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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請問你那支豬鬃筆是由什么材料制成的？”

賴曉峰繼續笑嘻嘻明知故問。

“都說了是豬鬃筆，材料當然是豬鬃毛了，這還用問嗎？”

張陣還是一臉認真地說道，語氣之中，竟似乎還帶著一絲單純的驚訝。

“豬鬃毛？”

賴曉峰哈哈大笑，道：“據說豬毛筆用多了人會變笨的哦，到時候你身上的書氣倒退了怎么辦？”

坐在臺上一角的羅曙暢，聞言輕輕皺了皺眉。

這玩笑開得有點過了。

不過，從古至今也沒有規定說，在比試臺上，禁止比試雙方聊天敘舊開玩笑什么的，所以他也就沒有說什么，靜觀其變吧。

只是，現在的羅曙暢還不知道，眼前這個敢于用豬鬃筆在藍靈書院的比試臺上跟人進行書氣比試的書生，那個面對眾人嘲笑而淡定從容的少年，就是他家鄉寧A縣來的人。

更是日后雄霸天下，威震寰宇，傲視古今的萬世書仙！

“豬鬃筆用久了修為能不能精進我不知道，我只知道，現在我就要用這支豬鬃筆，讓你……書氣倒退！”

張陣面不改色說著，退后幾步，同時灌注書氣于毫端。

他這是要開始動手比試的節奏。

賴曉峰聽了，笑得更厲害，簡直連眼淚都快要笑出來了，就好像從出生到現在，從來也沒有聽過這么好笑的笑話一樣。

不過，一面笑著，他一面也沒有忘記暗暗凝聚書氣。

“小心了！”

張陣一聲輕喝，隨著手上豬鬃筆一甩，先一步書寫完成的“破”字，疾如雷電撞向賴曉峰。

臺下眾人只見到一道青光閃過，笑聲還沒有停歇的賴曉峰便陡然倒撞下臺來。

這一下變化巨快，只發生于電光火石之間，所以只有陳明和羅曙暢兩個人瞧清楚是怎么回事，其他人都是懵然不知。

敗的人莫名其妙，看的人目瞪口呆。

原來，剛剛賴曉峰打出去的“打”字，一下被張陣的“破”字所破，緊接著又順勢打在他的身上，頓時將他打飛了出去，摔下臺來。

所幸張陣現在書氣控制純熟，也無心重傷于他，是以賴曉峰挨那一下，僅僅受了點輕傷。

只是一招，賴曉峰就敗了。

敗在了剛剛還被他盡情嘲笑的豬鬃筆之下。

了解張陣的陳明還沒有什么，第一次見到他出手的羅曙暢卻是禁不住大為動容。

張陣書寫的字他大致猜得出來是什么，但是，那個字的筆畫……好像又跟“破”字有老大的區別。

那到底是什么字體？

難道是一種失傳的古老書法？

一時間，羅曙暢內心充滿了疑惑，對于張陣這個特別的少年書生，也越發留意起來。

羅曙暢宣布完比試結果，張陣朝他作了一揖，然后就在臺下眾人復雜多樣的目光注視下，慢慢走下臺來。

“恭喜你，順利贏得第一輪比試！”

陳明見張陣走了過來，便微笑著向他道喜。

張陣略微謝了一句，便走在前頭帶路，往周靈所在的甲字臺而來。

陳明心里清楚，剛剛那一場比試，張陣還未使出真正的實力，只因對方實在是太水了，也或許是太過大意，總之早上第一輪比試，張陣看上去勝得很輕松就對了。

周靈聽說張陣已經成功進入了下午第二輪比試，也很高興，同時也有些迫不及待想要上臺大顯身手。

只不過此刻甲字臺第三場比試才剛剛開始，眼巴巴看著第三場結束，好不容易盼到了第四場，剛一結束，獲勝者都還沒有下來，周靈就已經一躍上臺，搞得對方不由得一愣，顯然一時沒有回過味來。

虧了還是周靈提醒他道：“別緊張，你已經贏了這一場比試，我是排在你后面那一場的。”

那個名叫王小虎的少年見周靈生得極為標致可愛，忍不住面上一紅，抬腳便走，不想才走了兩步，又回轉身來，有些羞赧地沖她說了一句：“希望你贏得這場比試！”然后快速跑下臺去，周靈那一句感謝的話，也不知他有沒有聽到。

臺下眾人見周靈等不及臺主宣號，便自動上去，且又是個水靈靈的小姑娘，都覺好笑，就連那剛剛比試輸了的人也都來了興致，一心想瞧瞧這躍躍欲試的小姑娘究竟修為如何。

在墨香大陸，修煉書氣的一般都是男子，除了花道還有一些家學淵源以外，幾乎很少見到女子的身影，而能有大成就的就更是寥若星辰。

這小姑娘既然能夠作為代表來參加書氣比試，想必有些來歷。

鄭成風連看了四場比試，除了剛剛結束的那一場勉強有點看頭以外，前面三場都是平淡無奇，此時見上來一個眼角眉梢堆滿秀氣的小姑娘，內心倒是隱隱有些期待。

“第五場，甲五號對甲八號。”

周靈將手上的號牌交給了鄭成風，跟著向他躬身行了一禮。鄭成風驗過號牌，點點頭算是回應。

這時，臺上又上來一位十五六歲的少年，個子不高，皮膚略黑，年紀輕輕的面相頗有些陰沉，給人一種脾氣不小的感覺。

他上得臺來，也跟周靈做了同樣的動作。

“我叫黃槐，請多指教。”

張陣在下面悄聲對陳明說道：“陳先修，那個黃槐身上的書氣很強，好像是這甲字臺十二個書生里面最深厚的。你覺得周靈有沒有勝算？”

陳明也低聲說道：“不好說。書氣比試，比的不僅僅是書氣的強弱，招數的熟練程度還有應變能力，往往也是決定勝負的關鍵。周靈這丫頭年紀雖小，卻是天資聰穎，機靈過人。更何況，不知道你發現沒有，最近她的修為明顯增進很快？”

張陣點點頭。自然他也察覺到了這一點。

二人正說話間，臺上周靈和那黃槐早已經開始了書氣比試。

鄭成風眼前一亮。讓他感到意外的，不是周靈手上那一支明顯不凡的斑竹兔毫筆，而是她對戰時所用的招數。

畫道！

這小姑娘竟是用的畫道與人比試。

多少年了，在這藍靈州，鄭成風已經好久好久都沒有見到修煉畫道的年輕后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