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亮,景云和安通就出去了,我叮囑錦霞不要出門后,就用輕功找了個地方朝宇文成的王府飛去。
落到王府的屋頂,我找了棵大樹躲起來。
第一次來這里,也不知道哪里是錦兒的房間,這個時間,宇文成應該去上朝了。
王府里的丫鬟們,還有嬤嬤們都在忙碌的干活,偶爾還有幾個太監走過。
我一直看著他們,就想著能看到錦兒,可是直到中午了都還沒看到錦兒的身影。
好不容易耐著性子一直等,不負有心人,終于看到錦兒了。
她朝另一個地方走,我就跟著她,在屋頂走,還好,不一會兒她就來到一間房間,推開門進去。
我在屋頂,小心拿掉幾片瓦,往下面看,只有她一個人。
于是我跳下來,向屋里走去,她看到我愣了許久,眼神很復雜,看來她是真的怕宇文成。
“月兒,你,真的來了?”良久,她才開口說。
“我擔心你,所以想來看看你,還好嗎?他昨晚有沒有為難你?”
她笑了一下,然后說,“月兒,先坐下喝口水吧!”她一邊說一邊給我倒水,然后遞給我。
喝完以后我們就坐下來,我看著她,等著她開口說話。
這時,門打開了,我站起來回頭看著,是宇文成。
他正冷笑著看著我,沒有說話,卻讓人不寒而栗。
糟糕,我中毒了,我的頭很暈,天旋地轉。
我回過頭,看著錦兒,她正看著我,眼淚流個不停。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千防萬防,想不到最后卻還是輸在心軟上。”說完我就暈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還未睜開眼睛,我就知道我全身的內力被封住了。看來,那個神秘的殺手就是宇文成。
“醒了?我們的景王妃!”聽到宇文成的聲音。
我努力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他,還是那樣的溫文爾雅,可惜就是討人厭的嘴臉。
我輕笑了一聲,看著他,說“原來背后的一切都是你做的?”
“現在知道已經太遲了,如今你被困在這里,武功盡失,你覺得你還能走得出去嗎?”他依舊是輕輕的說。
“如果你有本事,那就把我永遠困在這里,或者殺了我,只要我走出這里,必將你王府夷為平地,你相信嗎?”
“你不必激怒我,你知道你現在是我手上的籌碼,有了你,景云就會乖乖聽話,所以,你放心,我會好吃好喝的招待你,在大業未成之前,你絕對不會有事。”
“你就這么篤定,你想做的事能成功?”我看著他,冷冷的說。
“我從八歲起就開始籌劃這一切,如果二十年過去了,所有一切都在我掌握之中,你們,一個都跑不了。”他繼續微笑著說。
就像在稱述一件很簡單的,已經發生過的事一樣。
“我只知道一句話,邪不勝正。”我也微笑著說。
“邪不勝正?哈哈,這是我聽過的最可笑的話?你憑什么說,你們是正,我是邪,你們又有什么資格來說自己是這個世上的正義使者。父皇的確對不起景云,為了不讓玉璜落入別人的手中而把他送給景肅,可是從小他便在宮里橫行霸道,為所欲為,他沒有告訴過你嗎?他連皇子都敢打,可是父皇和太后卻連一句責備都沒有,輕描淡寫的一句,景云你太調皮了,就掩蓋了所有的事。他可以和皇子們一起讀書,吃飯,甚至父皇還單獨教他練字,我呢?我母妃剛生下我便去世,我從小就是一個人住,好不容易奶娘像母親一樣照顧我,卻因為只是不小心讓景云落水,而被父皇當即打死,我在遠處眼睜睜看著我奶娘被人活活用棍子打死,全身是血的死在面前,還不允許我出來為她求情。你告訴我,什么是正?什么是邪?”
他看著我的眼睛,眼神里被悲傷淹沒,從認識他這幾年,雖然見得面不多,但是這還是頭一次見他這樣。
他說的也一定是真的,他不屑于說謊,而且也沒必要。
那位奶娘在他心里就像母親,雖然同是皇子,可是景云從小就因為皇上太后的愧疚,所以對他格外的好,只是想不到卻因此傷害了另一個兒子……
“或許當年皇上是有錯,可是不代表能為你現在所做的事開脫。”
“呵,開脫?我從來沒想過為自己開脫,我只是想證明給所有人看,本王也是皇子,不比景云,宇文浩差,父皇可以把江山交給他們,為什么不能交給我,本王也要讓天下人看看,日后這鳳陽國本王會讓她比現在更繁榮昌盛!”他堅定的說。
“你究竟是為了鳳陽國百姓,還是為了你自己,你比任何人清楚,你可知道,一旦挑起戰爭,最遭殃的是百姓,是軍人?”
