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夢，也不是夢。”

酒吧里，千夜正托著腮倚在吧臺上，臉上帶著冰花般燦爛的笑容，清澈的眼睛調皮地看著正坐在他對面一臉郁悶的我。

“千夜，你能不能說清楚一點？”我突然感覺想哭，是夢又不是夢，這種話鬼才聽得懂。我是來找答案的，不是來抽簽算命的，沒有必要說一些裝神弄鬼的話來糊弄我吧？

千夜倒是不著急，開心地笑著，伸出手撩過一縷頭發悠閑地把玩著，許久才緩緩吐出幾句話：“我的意思是說，那天喝過酒之后，丫頭不是做夢，而是靈魂出殼。丫頭的靈魂隨著自己的意愿跑進了那小子的家，那天看到的以為是夢境的地方，其實是那小子的家。”

“啊……”我驚訝得張大嘴巴，一時之間還不能接受千夜的解釋。雖然我出生在女巫世家，不會因為一點靈異的事就大驚小怪，但是能讓人靈魂出殼的酒，確實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就連婆婆都不能輕易地讓人靈魂出殼，千夜又怎么能夠用一杯小小的酒就做到了呢？

“千夜，你到底是什么人？”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忍不住又一次向千夜問道。

“小綠丫頭，你的記性真是差。”千夜如孩子一般嘟起嘴巴，純凈透明的臉帶著薄薄的怒氣，“我是對小綠丫頭來說非常重要的人，而且是世界上最喜歡小綠丫頭的人。”

“千夜，你明明知道我要的不是這樣的答案。”我有些懊惱，不知道該拿千夜怎么辦才好。帶著一臉純凈真誠的表情，卻一次一次地將我的話題繞開，我真的不知道該相信他，還是該懷疑他。

“那我換一個答案好了。”千夜歪了歪腦袋，皺起秀氣的眉，仔細思考了一下，“我是這個世界上對小綠丫頭最好的人，也是小綠丫頭的老板娘。”

“好吧。”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再說下去，千夜也許會找出一萬個無關緊要的關系來搪塞我，我不想浪費時間。

“那么小綠丫頭是相信我的？”千夜得意地笑起來，手指閑閑地繞著我的發，一臉天真爛漫。

“相信。”

不相信他又能怎樣呢？反正現在已經可以確定，我那天在夢里發生的事情南宮呈全都知道了，因為他當時就在現場，而我才是莫名其妙的闖入者。

怪不得那天他一臉驚訝地問我是怎么進去的，我竟然還傻乎乎地回答他“是做夢進去的”，現在想來，那回答真是顯得很笨呢，他一定是以為我在講冷笑話吧。

“老板，買單。”

正當我懊惱地胡思亂想的時候，一個年輕的女客人從睡夢中醒來，一臉興奮地沖吧臺這邊招手。

“千夜，那位客人要買單了。”見千夜沒有起身的意思，我邊提醒他邊搶救回自己的頭發。

“小綠丫頭，你才是老板，我是老板娘，你忘記了嗎？”千夜站直身子，捏了捏我的鼻子，口氣中帶著濃濃的寵溺。

“哦……”被他一提醒我才想起來，自己那天作為幫我追求南宮呈的條件，我已經答應到這里來當老板了。

“謝謝你的酒，我竟然夢到向暗戀了三年的上司表白，而他竟然也是愛我的，只是我們誰都沒有開口。呵呵……很美的一個夢，夢中我做了平時根本不敢做的事情。真的謝謝你，我要付多少錢？”那個女客人見我們沒有走過去，便自己主動跑到吧臺這邊，朝千夜鞠了一躬。

“不用付錢，我只要你的一點記憶。”千夜臉上帶著蠱惑的微笑，從吧臺底下拿出一只喇叭形狀的海螺，放在女客人面前。

我看見一點銀白色的光芒從女客人的眉心飛出，圍著她轉了幾圈，然后徑直飛進海螺里，不見了蹤影。接著女客人轉身離開了，一句話也不說，仿佛正在一點一點地忘記這間酒吧，忘記自己喝了千夜的酒，只留下一個美美的夢在自己心里，雖然，那不只是一個夢。

“我只演示一次，下次要記住哦，以后由你負責替我收賬。”千夜將海螺放進吧臺里，見我仍然一臉呆滯，就很不客氣地敲了敲我的頭。

“哦，知道了，哪有老板娘這樣打老板的？真是的！”我抱著頭哀號，不知不覺中對千夜的這個神秘的酒吧產生了興趣。

“老板本來就要聽老板娘的話。”

“好吧，現在可以教我追求南宮呈的方法了吧？”我突然想起正經事。

“首先，清理障礙。”

“清理障礙？”

“沒錯。守在那小子的身邊對所有可能成為情敵的女生進行清理，手段要狠，要讓所有人都不敢再打他的主意。”

“你確定是在幫我追他，而不是讓他更加討厭我？”聽到千夜的建議，我嚇得咽了咽口水。

“當然啊，你之前就是這么追求他的。”

“之前？”

“嗯，很久很久以前。”千夜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痛楚，如同流星一般在他清澈透明的眼中一閃即逝。

啊啊啊！又來了，我受不了地看了一眼千夜那張純凈而好看的臉，實在不明白他為什么老是說一些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話。算了，這種話題還是不要繼續下去為好。

“那個……嗯……怎樣的手段才算狠？”

千夜沒有出聲，只是神秘地笑了笑，伸手從吧臺里抱出一堆東西放在我面前：“這些都是你以前用過的，我幫你帶過來了。”

蛇、老鼠、一包火藥、繩子，還有一個小瓶子，我吞著口水拿過瓶子看了看，又慌忙放下，那瓶子上清清楚楚地寫著“腐尸水”三個字。

“千夜……你確定不是讓我去殺人？”我的聲音顫巍巍的，小心地戳了戳關在小籠子里的蛇，那條長著紅色眼睛的青蛇竟然親昵地湊過來用小小的頭蹭了蹭我的手，我嚇得慌忙縮回手去。天哪！我還以為是玩具，原來是真的蛇！

“這些都是丫頭你的寵物啊，它們不會傷害你，不用害怕。”千夜平靜地笑著，此時的我卻覺得他像黑山老妖一樣可怕。

“可是……”使用這些東西，我擔心還沒嚇跑那些情敵，倒是先把南宮呈給嚇跑了。

“相信我，丫頭。這些東西絕對可以幫你清除所有的障礙哦！”千夜把玩著自己的發梢，臉上帶著魅惑人心的笑。

他嫵媚的笑容就像毒藥，一點一點吞噬著我的理智，最后我一咬牙，閉上眼睛使勁點了點頭。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