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不眠之夜
- 夜雨落無聲
- 紅翎猞猁
- 4265字
- 2019-12-01 23:29:20
第二十三章不眠之夜
原本幾天前陸家老宅的慘案還絲毫沒有頭緒,今天晌午前,在城北這邊又發(fā)現(xiàn)了孫誠和崔三一塊兒慘死在了崔三的家里,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偏偏這幾天離城查案的欽差又要回來了,怎么什么事情都趕到一起了呢!張超經(jīng)過上一次案發(fā)地點的洗禮,這次的心里承受能力強大了不少,今天下午只吐了一次!而許明堂也有進步,原本已經(jīng)到嗓子眼的嘔吐物,硬生生的被他給咽回去了。只有師爺錢興阿沒有進步,看見被人把頭擰下去的崔三,連叫都沒來得及,就又昏死過去了。
許明堂在縣衙后堂走來走去,胡子氣的都飛了起來,看了一眼又一眼站在那沉默不語的張超,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上一個案子還沒有眉目呢,又鬧出來這檔子事兒,究竟是誰跟我許明堂過不去!啊?他奶奶的,這次連我的人都敢動,告訴負責巡夜的王守備,讓他加派人手巡邏,堅決杜絕此類事件再次發(fā)生!”
錢興阿顫顫巍巍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許明堂見了趕緊又把錢興阿給扶著坐了回去。“老錢吶,有什么事你坐著說就行了,你看你站都站不穩(wěn),別再摔了!”
錢興阿咽了口口水,喘了喘氣。“老爺!孫誠和崔三不是夜里巡夜出的事,我看過四天前的點卯薄,孫誠和崔三那天早上都點了卯,之后就再沒有人見過他們兩個!這幾天衙門里面大家都在忙,加之...加之...”錢興阿不知道后面的話該不該說,那眼睛一直去征求張超的意見,張超咳了一聲,假裝自己沒看到,把頭轉到了另外一邊。
“加之什么你加之,有什么話你就說,你看他干嘛?”許明堂不明白錢興阿為什么一直給張超使眼色,但是自己的兩個屬下當著自己的面在那眉來眼去的成何體統(tǒng)!
“加之巡夜的兵丁們習慣了有人曠工,孫誠和崔三又是一直獨居,所以才在今天早上晚些時候發(fā)現(xiàn)孫誠和崔三死在崔三的家中。”錢興阿一口氣把話說完,縮著脖子不敢出聲,更不敢抬頭和許明堂對視。即便低著頭沒有視線上的交流,錢興阿也能感覺到震怒的許明堂已經(jīng)到達了爆發(fā)的臨界點。
蹬蹬蹬,這個時候后堂外面慌慌張張的跑進來一個人。
“王平!什么事這么慌張?”
“老...老爺!王平有事稟報!”
許明堂哼了一聲,坐在了椅子上,唰的一聲,把手上的扇子打開了扇風。“什么事,說!”
“回稟老爺,這幾天卑職發(fā)現(xiàn)城里來了許多生面孔,一個個都背著大包袱,還在城里逛來逛去,行跡很是可疑,我覺得嫌犯肯定藏在他們之中!老爺您下令吧,我現(xiàn)在就帶人把它們都抓起來審問,肯定能抓到真兇!”王平邊說邊點著頭,一臉的得意。但是王平光顧著自我陶醉在自己完美的想法里了,沒注意一臉怒氣的許明堂。
聽完王平的話,許明堂氣得立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步就來到了王平的面前,王平一抬頭正好和許明堂四目相對,還沒等王平從嘴里喊出老爺兩個字,啪的一聲,王平被許明堂一巴掌給打蒙了。
“此時正值秋末,山里的獵戶和采參的人都來城里換錢,年年都是如此,你那腦子里面都是漿糊嗎?那獵戶和采參人有多少你知道嗎?你抓的過來,就算你抓的過來,我那監(jiān)牢里放的下?張超!你仔細看看,這就是你手底下的人,都什么玩意兒!都特么跟我作對,還升官,生孩子吧,升官升個屁!”許明堂扇完了王平一嘴巴,卻把自己氣的不輕。
張超給王平使了個眼色,示意他趕緊認個錯,找個借口先走。王平心領神會,上前兩步跪在了地上。“老爺,卑職胡亂猜測惹得老爺生氣,還請老爺責罰!都是卑職的錯,老爺您別氣壞了身子,卑職等還需要您主持大局呢!老爺!”
