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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2000年初鎮上別的工廠都倒閉了。就家具廠效益好,南方的老板會經營。家具廠的老板又在鎮上辦起了木材加工廠。主要是給家具做配件,裝飾物。好多女孩子都去木材加工廠上班了。周大家的艷玲也去木材加工廠上班了。艷玲長成大姑娘了,個子不高,但臉蛋圓圓的又白凈,大眼睛。不像周大媳婦,長圓的,奶粉桶臉,很像奶奶,跟愛華倒也有幾分相似,也算是個美人。

梅梅,中專快畢業了。眼看著女兒要工作了,總算要熬出頭了。梅梅被學校,安排在鎮政府下屬的賓館實習。那工作輕松,環境好,待遇高。讓很多人羨慕。梅梅已長成大姑娘了,跟愛華當年很像,比愛華略高一點,豆角一樣,大而長的雙眼,明亮清澈。翻翹的長睫毛。小而圓的鼻子,臉蛋有點嬰兒肥,略帶少女的羞澀。纖細的身材,修長的雙腿,是個典型的美少女。

女兒大了事就多了,周大媳婦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著女兒對象的事。上門介紹對象的也不少,但她都不太滿意。因為她早就有了相中的人選。住在同一條胡同的,老高家的大兒子,叫高遠。老高家在這鎮上也算是土豪了。300多米長的胡同,四分之一的房子都是他們家的。在鎮上還開了兩家小賣店。家里一個兒子,一個女兒。年齡和艷玲同歲,長的高高大大的,古銅色的皮膚,看上去很結實的小伙子。最主要的是離的近,等于把女兒留在身邊了。就這么一個女兒是她的至寶,她可怕女兒嫁的遠,受委屈。

高遠的媽媽是個厲害角色,身材高高大大的。大眼睛、大鼻子、大嘴、皮膚棕紅色。說話大聲大氣的。梳著一個大辮子。又黑、又長、又厚。人送外號“大麻花。”在這鎮上沒人敢惹她。打架,罵街天不怕地不怕。

艷玲一下班,周大媳婦就在她耳邊吹風:“你看高遠長的高高大大的,媽看著挺好。你要是相中,媽拖人去給你說說。她家條件好,又和我們住一條胡同,從小就熟悉,你倆又同歲,你和他多合適啊!”

艷玲聽了就煩“媽他太高了,我不喜歡。再說了人家能不能看上我呀!”

周大媳婦“你這孩子,一點不自信呀!你差啥啊!要模樣有模樣,要工作有工作的。再說我和你爸一輩子,本本分分正經過日子人,論長相門風,哪點不行??!”

艷玲“媽,我就是看不上呀!從小就在一起玩,哪會有那種感覺??!”

周大媳婦“你這孩子就從小一起玩,才熟悉嗎?有什么不好??!”

艷玲“反正不行?!闭f著出門走了。

周大媳婦“你去哪這孩子。”

艷玲“我去找梅梅?!?

梅梅剛下班,看見艷玲噘著嘴,氣呼呼的進來。

梅梅“你怎么了姐,一臉不高興。”

艷玲“還不是我媽,這幾天老是嘮叨我,非說高遠好,要托人給我說媒。”

梅梅“這也是好事??!你也22歲了該說媒了。”

艷玲“好什么好啊!我根本就不喜歡,從小就在一起玩,哪有那種感覺啊!再說現在誰還用人說媒啊!多土??!”

“你看不上高遠,那是心里有喜歡的了?!泵访穳男χ鴨?。

艷玲“噓我嬸子不在家吧!”艷玲神秘的問?

梅梅“不在?。 ?

艷玲“那我告訴你,你可別跟你媽說??!”

梅梅“還真有??!”梅梅驚訝的說。

艷玲“我們單位的木匠在追我。”

梅梅“??!你喜歡?”

艷玲“我覺得還不錯,人長的很清秀,南方人很斯文。不像咱這的男人粗聲大氣的?!?

說著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梅梅“那你跟你媽說了嗎?她能同意嗎?”

艷玲“還沒說,我自己的事才不想聽她的呢!”

梅梅“那你打算怎么辦?”

艷玲“不知道還沒想好?!?

說著話嘴角又耷拉下來,嘟起嘴來。

艷玲“要我****急了,我就跟她攤牌?!?

梅梅“哎!希望你媽會同意,我給你祈禱。哈......”

艷玲“死丫頭,不許笑我。”

倆人正聊著,愛華回來了。

艷玲“嬸子,你回來了。”

愛華“艷玲在啊!你們聊什么呢?”

梅梅“媽沒聊什么,艷玲姐我們出去溜達一會吧!”

