黃的小草在夕陽的余暉中輕輕擺動,一望無垠的荒蕪之地,破廟仍然孤獨地扎跟著,像是在等待所有人都把它忘記。

天氣到了黃昏竟變得無比燥熱,這種燥熱讓人的心情更加地煩躁。破廟前有一塊地方,讓人感覺無盡的冰涼,一個是逐漸失去溫度的身體,還有一個是早已冰冷的女子的心。

是的,這兩人便是葉元青與夢熙。夢熙一直默默地守候在葉元青身旁,紅紅的眼睛,淚水早已干涸,沒有人知道她哭了多久。單薄的身影在這荒蕪大地上顯得如此地孤單與無助。

葉元青敗了,失敗的結果只有一個,那就是死亡,他敗的很徹底,幾乎沒有一絲還手之力,渾身上下傷口不計其數,也幾乎沒有一處皮膚是完整的,除了那張面帶微笑的臉。他的眼睛是閉著的,說明他沒有什么遺憾。

夢熙呆呆地守著葉元青,腦子里不斷地回響著一句話,也是葉元青說的最后一句話:如果你愛他,那就相信他。

看著眼前逐漸冰冷的尸體,夢熙的心像是缺了一塊般難受,她從來不曾把葉元青當做下人,他永遠是自己心中的葉大哥,那個比自己哥哥還要疼愛自己的葉大哥,就像是守護自己心靈的一堵墻一般堅實可靠。如今這堵墻塌了,她脆弱的心靈也就傷了,她就像是夜間無根的幽靈在這荒蕪大地到處飄蕩。

當夕陽落下山,當破廟在眼前已剩下模糊的影子,夜已經深了。夜深了,心就更冷了。這種冷由心靈蔓延到全身各處,夢熙逐漸地感覺到自己眼前一片漆黑,頭昏昏沉沉地,天地都好像在旋轉起來,最后她終于控制不了自己,一頭栽倒,最后她仿佛感覺到一片溫暖,自己像是倒在了一片溫暖的懷抱,朦朧的雙眼像是看到了一張熟悉而又親切的臉龐,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想看清這張臉,但終究失去了意識,只有那泛白的嘴唇輕輕喃喃道:“血大哥,是你嗎?”

來人自然是血雨晨,他,來晚了,盡管一路疾馳,但來到這里一切已經結束。他聽到了夢熙的哭泣聲,看到了葉元青的尸體,也感覺到了空氣中彌漫的濃濃的悲傷氣息。

葉元青的死,他五味雜陳,他從來沒有把他當成自己的情敵,對于葉元青,他有出自對手的敬佩、有變成朋友的僥幸,也有有英雄之間的惺惺相惜。現在他死了,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身體。血雨晨變得有些茫然,他不知道未來自己是否也想葉元青一樣,躺在地上換來兄弟朋友的悲傷,又或是自己一人獨自孤苦終老。

在這無盡的黑夜,他就這樣抱著夢熙,一同守候著身體逐漸僵硬的葉元青。他的思緒也早已隨著這夜色飄到了九霄云外。他在想自己這一生究竟是為了什么?

八歲那年,父母被殺,從此他陷入了無邊的仇恨之中,自此變得冷血,辛苦練劍十年;

血谷十年出師,化身無情公子,手刃仇人卻引出飄雪堂,自此創立血盟。

歷經血盟內斗,分崩離析之下依靠自己的用人跟智慧將飄雪堂覆滅的同時也撲滅了夢府政變的野心;

獨自一人歸隱江湖,劍落黃昏;

為救夢熙、陸清萍重出江湖,親手打敗鬼面七剎,卻遷出宦官高振試圖顛覆朝綱;

對付高振害得妹妹陸清萍差點慘死;