“自古以來,朝代更替,都是用鮮血換來的,本王不介意,本王以后會還給天下百姓一個太平!”
“你把錦兒怎么樣了?”我問他。
“放心吧,她不會有事,這么多年,只有她一直陪在我身邊,愛我,照顧我,她是本王的王妃,本王不會虧待她!”
“不會虧待她?她那她身上的傷怎么說?”
“如果我說,這是專門針對你的苦肉計,你相信嗎?”他笑著說。
聽到這里,我不禁冷戰了幾聲。
“你們一起演給我看的?”
“不,錦兒是真的把你當朋友,這場戲,從頭到尾都是我一個人做的,如果我不對她狠一點,你又怎么會上當!蘇月,說實話,我很欣賞你,從容,淡定,俠義心腸又不理會世俗,如果你一直在外游歷,今天你也不會這樣,可惜,你是景云最愛的人,要對付他,只能犧牲你,對不起!”他依舊淡淡的說。
我沒有說話,就是這么看著他,這個人的心事,真的一點都猜不透。
接著,他起身站起來轉身離開,我看著他的背影,心里說不出的感覺。
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停下來,沒有回頭,直接說“我會讓人好吃好喝的招待你,但是你也別妄想離開這里,你會和景云見面的,只要時機成熟。”說完他便走了。
都怪我一時大意,本就懷疑宇文成,卻對這王府沒有戒備,假如不喝那杯茶,以我的功夫怎么說也能離開這里,但是如今內力被封,景云一定急死了,還有太后,這幾年,我總是做讓他們擔心的事,我明明都答應過景云,會在府里呆著,如今卻被困在這里。
也不知道錦兒怎么樣了,我不能在這里束手就擒,起碼要想辦法脫身。
過了一會兒,有兩個侍衛過來給我送飯,宇文成說的不錯,他的確不會虧待我,雞鴨魚肉樣樣都有。
吃了飯,我就躺在床上,想使出哪怕一點點的內力,可是試了很多次都沒辦法沖出穴位,索性就放棄。
景云這時候肯定已經知道我失蹤了的事,太后也許都知道了,這幾年我總是讓她老人家為我擔心,實在不孝。
不知道景云現在在做什么,是不是瘋了一樣的找我,呵呵,才一個晚上沒見而已,我居然如此思念他。
想起初見他時對他的討厭和感激,到后來知道他為我做了那么多,幾次救我性命,每一次想起來,心里的感動和對他的愛意就多增加一分。
這樣想著,眼角的余光看到桌上有把琴,我走過去,輕輕的試了一下,琴音還不錯,索性坐下來開始彈琴。
在外流浪那三年,我也時常撫琴,琴音代表了我的心思。
……
一曲完了,我放下手,但愿這場風波早點過去,不管景云愿意留在京城還是去游歷,我都愿意陪在他身邊。
很快,一天就過去了,到了晚上的時候,侍衛們依舊端來好吃好喝的。
剛吃完,他們把東西收走,宇文成就來了,他坐在我對面靜靜地看著我。
我也看著他,不說話。
良久,他突然笑了,然后說“難怪景云,祁成玉都這么愛你,郡主的風姿世間少有。”
我笑了一聲,說“謝謝。”
“如果你不是景云愛的人,其實我們可以做朋友,可惜……我和他之間,注定只能活一個人。”他淡淡的笑著說。
“自古,改朝換代都是用無數人的鮮血堆砌起來的,所以,你這么說,我能理解。”
“三年前,你救錦兒,我還未正式的跟你說聲謝謝,今日我便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謝謝!”說完他便一飲而盡。
“不必,我救她,是因為我看不慣,不是因為她是錦兒或者是你的心上人。”
“呵,明白。只是這個恩情我還不了了,錦兒也沒辦法還,但是我能承諾你,不到最后萬不得已的地步,我不會傷害你。”
“王爺說這句話就有點可笑了,我和景云夫妻為一體,他生我生,他死我死,你既然想要他的命,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態的對我說這句話,不過,當年我救錦兒本就沒打算讓她或者你報答我,所以,你也不必如此說。”
“好吧,你說的對。”
說完他便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