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猶豫道:“可是......”她不知怎么解釋陳玉闖院子這事,就在她猶豫間,胳膊被人鉗住,她掙扎喊道:“你們要干什么?”
跟在陳玉身邊的兩個婆子,一人將小月扯開,一人大力地推向房門。
砰地一聲房門被重重推開,陳玉邁進屋子,“杜榮菲,你竟敢不拿本姑娘當回事?”
杜榮菲眨著眼看向王邵。
王邵的臉陰沉得都要滴出水來,見王邵要講話,她一把捂住王邵的嘴,“還不到你出聲的時候。”
既然是拖時間,那自然少不了扯皮了。
王邵握上捂著嘴的手腕,陳玉的擅自闖入讓他很是惱火。
杜榮菲打了個冷戰,她抽回手仰頭親上王邵的下巴,末了還說了句:“聽話,不要意氣用事。”
只見王邵身子一震,表情一僵,周身的冷氣瞬間散去。
他將人重新摟進懷中,然后貼上杜榮菲的臉頰,小聲地耳語了起來。
見杜榮菲沒了動靜,陳玉心中冷笑,“也不過如此。”她向里間走去,只是繞過屏風時停住了腳步。
陳玉的怒呵聲響起,“邵哥哥因你失蹤,你卻睡到現在?”她聲音很大,大到門外站立的人都聽得真亮。
杜榮菲的嘴角微微上揚,同樣大嗓門道:“長公主府真真好規矩,改明個我定要同旁人說說今日之事,真不曉得是長公主府的規矩不同于別家,還是我這個山里長大的野丫頭沒見過世面?”
前面的話是王邵教的,后面的則是杜榮菲自己加上去的。
王邵心道:“還知道自己野。”
陳玉的心咯噔一下,她今日的所作所為不僅不合規矩,還會讓長公主府丟盡臉面。
陳玉兩步開外的婆子見陳玉駐足,頓時急了起來,她上前道:“侯爺若知夫人如此待他,不知作何感想?”
陳玉回過神,吼道:“你到底有沒有心,邵哥哥生死未卜,你竟連半句詢問都沒有?”
帷幔的一角被掀開,杜榮菲下到地上,她輕笑一聲,“敢問是哪個請陳姑娘管我們夫妻的事的?”
陳玉惱羞成怒道:“你偷男人還偷出理了,我今日就替邵哥哥抓你個現形。”她說著一把掀開帷幔。
杜榮菲看都沒看陳玉一眼,她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跟進來的婆子身上。
這婆子鬼鬼祟祟的,見陳玉去掀帷幔,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床里。
帷幔掀開,一只胳膊速度地伸出,然后掐在了陳玉的脖子上。
陳玉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想喊聲邵哥哥,可她發不出半點聲響。
杜榮菲已經站到了那婆子身側,腰間的匕首也搭在了她的頸上,然而這婆子一門心思的只想看清床上的人。
杜榮菲手臂一揮,婆子瞪著眼難以置信地向前倒去。
砰地一聲,婆子砸在陳玉身邊,王邵的手松開,他跳下床來到杜榮菲身旁,“你沒事吧?”
杜榮菲靠向王邵,“我沒想殺她的,我就想讓她別動,不曾想眼前一花,這人就......夫君,我怕。”
王邵的嘴角抽了抽,這明顯是故意的。
他拍了拍杜榮菲的背,配合道:“乖,不怕,一條賤命罷了!”
杜榮菲表情一僵,她的殺人不眨眼,除了任務必須,也僅限殺威脅到她性命的人。而王邵剛剛的話,顯然是真覺得那人不過賤命一條。
她心道:“這從古自今的差距啊!”
陳玉伏在床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氣息喘勻,她轉頭便道:“為什么?”
只是為什么才出口,她就尖叫了起來。
王邵松開杜榮菲,兩步上前捂住陳玉的嘴,“不想死就閉嘴。”
陳玉的眼淚從王邵手背劃過,她渾身顫抖地點了點頭。
在王邵捂住陳玉嘴的同時,杜榮菲握著匕首沖到了外屋。
“啊!”外屋傳來一聲慘叫,然后便是房門關上的聲音。
王邵將陳玉甩到地上,沖到外間。
杜榮菲握著匕首,蹲在另外一名婆子的身前,她撿起地上的竹筒,退到王邵身邊,“你看看這是何物?”
王邵接過,他拔出長劍指著地上的人,“你是想要個痛快,還是想本侯將你大卸八塊?”
杜榮菲走進里間,她翻出繩子,看見桌上擺放的木盒,收進懷中,她走到外間將地上的婆子捆了個結實。
看著捆綁的手法,王邵不由得冷汗直冒。
繡樓戒藥,他先后被綁過兩次,因藥物和身體原因,他并未仔細觀察杜榮菲的手法。普通的捆綁對意識清醒的他無用,好在杜榮菲由始至終都沒有想過傷害他。
杜榮菲道:“這個活的和里面那個死的要怎么辦?”
王邵低聲道:“靜等父親大人到來。”他說著一手將地上的婆子拎起,然后扔進里間。
杜榮菲看得兩眼冒光,她心道:“這力氣大的......真讓人羨慕。”
不用王邵安排,杜榮菲便開始給兩個婆子搜身,只是她們顯然只是會點功夫的婆子,身上除了剛剛那個竹筒,什么都沒有。
陳玉好似緩過勁來,她哭得滿臉淚水,卻不敢發出太大的聲響。
見王邵站在一旁,她抽泣道:“為......為什么?”
她想問為什么回來不告知她一聲?為什么知道她來仍避而不見?為什么殺掉她的人,還想要她的命?只是沒等問題一一問出,她又不受控制地抽噎了起來。
可惜不管是王邵,還是杜榮菲都沒有要理睬陳玉的意思。
杜榮菲朝王邵攤了攤手,“什么都沒有。”
王邵嗯了一聲,他走到銅盆放置的地方,用早上梳洗過的水洗了洗手。
他擦干手,在柜子里翻找了一下,最后拿出一件白邊、紅綢的斗篷。
王邵道:“穿這件狐裘的斗篷可好?”他知道杜榮菲平日不穿紅色,可這件是屋中最厚的斗篷。
杜榮菲眨著眼,“夫君,這是紅綢緞面。”
王邵解釋道:“這件原是件白狐裘斗篷,因這兩年京中流行綢緞面,你又是新嫁娘,故而做成了這樣。”
杜榮菲噗地笑出聲來,“竟還可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