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曳,在貼著大紅喜字的窗紙投下跳動的影子,我端坐榻前,因紅燭的映襯紅了臉。
“來睡啊!”他忽然從身后抱住了我的肩膀,把我按倒在床/上。
我嚇得一坐而起,“不要!”
他忽而笑著跳下床,將我橫著抱起,再輕輕地放在里側,“我忘記了,女孩兒膽小,要讓你睡里面才對,我在外面保護你!”
我起初有些慌亂,聽他這么一說倒平靜了下來,他所說的睡覺是指真的睡覺?他果真不懂男女之事?
“那……我很困了,真的睡著了?”我試探著問他。
“嗯!睡吧!老祖宗說了,你到了我們家,就是我們家自己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他躺在我身側,手肘撐著頭,在我上方看著我笑。
他笑容里的意味我捉摸不透,卻不習慣和他近距離接觸,慌忙閉上眼睛,以躲避他的眸光異彩。
今日確實是累著了,我居然漸漸迷糊起來,恍惚間,覺得有人在解我的衣襟,我驚醒過來,果然是他的手在我衣領處徘徊。
我一巴掌拍在他手上,“你干什么!?”
他一怔,“給你脫衣服啊,穿著這么多衣服怎么睡?”那副純潔無暇的樣子絲毫不像居心不良……
我始發現,自己頭上戴著的金飾全被他取了下來,衣領也已解開,露出薄軟的褻衣。
我紅了紅臉,起身,“我自己來!你轉過頭去!”
他卻粲然一笑,“不用!他們說媳婦是最親密的人,最親密的人不用這么生分的,就像娘一樣,小時候我娘還給我洗澡呢!”
對于一個連媳婦和娘都分不清的人,我無話可說,只好紅著臉磨磨蹭蹭當著他的面脫了拜堂時穿的喜服,放落發髻,飛快地鉆進被子。
他也隨之鉆了進來,緊貼著我,握住了我的手。他的手溫潤而柔軟,包裹著我的小手,我竟如觸到燭火一般,灼燒的感覺在皮膚上蔓延。我驚訝、驚慌,輕輕一掙,從他手里掙脫出來。
“離歌,你真好看,我喜歡看你!”他在我耳邊輕呼著熱氣,氣息里帶著淡淡的甜香,原來男子也可以有如此清新的味道,不像表哥,終日酒肉氣,打個隔,會熏得人作惡。
他的手開始握著我散落的長發輕輕揉捏,“離歌,你的頭發真柔軟,像綢緞……”
我只是閉了眼,不言不語,任他在我耳邊嘀咕,仍是那般和風細雨的聲音,吹得人倦意上涌。
“離歌,你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他們都笑我是傻子,只有你不嫌棄我,給我擦泥污,離歌,我不是傻子……”
“離歌,我喜歡你,先生說喜歡一個人就保護她一輩子,我定會保護你一輩子……”
我真不知道,一個傻子怎么來保護我一輩子,可在他的溫言軟語里卻不知不覺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