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的手適時的抓住九尾狐的一條腿，宮九也就不至于滾翻掉下床。

他蹭了蹭楚歌的手，然后緩緩的爬進楚歌的懷里，依偎在楚歌的肩膀處。

他有點虛弱，沒有了內丹，他完全不能再繼續修煉，他會漸漸的虛弱直至死亡。

但是，但是他一點都不后悔，只要楚歌能平平安安的，只要他還能守在楚歌的身邊，他就一點都不后悔。

“毛毛！”

這一次宮九不能再回答楚歌的呼喚了。

但是聽到楚歌這終于不再虛弱的聲音，宮九雖然不能回應，可心底卻很高興，他用頭蹭了蹭楚歌的脖頸處算是回應。

楚歌目光復雜的望著肩膀處這只蹭她胸的九尾狐。

麻蛋，她敢肯定這家伙是故意的。

“我做了一個夢。夢里，你是一只九尾狐，寒冽元身邊那只紅色的狐貍精是一只三尾狐，在夢里，我救了你，我幫你織衣服，幫你在我的房間里搭建了一個小房間。我走哪里都抱著你，每天都和爸爸媽媽一起寵著你。”

宮九在楚歌的聲音里回憶起了那些美好的記憶，他唇角動了動微微而笑著，他覺得自己以后也會是這樣美好的日子。

他可以想象自己日后被楚歌抱著的日子，他的頭會依偎在楚歌軟綿綿的胸口，那滋味想想就非常美好。

楚歌的話語卻在下一刻一轉，“可是你晚上的時候會偷偷吸我的血，會在吸完我的血以后把我的傷口舔至愈合。我每天晚上都會渾渾噩噩的，但一直都以為被你吸血是一場夢。”

“后來，那只三尾狐和寒冽元在一起了，我還沒來得及傷心，就被寒冽元指責我陷害三尾狐。我一直辯駁，可是各種證據都指向了我，連我自己都以為是我做的，是我在陷害并針對三尾狐。”

宮九的腦袋如遭了棒喝一般。

他在楚歌這話語中后知后覺的想起了，他憤怒寒冽元搶走了自己的小師妹，所以處處針對寒冽元，。

但每一次針對都被三尾狐阻擋，三尾狐阻擋的結果是三尾狐受傷，又因為他是楚歌的寵物，每一次行動都是需要用楚歌來打掩護，所以寒冽元把這些賬都算在了楚歌的身上。

但楚歌從頭至尾都不清楚。

楚歌不知道他的身份，也不知道三尾狐與他以及寒冽元三個人的糾葛。

到最后，楚歌被寒冽元冤枉的多了，便覺得是三尾狐總是在挖坑陷害她，所以化悲痛為惡毒開始針對三尾狐。

這樣惡毒的想找自家小師妹麻煩的楚歌令那時候的他覺得厭惡。

所以，所以他變本加厲的開始喝楚歌的鮮血，還把楚歌的鮮血給了三尾狐。

楚歌的聲音依舊在繼續，“我那時候渾身好冷好冷，每天晚上睡覺都有一種在冰塊里睡覺的感覺，我好冷，我想抱著你睡覺，可是每次你都嫌棄的把我推開了，毛毛，你為什么嫌棄我了呢。”

她說到這里，打了一個寒顫，喃喃著又說，“后來那只三尾狐的心臟壞了，她需要換心，我的血可以治愈你們的傷，但是我沒血了，我得了血癌，身體里已經沒有供血細胞了，你覺得我的血既然可以治愈你們的傷口，我的心臟肯定也能代替三尾狐的心臟。”

“就是這么一個夜晚，毛毛你把那只三尾狐馱進我的病房里，在我的注視下，你們變成人，你伸手挖出了我的心臟，舔干凈了那上面的鮮血，然后把我的心喂給三尾狐吃了下去。”

“我的心口空空的什么都沒了，我沒了血，沒了心，我好冷好冷好冷，我好想讓你抱一抱我，暖一暖我的身體，可是你卻一直都不理我，自始至終都沒有理我。”

宮九這一刻，身體也是冷的，他在楚歌的聲音中好似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楚歌那一刻的寒冷與絕望。

他想張口呼喚楚歌，可是什么聲音都發不出。

看著楚歌的眼角溢出眼淚，忙用自己的頭去蹭。

他想起了，他都想起了，這些都是他上一世做的事情。

他想告訴楚歌，這種事再也不會發生了，他還想告訴楚歌，他以后絕對不會對楚歌做出那種事情的。

他錯了，他以前錯了，以后他真的不會那樣了，再也不會。

“毛毛？”

楚歌輕聲喚，聲音有些飄忽，“我一直都想不通你為什么會那樣對我，寒冽元那樣對待我我不傷心。可是我們一起長大，我救了你的命，你卻為什么要那樣對我呢？”

為什么？他當時一定是腦子里進了水才會那樣子的。宮九無措的用爪子緊緊抱住楚歌的胳膊，用頭一下又一下的蹭楚歌的肩膀。

他想說話。

他想和楚歌道歉。

他想告訴楚歌，他真的錯了。

他想讓楚歌知道，那些事永遠不會再發生了。

這一次，他要變成她的守護者，他要讓她平平安安的快樂健康。

可是他發出的聲音是只低低的嗚咽聲。

楚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她伸手揉著九尾狐毛茸茸的頭，“我現在突然想通為什么了，毛毛這么好，毛毛肯定不會無緣無故的那樣對待我的，前世因后世果，一定是我這一次用了毛毛的內丹，所以下一世毛毛才會挖我的心。”

她唇角微微彎起笑，“一定是這樣的，有因才有果。”

她伸手，按在自己的心臟位置，聲音漸漸就恍惚，她低低的，自言自語的喃喃，“我不想被毛毛挖心，那種感覺太疼太難受，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她低頭，吻向宮九的唇。

那顆被宮九按進她心口位置的內丹被她用秘法催動著嘔出，內丹是屬于宮九的，剛一離開她的身體就本能性的鉆到了宮九的身體里。

失去內丹的楚歌，她沒有來得及再說話，就已經合上了眼。

天道規則不是楚歌如今的能力能篡改的。

宿主的死亡是既定的，楚歌無法逆轉。

宮九驚慌失措的瞪大了眼睛，他把內丹重新按進楚歌的身體里。

可就算如此，楚歌的身體一動不動的，沒了半點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