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議大殿前,孫大人與吳大人邊走邊聊,說著什么。
“老吳啊,皇上現(xiàn)在真的是越來越為所欲為了。”
“是啊,先是有個只知其名,不知其姓的女的,昨晚又安排進(jìn)宮三個,這……”
“嗯!”
“你說安排住房就好了吧,還有奴婢侍候!”
“特別是還有倆男的!”
“啊這……”
“你說皇上不會是短袖吧?”
“離譜,還有那前后倆女的!”
“哦?”
“每天除了上朝批奏折休息,皇上就知道往瀟湘宮跑!又不封妃又不什么的,就讓她一直住著,說是什么客人,成天親密無比的!”
“害。”
“真不知道咱們這皇上怎么想的。”
“好了,老孫,咱也不要管皇上的家事了!”
在一片小型廣場。
廣場中央有一圓形水池,水池后是通往內(nèi)宮的大門,前是空地。
皇上居右,右邊是水池——夏默、三仙女面對皇上而站(夏默在皇上左前方,三仙女站在皇上右前方)。
“黃兒姐姐,你倒是快說啊!”
“默兒,你弄得我都不敢說了。”
“黃兒,默兒,你們有事快說,朕還得批奏折呢!”皇上有些急促,道。
“我……”三仙女看向皇上,又不由得低下了頭。
“姐姐!”夏默催促。
“我……”三仙女抬起頭,“我,其實我……”
“黃兒姐姐!”——“默兒姐姐!”……
是夏雪,她從身后左右拍了一下三仙女、夏默的肩,插進(jìn)她們中間。
“雪兒!”三仙女、夏默都驚喜萬分,“你怎么來了?”
“嗯!”夏雪放下雙手,抬頭一向皇上。
“哦,早朝前雪兒來了,朕就安排她先住下了。”皇上解釋。
“哦!”
“收拾完東西了?”皇上問夏雪。
“嗯!”
“雪兒,你來得可真不是時候!”夏默打趣。
“啊?”夏雪知道姐姐在開玩笑,便沒有多放在心上,只是這樣問著。
“三公主要跟皇上表明心意呢!”夏默跟夏雪咬耳朵,“剛要說出口,結(jié)果你來了!”
“真的?”
夏默點頭。
“黃兒姐姐,你快說吧!”夏雪看著三仙女。
“我……”三仙女低下頭。
“對呀,黃兒,有事快講!”
“其實也沒什么,”三仙女抬起頭,“你,先去批奏折吧!”
“真沒事?”
“嗯!”三仙女點頭。
“黃兒姐姐?”
“那朕先走了。”皇上轉(zhuǎn)身向前。
“姐姐!”夏默、夏雪將三仙女推向皇上。
三仙女一時沒有提防,忽然被推,只好趴在皇上背上。
皇上轉(zhuǎn)過身來,扶好三仙女。
三仙女還是半俯身抬頭注視著皇上。
皇上也低頭看著三仙女。
夏默夏雪相對一笑,又看向皇上、三仙女。
“黃兒姐姐!”
三仙女聽著夏默夏雪的催促,但仍是看著皇上,只是看著他——那是她第一次那樣看著皇上,值得回味,所以她,一動不動,任皇上扶著。
皇上也是第一次跟她以這種姿勢對視,就遲遲沒放開。
最終三仙女率先反應(yīng)過來,她低下頭,站直。
皇上隨著松開三仙女。
“姐姐!”夏默、夏雪催促。
“皇上,”三仙女終于決定要說出口了,她抬頭看向皇上。
“嗯?”皇上仔細(xì)聽著。
夏默、夏雪也安靜下來。
“我……我愛你……”三仙女低下頭,低聲道。
“朕也愛你!”皇上說。
三仙女見起勢順利,就開門見山道:“跟我回去做駙馬好嗎?”
皇上聽后,頓時心中一震——不敢倉促答應(yīng)——因為他是一國之主,國家的生死榮辱全都掌握在他一個人手中。一步,可以興邦;一步,也可以亡國。這就是常人終其一生無法體會到的疼痛。百姓生活,天下負(fù)擔(dān),都將有他一人來挑。
想想,還是子民重要——皇上感到不敢直視三仙女的眼睛,便低下頭,眨巴著眼,道:“這……這恐怕不行……”
三仙女雖然心里清楚,但還是有些過意不去:“為什么?”
“主要是因為……”皇上想要解釋,卻無從開口。
“主要是因為,你口頭上說著愛我,其實內(nèi)心不然嗎?”三仙女搶過話來。
“不是!”皇上反駁,“朕是想說,整個大宋都需要朕!黃兒,你最明事理了,你想想,朕若走了,大宋江山怎么辦?”
“皇位就那么重要嗎?”三仙女半帶著哭腔,撕著略略干啞的喉嚨,道。
皇上想解釋,還是不知從何解釋,只好低下頭無奈嘆了口氣。
“就是不想娶我是吧?”三仙女平息情緒,低頭黯然道。
“黃兒!”皇上又一次抬起頭,“朕可以封你做皇后!”
“反正就是不愿意給我當(dāng)區(qū)區(qū)一個駙馬是吧?”三仙女抬起頭,“是嗎?”
夏默、夏雪在一旁,心面愁……
“黃兒!”皇上想三仙女準(zhǔn)是誤會了,十分焦慮,卻不知如何分辯,只能一次又一次地叫著她的名字。
“我堂堂天宮公主!我稀罕你呢!我為了什么呀我?你以為,你個皇上了不起?我告訴你,你已經(jīng)不干凈了!”三仙女將情緒發(fā)泄一通后,又低下頭自我安慰著,“我又何必委屈自己死心塌地地要嫁給你呢。”
“黃兒!!!”皇上此刻急透了心,原以為黃兒向來善解人意,一定能體諒他的做法,但事實告訴他那是不可能的了——原來,愛情真的能使人的智力降低,在判斷事情是非上變得越來越不理性——誠然,他也不能要求她要理性,誰又能理性呢?
“祝你,和你的后宮三千佳麗,幸福!美滿!”三仙女丟下這話,轉(zhuǎn)身掉頭就走!
“黃兒姐姐!”夏雪追上去……
“黃兒!!黃兒!黃兒。黃兒……”皇上沒有追上去,只在原地喚著她,最后低而無聲,低下了頭。
夏默看著三仙女,本想追上去,但想到有夏雪勸她,自己更應(yīng)該做的,是好好教訓(xùn)教訓(xùn)這個負(fù)心漢,以為三仙女挽回一點余地,一絲尊嚴(yán)——三仙女好歹也是天宮公主,這樣也不能弄得太狼狽了——于是夏默走到皇上面前。
夏默看著皇上,沉默了一會兒,就將心中的情緒毫無掩飾地流露了出來,她說:“三公主她是真的愛你。沒有她,你以為你能活到現(xiàn)在?人家是天宮公主,人家委曲求全地想要嫁給你,你卻口口聲聲說大宋江山大宋江山!你自己明白,你是放不下大宋江山,還是放不下你這個臭架子!你知不知道,在凡間,知道天宮公主身份的凡人都得死!是三公主她,饒了你一命!”
“朕是真的愛她……”皇上抬頭。
“不說你愛不愛她,這份救命之恩,你有報嗎?”
“朕……”皇上一時無話可說。
“你若真心愛三公主,你又為何不愿'高抬貴手',給三公主,做個駙馬呢?”夏默一刻不肯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