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別墅是由中,西建筑風格相結合,在外觀上有中式的基礎韻味和西式的建筑符號,在細節上取長補短,不但富有審美的愉悅,更重要的是令居住的人,體會到舒適,又能貼近自然視野。就是外部布局也有中式住宅圍合的感覺,整體體現了別墅的美而不華,映襯了一句話,奢華的低調,是最高調的炫耀。
只是如今,比不上一袋米,一筐菜來的還讓人心情愉悅。
寧城在保姆的攙扶下,走出了臥室,看著憨子站在挑高的大廳下,他露出了微笑。
穿著紅火的喜慶裝,洋溢著燦爛的笑容,憨子蹭蹭的跑了上來,說道:“哥,我背你。”
寧城笑著把他扶起來,摸摸已經順溜多了的頭,說道:“今天,你就負責背新娘子,我就不需要你背了。”
憨子撓頭笑了,臉紅了,很不好意思的樣子。
寧城莞爾,在兩人小心的攙扶下,走出了別墅,上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平穩的向著婚禮現場駛去。
······
······
婚宴如時舉行,很高調,很顯眼,更熱鬧,甚至遠西當家人,門有方,已經確認自己就是娘家老爹。
這一消息轟動了。
從早上,到現在,雖然門有方無論在穿著上,還是舉動。就像現在牽著新娘的手,與憨子扶著寧城,一起走在紅地毯時,都已經顯而易見了。
但是······還是讓人想不明白的是,山城剛剛宣布成立山城基地市,做為遠西軍團的當家人,就前腳跟后腳的大肆操辦著女兒的大婚,難道這是要雙喜臨門?要知道燕京在戰爭,世界還處在反撲時期的初期,難道就不怕中央核心部門治罪嗎?
還是······
想歸想,但羨慕的人,還是占了大多數,用佩服的眼睛看著其貌不揚的小子,能娶到大姑奶奶,雖有些老牛嫩草的感覺,但是畢竟在長相上,老牛可比嫩草還要鮮艷多了。
其實門鳳今年只有二十九歲,這要是在上時代,應該早就嫁人了。
今天嫁人,讓她再次恢復了女兒身,在老爹的牽手下,每一步走的都很羞澀。
尤其是在與小男人對上一眼的時候,那種憨笑,讓她既嗔怪他一眼,又在心下里喜歡的很。
今天化了淡妝的新娘,注定是最美的女人,她忘了忐忑過,害怕過,也忘記了拿起武器戰斗的那一天是哪一天,更忘掉了曾以麻木,冷漠的目光,去看待過死亡,絕望的時候,也會放棄過生的希望。
然而今天她只有笑容。
所有的幸存者,都有笑容。
這就是今天山城基地市的一幕幕。
婚禮進行曲,在老人的聲音中,停止了。
也打破了繁瑣的禮儀,更像是忘了曾經,整個婚禮在一杯交杯酒中正式完成。
“親一個!”這是一道最響亮的聲音。
卻出自最老實人的嘴中,自然是老實的面相。
趙豪坐在離婚臺比較近的位置,拿著酒杯笑的很開心,身邊坐著一位年輕孕婦,不時的為他夾菜。
一個酒杯,舉在一個方向,飲自一個人的口中,是祝福。
吳越坐在中心廣場之外,一處街道上,這里寥寥幾桌,卻是無人而坐,只有孤單單的他,背著仿佛永遠不會放下的大蓋步槍在后背上。
離山城不遠,某處山頂仿佛永遠站著兩個人。
“要做給天下人看?喜人懵懂,當權質疑······值得嗎?”
貓爺看著城市中,透過雙眼,能看到喜慶的人。
許久,他回過頭,悵然的說:“啞娃,跟著我后悔過嗎?”
叫啞娃的彪悍兵士,搖搖頭。
“沒有你們兄弟,我死在了大海里,死在了黑暗里,死在了荒漠里,你哥我能給的,會全部給他,你呢?”
彪悍兵士,搖搖頭,指了指山城的方向,在指向他,最后指自己,手中打了一個啞語,說道:“只要大哥好,貓爺好,我就好。”
貓爺的眼皮一撐,問道:“你想過結婚嗎?生一個兒子,有一個家庭,不······挺好嗎?。”
啞娃指著城市搖頭,指著貓爺,是反問的表情。
貓爺回身,對著天空說:“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
啞娃做了一個抹脖子的手勢。
貓爺仿佛能看到,拒絕的說道:“我,想過。”
啞娃比劃了一個手勢,說道:“那為什么,不讓我去殺了他。”
“我,燕風云,不屑下作之流。父親恨我入骨,我無所謂。他對我如父,我卻終有愧疚。她是我最愛的人,卻以不能在相見。這也許就是我的一生。”
“也是命,我無法改變,也不是殺一人就能改變,從我走進黑暗的那一天,就已經丟失了,即使走了出來,也拾不回曾經發生的一切。”
白云飄,北風來,山巔雪覆驟然寒,也吹動了貓爺的衣角,引起了他的咳嗽聲,在啞娃的捶背下,平復了很久,在望了一眼山城,向著山下走去。
而視線里的山城,山城的中心廣場,憨子扭扭捏捏的把頭伸向新娘的臉前,卻又離開了。
第一眼看向坐在婚臺前的寧城,得到一個鼓勵的眼神。
亂哄哄的一群人,喊道:“親一個!”
他再次前傾到新娘的臉前,能聞到女人的芳香,又離開了。
第二眼看到一臉炸目之色的丈爹。
“必須親一個!”
他狠狠的吻向了新娘的紅嘴唇,意思告訴炸目的人,這是我的女人了。
門有方頭一撇,拿起酒豪飲了一杯,避而不視。
“以后,打算留在遠西,還是去燕京。”
這是對著寧城說。
寧城溫和的看著臺上新人,聽到他的聲音,想了一會兒,輕聲說道:“傷好了,我想出去走走。”
門有方從鼻孔里嗯了一下,把酒杯放下以后,才說道:“看看去吧,看看這個世界成了什么樣?”
是啊,應該看看去。
寧城恍惚神游物外。
熱鬧中,一對新人拿起酒杯,逐桌的敬酒,在這千桌大宴上,不斷的游走著。
有些禮,不能省。這是門有方特意交代的,不管是出自有意,還是無意,總之今天以后,遠西當家人的上門女婿是跑不了了。
最少這場宴席,這些人,這張憨態的臉,所勾勒的圖片,已經出現在了,很多人的辦公桌上。
時間在熱鬧中逝去。
寧城看著憨子不勝酒力的高興樣子,對著憨子說道:“別喝了。”
憨子打了嗝,點點頭。
寧城也點點頭,“以后對媳婦要好?”
憨子含糊不清的說道,“要好。”
寧城搖搖頭,“你們去吧,我們自己回去就行。”
這句話是對著門鳳說的。
門鳳看了看昏昏欲睡的憨子,又擔心看向寧城,想說話,但說在口中又有些別扭出口,最后才聲不順口的說道:“大···大哥,還是我們送你去吧。”
宴會終會會散去,黃昏的色彩也只是短暫而已。
在月夜下,兩道身影緩慢的行走,更像漫步的情侶。
然而只是主仆。
相依必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