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一個年歲大的嬤嬤走出寢室，楚天暖認識，是楚子寒的奶媽。

對方走到楚天暖身邊，輕聲說了幾句，楚天暖掀起衣袖示意了一下。奶媽表示了解，轉身返回寢室。

“原來如此……”

皇帝低聲說了一句，但就只是這一句話，便讓楚天暖渾身起雞皮疙瘩。她都在懷疑，最初見到的皇帝和現在的這位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這給人的感覺……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啊！

整個寢殿靜默了片刻，皇帝突然咳嗽了起來。一旁服侍的內侍以“皇帝身體不適需要靜養”為由，將楚天暖請了出去。

楚天暖呆呆地看著緊閉的大門，有些轉不過彎來，這就……完了？

“暖暖！”

身后突然傳來一人的呼喚聲，楚天暖回過頭一看，原來是司顏安，而且還……

“表哥，你的腿怎么了？”

自楚天暖被封為公主后，哪怕明白司顏安是她親哥，她也只能喚對方為表哥。說是“避嫌”，其實也是為了防止君容軒打上主意。但事實證明，這并沒有什么效用。

司顏安一瘸一拐地走到楚天暖身前，笑道：“無事，就是走路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

對于這個說法，楚天暖是抱有疑慮的，連世子的形象都顧不得了，那“摔”得是有多慘。

“倒是你，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去休息？”司顏安皺眉道。

“嗯？”楚天暖愣了愣，不解道，“表哥……那你呢？看這天色，宮門應該已經落鎖了，你要留宿在宮內么？”

司顏安抬頭看了看夜空中的彎月，低頭笑了聲，無奈道：“瞧我，從太醫院出來就忘了時間，竟錯過了，看來我可能要回太醫院借宿一晚了。”

皇宮內還能借宿？不是，太醫院還能借宿？

楚天暖想了想，道：“表哥，我送你去吧！你這樣子去太醫院，怕是要有一會兒了！”

司顏安看了看楚天暖身后的寒靈，點了點頭便同意了。楚天暖上前扶著司顏安，而寒靈則提著宮燈走在左上方。

走到一半，司顏安突然感慨道：“還是親妹懂事，哪像那個女的，做什么都帶著目的性，好似我會虧待她！”

那個女的？司顏雪？

想到這個人，楚天暖有些疑惑，趁著這次機會便問出了口：“表哥，其實我有點好奇，為何不找個‘專業’點的人，偏偏是她？”

司顏安抬手拍了拍臂彎內楚天暖的手，解釋道：“最初我們也想找個特定的人，但事情發生得太快，而恰好她撞上來，便……如此了。”

司顏安也只能解釋這么多，楚天暖沒有過多地去探究，于是這個話題略過。

沉默了片刻，司顏安突然小心翼翼地問道：“暖暖，瑞安王待你……可好？”

借著夜色昏暗，看不清人臉，楚天暖面色僵硬，語氣卻略帶輕快地回答：“我是公主，他自然不會對我怎樣！”

“那……就好！”

然后……

冷場了……

兩人一直沉默，直到來到太醫院門口。因為太醫院內有御醫在值班，所以剛進門便有人出門查看。

“老臣衛容見過惠宜公主，見過安世子。”來人是一名中年男子，見是楚天暖和司顏安，立刻下跪給兩人請安。

“起來吧！”在這里，楚天暖的頭銜最大，自然是由她開口，她扶著司顏安道，“衛御醫，現下宮門已經落鎖，安世子恐無法出宮，在此借宿一晚可否？”

“自是可以，安世子，殿下，請！”

太醫院當然有空房間給人居住，不過是給病人居住的。但因為病人需要休養，所以空房間一直保持著干凈清爽的狀態，讓司顏安借住一晚還是可以的，只要他不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