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你要是愿意多看我一眼，該多好呢。”

然而這句話，沒有說出口，毒哥依舊語氣平淡，軍娘的槍尖已經抵在他的喉頭，他已經輸得徹徹底底。

“對不起，你救了我的命，我本不應該這樣對你的，可是那幾十條的人命，都是無辜的。”

最近一場瘟疫來得特別急，可能是因為前些日子的一場大勝，導致突厥死傷無數。

戰后唐軍清理了戰場，可是突厥許多部落根本無力清理那么多的尸體，因此瘟疫便從邊關一直蔓延過來。

身先士卒的軍娘尚霜，盡管服用了防疫的藥丸，還是因為心力耗盡，不幸染上了瘟疫，短則幾日，長則幾十日，她可能就像所有其他的病人一樣，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像是尚霜這樣能力出眾，姿色又過人的女子，要死了的時候，和普通人，也沒有什么差別吧。

即使許多人都在想辦法延續她的生命，種種跡象卻表明，朝廷可能決定放棄部分重疫地區。

因為這是急性瘟疫，第一時間阻隔蔓延才是對癥下藥。眾多御醫都意見一致，等命令傳達下來時，更多人因為他們而獲得解救，還有少部分人可能失去所有的希望。

毒哥也是一個在傾盡辦法想要解救瘟疫的人，或者說，他是在想方設法就得尚霜的性命。

說起來，毒哥其實也不容易，從小在五毒門下長大，可惜性子偏軟，雖然很有天賦，卻畏懼毒蟲，更不喜歡和人動手。

本來大家也提議將他送到萬花門下算了，可惜他偏偏不肯，因為他舍不得這里，師兄師姐從來都很照顧他。

更重要的是，尚霜在這里，他遠遠的看著都覺得滿足。

即使，軍娘身邊出現了一個非常殷勤的二少，年少多金，英俊瀟灑，多少人看來都是郎才女貌。

即便是瘟疫時期，二少也沒有離開，依然在照顧軍娘。軍娘逼迫二少離開，二少卻不肯。

最后兩人也妥協了，立下了誓約，如果軍娘好起來，他們就完婚；如果軍娘死在了瘟疫里，二少就要立即離開，聽從父母安排的婚事。

毒哥看著他們抱在一起，溫暖又甜蜜的樣子，只能繼續回到簡陋的屋子里，由于受災嚴重，家中的米袋都開始空了起來。

可是一切也沒有耽誤他尋找治療瘟疫的辦法，一些比較常用的藥方基本無效，迫于時間，他選擇了最為有風險的治療方式，以毒攻毒。

大體的用藥，毒哥已經找到了方向，甚至于試藥的人也不少。雖然毒哥一再表明，成功的幾率很低，可還是有很多病人主動讓他試藥，因為他們是父親，是兄長，是母親，是丈夫。

可惜，有一味主藥，需要用健康的人來測試藥性，如果不添加的話，治療的成功率只有一成。

反之，則有九成。

重疫的地區還能剩下多少健康的人呢，毒哥始終下不了手，更何況他找不到那么多測試的人。

最終是二少找了上來，這里健康到活蹦亂跳的人，就是他，還有他的奴仆了。

有人想要逃，平時俠義任氣的二少，親手把他們都綁了起來，甚至還有一些無辜的人。

因為，就算加上二少本人，用來試藥的人數還是有些不夠，但是時間不等人，也不由人。

最后只剩下二少和毒哥兩人對望，桌子上是一粒藥丸，二少只是回頭看了一樣軍娘所在的方向，把藥丸吞了下去。

有那么一瞬間，毒哥在想，是不是可以下點毒，將這個人毒死，軍娘就是自己的了。

這個想法存在了很久，直到一陣風吹落房屋的瓦片，冷風灌了進來，毒哥看著簡陋的房子，只能苦笑。

結局很完美，軍娘和二少都沒有死，他們還成了瘟疫最大的功臣，無數藏劍、天策一脈的官員都在為他們請功。

至于毒哥呢，是他親手試藥了無辜的人，功過還不一定算哪邊。待遇則是，軍娘將他親手押送到府衙等待審訊。

好在判罰對于毒哥來說不算什么，終身被羈押，受命研制毒藥和解藥，看管他的人，正是軍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