許明堂本來也不是沖著王平發(fā)火,只是隨便找個人發(fā)泄自己而已,也是王平倒霉,趕在這個當口進來稟報,若是在平時,最多也就是被呵斥幾句。“行了!下去吧,看見你就煩!”
“謝老爺,謝老爺!”
王平捂著自己的臉匆匆退去,張超和錢興阿松了口氣,若不是王平撞在了許明堂的槍口上,接受怒火的就得是他們兩個其中一人了。張超上前一步,壓低了自己本來洪亮的嗓音。“老爺,這幾天我也發(fā)現(xiàn)了城里多了些形跡可疑的人,看著不像是采參客,獵戶倒是很像,可是山上的獵戶就那么多,萬萬不能有這么多獵戶一起進城的,卑職以為這其中肯定有些貓膩!算日子這幾天兩位欽差快回來了,您看我是不是帶幾個人去摸摸他們的底!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張超這幾天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不是被噩夢驚醒,就是遲遲不能入睡,身體早就疲累不堪了。跟著許明堂和錢興阿商量完了具體的細節(jié)之后,回到家衣服還沒脫完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看著沉沉睡去的兩個姑娘,陸曉川攥著字條大腦瘋狂的運轉,腦海里搜索了好幾遍,也沒能從其中找出來可能會給他警告的人!
“會不會是那天夜里跟我交手的那個黑衣人!很有可能!本來以為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庭廣之下那幾家不敢明目張膽的動自己,現(xiàn)在看來還是躲起來的比較好!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第四方的人混進來了,誰知道還有沒有第五方,第六方!還是把她們兩個先送到了情師父那里比較穩(wěn)妥!嗯就這么辦,明天就把她們兩個送上山!”陸曉川敲定了想法,輕輕的把房門帶上,自己又從客棧的窗戶處翻了出去。左右瞧了瞧沒有人發(fā)現(xiàn)自己,身子一晃,一道殘影很快的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陸曉川剛剛離去,街對面的陰影之中慢慢顯露出來三個人影。
“大哥!陸曉川走了,把那兩個娘們抓起來,有那兩個娘們在手里,不怕他不乖乖就范!”
“大哥,你是沒看見那兩個娘們啊,那小臉蛋粉嘟嘟的,一掐都能掐出水兒來,那嬌滴滴的聲音,在床上都能把骨頭給你叫酥了!”
“那還等什么,上啊!”
“走!”
說了一聲走,三個黑影半弓著身子,瞧瞧的來到了客棧的墻外。三人從懷里各取出來一條鉤鎖,手腕一翻,鉤鎖就掛在了屋檐之上,三人用力拉了拉,確定鉤住了,把腰上的柳葉刀咬在嘴里,抓著繩子就往上爬。
那個被另外兩個人叫大哥的人爬的最快,那兩個人剛爬到一半,他已經(jīng)站在了屋頂上,仔細看了看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順著天窗,悄無聲息的滾到了二樓客房的外面。雖然他最先進到了客棧里面,可是他卻不知道張鈺兒和謝雨祺在哪個房間,只好伏在地上等著后面那兩兄弟進來。又等了大約足足半柱香的時間,身后的兩個人才姍姍來遲。
“大哥最里面那間,我們兩個白天探好路了!”擠在最左邊的人伸手指了指走廊的盡頭,從懷里又掏出來一支竹管模樣的東西,遞給了領頭的人。“大哥,迷煙!這個我可是下足了分量,老虎都得睡上三天三夜!”
“噓!”
也許是說話這人的聲音有些過大了,另一個人趕緊捂住了他的嘴巴,拿著迷煙的人也把手指豎起來放在嘴邊。
領頭的人躡手躡腳的走到走廊的盡頭,淫笑著把手里的竹管戳破了窗戶紙,慢慢的捅了進去,再輕輕一吹,一股白煙順著竹管就飄進了房間里。
三個人又在房間外面靜等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感覺房間里面徹底沒了動靜,這才拿著手里柳葉刀把門閂輕輕挑了起來。
吱呀~領頭的人挑著眉毛興奮的推開了房門,另外兩個人緊隨其后,三個人蒙著臉還害怕被迷煙熏到,還空出來一只手捂著口鼻。領頭的人看樣子已經(jīng)饑渴難耐了,把手里的刀直接扔在了地上,雙手舉起來一邊發(fā)著淫蕩的笑聲,一邊靠近往前摸。可是這個時候已經(jīng)是二更天了,今晚上的月亮只是一個小月牙,月光也不是很足,領頭的只能勉強看清左手面是桌子,自己前面不遠是床的位置。
“大哥!快點兒啊,我和二哥都等不及了!”
