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胸口撕裂般的疼痛中,我終歸還是醒了,這樣的身體狀況,這樣的傷,居然還能不死,也是上帝爺爺再三給開綠燈了!我望著天不禁就想,以后有任何危險,我都可以泰然處之,然后大笑三聲,哈!哈!哈!叉腰揚眉,囂張得瑟盡現:放手來吧,咱天上有人!
可是,我咬牙:這天殺的疼痛!能讓我暈過去嗎!
“你醒了?”
看著湊過來的臉,“宇文邕,我疼……”
“咳咳咳,皇嫂,我是宇文憲,皇兄他還不知道。”
真是昏了頭了,還好,還好,“不要告訴他!”
“這……”宇文憲為難的皺眉。
“不然,告訴他,你要殺死我?”
“臣弟不敢!”
“那就別告訴他你傷了我,也,”我頓了頓,“別告訴他,你見過我……”
“你……”宇文憲欲言又止,“你的傷沒有大礙,但是可能會很久才能長好,我,我可以不告訴皇兄,但是,你要乖乖在這里養傷,”“等傷養好了,你才可以離開。”
我閉上眼睛,心里卻是波濤起伏,他知道我要走?他居然肯放我走!
“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瑞兒是我府里的丫鬟,你養傷的這段時間就讓她照顧你吧,豆盧留在這里,負責你的安全,有事,可以讓他們隨時通知我。”
“好,謝謝你!”
“等等,你,”本來想問問抓到侯伏侯敬天了沒,可是,怎么解釋我和他藏在一間屋子里?“沒事,你忙吧!”
宇文憲莫名地看了我一會兒,轉身出門。
我看了看旁邊站著的伶伶俐俐的小丫頭,“瑞兒,王爺他們抓到什么人沒有?”
“回姑娘的話,沒聽說王爺抓到了什么人。”
“好,你下去吧,有事我會叫你的。”
“可是,王爺讓我照顧姑娘,要寸步不離的……”
“那王爺有沒有叫你不要聽我的話?”
“奴婢不敢!”
我瞪了她一眼,她識趣地開門出去了,輕輕的關上門,然后就堅定的站在了門口。看著門上映著的兩條人影,我搖了搖頭,這根本就是軟禁!
“月關,你說咱們怎么辦?”
白毛老鼠一般的小月關從梁上跳下來,化作人形,“姐姐,我先幫你把傷治好。”
“呃,我不知道,關關,你還是萬能的啊!”我摸摸他的小臉,調侃他。
月關小臉紅紅的,不確定的問:“姐姐,你不會丟下我自己走的吧?”
“當然不會,姐姐答應過你,以后去哪都會帶著你的,”突然想到,如果我先去了地府呢,隨即改口,“呃,去好地方都帶著你!”
“去不好的地方也要帶著月關!”小月關堅定的補充我話里的漏洞,我看著這小孩,這沒有安全感的小可憐,無奈地答應:“總之姐姐答應你,只要我在,月關就在。”
“嗯!”月關重重的點頭。
看著靈力耗盡,化回月靈珠的月關,我突然有一種宿命輪回的悲觀。月關在我身邊,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為我耗盡靈力一次,好不容易恢復人形,就又耗盡一次,一次又一次,不知道上輩子欠了我什么,不知道這種宿命要持續到幾時。
對于月關來說,也許,離我遠點未必不是好事。
“豆盧,你進來一下!”我捏了捏手里的紙,“馬上把這封信交給宇文憲,他看過就會明白。”
豆盧接過信,就準備喚人去送,我招手阻止他,鄭而重之地囑咐道:“茲事體大,勞煩你親自跑一趟,這個務必要親手交給宇文憲!待他看過信后,請你家王爺即刻著手去辦!一刻也耽誤不得,聽明白了嗎?”
“是!”
支走豆盧,就剩一個瑞兒了。“瑞兒,你近點來,我有些事要你去辦。”
我綁好瑞兒,然后深深地鞠了個躬,“對不起了,這個,我也是迫不得已,對不起!”
本來打算直接去那間怪屋,可是那個陰晴不定的侯伏侯敬天不知道還在不在,我決定折轉去找婆羅提。
“大師,趕緊的,江湖救急,你家達摩祖師那個靜室怎么用?著急用!”
“施主,一切皆有定數,只是未到緣聚時,施主可耐心等候。”
“緣聚之時是什么時候?我現在怎么可能耐心等候!隨時都可能被抓回去啊,你,”我猶豫了一下,“你知道我為什么急著離開承天寺嗎?佛家相信一切自有因果,可是我明明知道會有什么樣的果,難道還能眼睜睜看著這惡果結成嗎?可以阻止卻放任它發生,難道不是作惡嗎?我的來歷,你即使不是十分清楚,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這個惡果,終將被承天寺所有的僧人承受,這樣,你也覺得可以放任嗎?”
婆羅提合十靜默。
我等了很久,他依然是那副樣子,一動沒動——要不要這么淡定!
我把月靈珠放在他的蒲團邊,“那,至少幫我照顧好月關,在我回來之前,最好不要讓他恢復人形。”不要讓他知道,我又一次對他食言......
我獨自回到那間靜室,侯伏侯敬天已經不在了,夜明珠還是一如既往的明亮皎潔。我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現今這個狀況沒有月靈珠的靈力,我想要打開時空縫隙并準確找到回家的方向卻是除了血契,別無他法。所謂血契,顧名思義,以血為契,達成所愿。我雖然沒什么天分學習各種術法,但是,好歹總歸還是承襲天命之身,簡而言之就是,我這身皮囊血肉還是好使的。
只是,血契這方法,我其實并不是很了解,也不知道需要我多少血才能完成這血契,而且,我割哪個地方可能不會致命呢?
唉!想不到我這么惜命的人還有自傷的時候,希望夜明珠能少吸點血,至少留給我夠我自己保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