血雨晨看著葉元青,回憶著自己經歷的一幕幕,瞬間迷失了方向,或者說他本來就沒有方向,一切都是被動地往前走著。

“迷失了嗎?”一個縹緲的聲音傳入血雨晨腦海。

“迷失了。”血雨晨答道。

“你知道為何我死了你還能跟我說話嗎?”這次的聲音更加清晰了,是葉元青的聲音。

“因為我們是同類人,你就是我,我們都有相同的遭遇,都愛上了同樣的人。”血雨晨苦笑道。

“你錯了,我們不是同類人,我有方向,但你沒有。”葉元青道。

“錯了嗎?那你的方向是什么?”血雨晨問道。

“我的方向就是守護最愛的人,所以我沒有迷失。”葉元青道。

“但你還是死了,已經不能守護她了。”血雨晨嘆道。

“我是死了,但我死而無憾,因為我守護到了我生命最后一刻。”葉元青道。

“好,我會用我的余生來守護她,直到我生命最后的時刻,這就是我的方向。”血雨晨道。

“不,這不是你的方向,這是我的方向,但卻是你的義務,你還是迷失了!”葉元青道。

“那我的方向是什么?”血雨晨苦澀道。

“你的方向要問你自己,不是嗎?”葉元青道。

“問我自己,你不就是我嗎?我到哪里去找方向!”血雨晨頭痛欲裂,意志低沉。

“我不是你,你永遠是你自己,出去走走吧,我已經給你留下了當前的方向,好好觀察我,不要錯過每一個細節,最后替我守護好她,記住,這是你的義務!”葉元青道。這句話越來越遠,就像是從來也沒有過這句話,但卻深深地刻在了血雨晨的腦海。

一顆流星劃破天際,消失在黎明的天空。在稀稀落落的星空中啟明星格外的耀眼,好像從來不曾暗淡過。黎明的曙光將最后一絲黑暗帶走,天,亮了!

血雨晨睜開迷茫的雙眼,再一次盯著葉元青。

“我不是你,你永遠是你自己,出去走走吧,我已經給你留下了當前的方向,好好觀察我,不要錯過每一個細節,最后替我守護好她,記住,這是你的義務!”

這句話仍然在血雨晨腦海中回蕩著,他知道葉元青讓他看什么,也知道了為什么葉元青會敗的如此徹底,并不是他沒有招架之力,而是為了自己能夠打敗影子故意讓影子在自己身上留下破綻。

葉元青身上的每一條傷痕,傷痕的每個角度都在告訴血雨晨對手是如何出招的,即使葉元青能夠躲掉,他也沒有這么做,而是硬生生接下這些招式,他知道自己雖然有了信念,但這種信念只是有了直面對手的勇氣,這是一場注定失敗的戰斗,既然失敗,那就為了朋友多做一些貢獻。

在血雨晨翻看葉元青尸體的時候,夢熙也終于醒來,當她睜開眼看到血雨晨的出現時,早已淚干的雙眼再度濕潤起來,這時候的她是多么需要一個依靠,一個溫暖的懷抱,而她現在就在這個懷抱中,好像天塌下來她都不會怕。為了不影響血雨晨的動作,她慢慢地從血雨晨懷中抽開,血雨晨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讓她疲累傷感的心靈又重新溫暖起來。

“如果你愛他,那就相信他。”這是葉元青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她如何能不聽。

當血雨晨將最后一處傷痕檢查完畢,他的表情變得十分凝重。對手出乎想象的可怕,每一招每一式來無影去無蹤,無愧于影子先生的稱號,從傷痕來看,影子使用的武器是袖中劍,屬于一種短劍,但對手出招極快,若是沒有準備可能在三招之內就會招架不住。而葉元青胸口那一劍才是最致命的,這也說明歐陽影殺人并不會一擊致命,而是喜歡折磨,血雨晨徹底怒了,他在心底暗暗發誓,今生今世,必誅此人!

血雨晨將葉元青的尸體葬在了破廟中,里面黃金早已被影子運走,誰曾想到當初的破廟竟成了自己最后的埋骨之地。

“葉兄,暫且委屈幾日,日后定當重新為君修建墳墓,敬上幾倍薄酒。”血雨晨說道。說完帶著夢熙離開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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