梅梅給艷玲使了個眼色,艷玲會意的起身,拉著梅梅往外走。

愛華“別走遠,早點回來,一會吃飯了?!睈廴A囑咐著。

倆個人來到離家不遠的一處鐵路橋上。這是一座修了好幾年的鐵路橋。橋底下是一條河,年輕人都愛在這聊約會。她們剛到遠遠的就看到二勇一個人,坐在橋邊往河里扔石子。

二勇,和梅梅住在同一條胡同里。和艷玲同歲,與艷玲,梅梅從小一起長大關系很好。

“二勇你怎么一個人到這來?”艷玲奇怪的問。

二勇慢慢太起頭,懶懶的看了一眼艷玲,夕陽有些刺眼,他使勁眨眨眼。又把頭底下了,有氣無力的問:“你們姐倆怎么來了。”

“我們怎么不能來?。俊泵访贩磫柕?。

“你怎么了,有氣無力的樣子?!逼G玲問到。

二勇抬頭看看遠去的河水,一幅苦大仇深的表情。

二勇“我要離開了。”

艷玲和梅梅一左一右,坐下來。

梅梅問:“你要去哪???”

二勇“我要去打工了,離開這去BJ打工?!?

艷玲:“你去BJ那么遠你媽媽剛剛去世,你爸爸怎么辦???”

二勇“我恨他,所以才要出去打工,離開這?!?

艷玲和梅梅很驚訝的看看對方。

梅梅“他是你爸爸你為什么要恨他???”

二勇“要不是他這么多年對我媽媽不好,不關心我媽媽,我媽也不會得病,遭那么多的罪,這么早就去世。我恨他,我要走的遠遠的再也不想回來了?!?

梅梅和艷玲不知該說些什么。

梅梅“你到那邊打工找好了嗎?那邊有熟人嗎?”

二勇“我已經找到工作了,有人招工去BJ我報名了明晚的火車。”

艷玲“這么急??!大家都不知道吧?你爸爸知道嗎?”

二勇“要不是碰到你們倆,我誰都不想告訴了,自己安靜的離開。”

梅梅“既然到這份上了,我們也不勸你了。明晚幾點的火車啊?我們去送送你。”

二勇“不用了,我一個大男人的,還要你們送什么?。∧銈円胨臀遥魍?點送我到胡同口就行了?!?

梅梅和艷玲互相看看對方,沒說什么。只靜靜的坐在二勇身邊。

第二天傍晚,艷玲和梅梅來到胡同口等二勇。二勇拉著行李出來。梅梅和艷玲一人塞給二勇一百快錢。二勇不想要可艷玲和梅梅硬是要二勇收下。

梅梅“你告訴,你爸去打工的事了嗎??!?

二勇“沒有,你要是見到了幫我跟他說一聲?!?

梅梅“你放心吧,我會跟他說的。你到了那邊給我打電話?!?

艷玲“在外工作要好好照顧自己,要是不好就回來吧!”

二勇“我不會回來的,你們回去吧,我走了別送了?!?

二勇頭也不回的走了。艷玲和梅梅看了半天二勇遠去的背影。兩人心里都很失落,低著頭往回走誰也不說話。

艷玲一進屋,周大媳婦就開始嘮叨。

周大媳婦“今天你必須把對象的事定下來。我就看中高遠了,明天我就拖人去說媒。”

艷玲本來心情就沉重,一聽她又嘮叨,火一下就上來了。

艷玲“我有對象了,不要在催我了?!?

周大媳婦“啊!你什么時候有對象了,是干什么的。”

艷玲“是我們單位的同事。”

周大媳婦“是南方人吧!”

艷玲“是的?!?

周大媳婦“不行,你不能找南方人?!?

周大媳婦一口否決了。

艷玲“南方人怎么了?”

周大媳婦“南方人怎么了?你將來要跟他去南方嗎?嫁到南方去你受氣怎么辦,離家那么遠。那人生地不熟,吃住都不習慣。到時候你想回來一趟都不能?!?

艷玲“誰說我非要嫁到南方去,他可以在這安家啊?”

周大媳婦“你說的容易在這安家,他房無一間,地無一壟的,拿什么安家?!?

艷玲“他可以掙錢啊?他一個月有一千多塊錢工資?!?

周大媳婦“就那點工資,掙到那年能買房子娶你???你還小不懂事,你不知道這過日子不是那么簡單的事?!?

艷玲“我不管,我就是要跟他好?!?

艷玲一邊哭,一邊說。

周大媳婦“不行你說破大天也不行。”

艷玲趴在炕上哭。

周大媳婦,背對著她,抬頭看著窗外。緩緩的說:“媽是為你好,我就你這么一個女兒,你要是真嫁的那么遠讓我怎么活?你還小,分開吧!咱在從新找一個,媽媽求你了?!?

艷玲“媽我求求你,我就想和他在一起,我不能和他分開?!?

艷玲哭著哭著睡著了,周大媳婦給艷玲蓋好被子,自己也躺下了。可她根本睡不著,翻來覆去的合計,怎么才能把她們分開。

戰爭就這樣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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