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為何而戰

風雪小亭里，韓無名和龍兒，這一對少兒時代最為要好的玩伴。

終于在六年后的今天，第一次面對面地站在了一起。

經過人世間這么多年風雨的洗禮和磨練。

龍兒早已不再是那個對韓無名有著無限依戀和仰慕之情的小男孩了。

龍兒現在，貴為當今皇太子，是天下萬民的幼主。

龍兒如今，長得英俊挺拔，氣宇不凡。

那雙在童年時期就已經顯得高深莫測的眼睛，此刻越發顯得深沉老練，心機如海。

皇太子的錦衣龍袍，穿在龍兒的身上，異常地得體，異常地相得益彰。

仿佛龍兒的這身骨架，本就是為這套服飾所生長的一樣。

龍兒要是真的穿上了天子的冠冕？

一定會顯得更加英武，更加具有君臨天下的氣度。

韓無名靜靜地打量著龍兒的風采，心中暗暗喝彩。

“我，我還可以繼續相信你嗎？”

龍兒目光凝聚地盯視著韓無名的眼睛問道。

韓無名迎著龍兒的目光，沒有回避，也沒有回答。

“我把公主交給你，你可以向我保證她的安全嗎？”

龍兒不等韓無名回答，繼續追問了一句。

“我能。”

韓無名開口了。

信心和語氣，都堅定不移。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那個我可以依賴和信任的無名哥哥嗎？”

龍兒突然間話題一轉，正式揭開了韓無名的真相。

韓無名沉默，目光中卻漸漸地有了幾許溫度。

“我不想問你，為什么會投身到太后那邊。我只是想知道，假如有一天，我和蝴蝶，要是同太后正面交鋒，到那時候，你會站在哪一邊？”

龍兒在這句問話里，有意識地將蝴蝶也一并扯了進來。

韓無名依然沉默。

但是他眼中卻流露出深深的痛苦之色。

“真會有那么一天嗎？”韓無名喃喃地道。

“也許有，也許沒有。”龍兒答。

目光卻依然死死地盯視著韓無名的眼睛，尋找和等待著答案。

韓無名終于抵受不住龍兒目光的逼問。

他移開視線，把臉偏向亭外，卻又被蝴蝶的目光抓了個正著。

“龍兒，你雖然比我小，但是我知道，你是我們中書讀得最多，最有智慧之人。我想問你一個問題，行嗎？”

韓無名凝望著風雪中馬背上起伏不定的蝴蝶，話題一轉道。

“嗯，你問吧。”

“龍兒，我想問你，人之一生，究竟應該為何而生？為何而戰？”

韓無名沉痛而迷茫地發問道。

“為何而生？為何而戰？”

龍兒喃喃地重復著韓無名的問話，一時間癡在了那里，久久答不上來。

韓無名卻在此時，從蝴蝶的臉上收回目光，再次向龍兒投射過去。

“你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的一生，應該是為我母親而生，為國家，為父皇以及為天下黎民百姓的福祉而戰。”

龍兒思慮良久后，終于緩緩地回答出韓無名所提的問題。

“是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龍兒，你無名哥哥永遠都會站在你這一邊的。但是龍兒，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忘記，今天你對我所說的這番話語。”

韓無名說到這里，就毅然轉身向亭外走去。

一面走，一面口中還大聲地向對方保證道：“太子爺，您放心吧，公主這里，有我在，就有公主在。公主在途中給我所下達的任何指令，我都會不折不扣地去執行。”

韓無名途經蝴蝶馬前的時候，定了定身子。

他抬頭仰視了蝴蝶一眼，沖蝴蝶微微地笑了笑。

然后才繼續向無瑕公主的座駕邊走去。

韓無名臉上那罕有的笑容，看在蝴蝶的眼里。

就恍如看到冬末里的第一陣春風，吹開了大地。

蝴蝶的心中，頓時充滿了信心和柔情。

“記住，你這一路上，不僅有天馬國的刺客殺手，同時還有雄鷹國國內主戰派所派遣出來的刺客殺手，一路上，你們千萬要保重呀。”

龍兒緊走幾步，追到小亭的出口處，遙望著韓無名的背影大聲提示道。

韓無名沒有回答。

而是繼續一步一個腳印地，沉默地向公主座駕邊走去。

漫天的風雪，在韓無名的身后，飛舞盤旋著，迅即模糊了韓無名堅強自信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