“吵什么吵,漫漫長夜,少不了你們兩個的!再說了,我不得先找到床嗎?”
話剛說完,就覺得耳邊有人輕吹了一口氣,呼的一下,一個小小的火折子遞給了這個領頭的人。
見到突然亮起來的火折子,另外兩個人嚇了一跳。“大哥,你怎么把火吹開了,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可了不得啊!”呼~火折子被他們其中一人又給吹滅了。
“嗯?不是你們兩個誰遞給我的嗎?”
“我們?”
“我們?”
嘿嘿!三人的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輕笑,試想一下,深夜里,一處陌生又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里面突然傳來這么一聲。好在是他們是三個人一起,若是一個人潛進來,當場就得嚇尿了。
“你倆看清了嗎?是這屋嗎?”
“大哥,我看的一清二楚,我還特意留了張字條在盤子上呢!”這句話一說完,三個人就感覺頭頂冒風,呼的一下,火折子又被吹亮了!
“原來字條是你這個采花賊留的!無恥之徒,給我死!”伴隨著張鈺兒凌厲的一腳,說話這人還沒接著火折子的亮光看清張鈺兒的臉,就被她一腳踢中了命根子,痛的他眼珠子仿佛都要鼓出來了,呃的一聲,眼睛一翻,咚的一聲倒在了地上,就昏死過去了。
張鈺兒剛要抬手去打她旁邊的這個采花賊,沒想到他眼睛一翻,竟然就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抽搐了幾下就沒了動靜。張鈺兒愣住了,她沒想到這人這么膽小,竟然被自己活生生的給嚇暈了過去。
撲通!剩下拿著火折子的人見到自己的同伴都倒在了地上,以為都被突然出現(xiàn)的張鈺兒給殺死了,嚇得直接就尿了褲子。“奶奶饒命,奶奶饒命啊!我是第一次,我真的是第一次,求求奶奶放過我吧,放過我吧!”
看著咚咚咚往地上磕頭的采花賊,張鈺兒竟然有些心軟了,正在她想著要不要把他們幾個放走,內(nèi)心在做思想斗爭的時候,陸曉川從窗戶外面跳了進來。
“哎?這是誰?鈺兒你在干嘛?他們幾個又是誰?發(fā)生什么了?”
張鈺兒從頭到尾把事情的經(jīng)過詳細的跟陸曉川說了一邊,陸曉川二話沒說,用手捂住尚還清醒只是有些頭暈的這名采花賊的嘴巴,高高抬起腿。只聽咔嚓一聲,陸曉川竟然生生把這人的右邊小腿給踩斷了!這人雙手捂著自己的斷腿,嗚嗚的叫著,陸曉川掄起來手掌,又啪的一聲,這一巴掌真是勢大力沉,光聽聲音就把一旁站著的張鈺兒嚇得一哆嗦。而挨打的這名采花賊,直接飛了出去,咚的一聲撞在了墻上,又聽悶哼一聲,就斷了氣。陸曉川上前仔細一看,這人頭撞墻,扭斷了脖子,直接就斷了氣。
“便宜你了!鈺兒這兩個還有哪個是活的?”
張鈺兒被突然暴怒的陸曉川給嚇到了,一時間拿著火折子不知道該怎么做。陸曉川見張鈺兒也不說話,也不管地上躺著的兩個人哪個是死,哪個是活,看著這個人離自己最近,咔嚓一聲,又把剛才張鈺兒踢中命根子那人的左邊小腿給踩斷了。嗷的一聲,那人痛的直接醒了過來,不過也只是叫了一聲,隨后眼睛一翻,又昏倒了。
“你奶奶的還裝死!”陸曉川就像一個殺紅眼了的土匪山賊一樣,見到那人再次昏死過去,咔嚓一聲,一腳又把這人右邊的小腿給踩斷了。不過這次那人沒有再發(fā)出任何聲響,陸曉川俯下身子探了探他的鼻息,斷氣了,這人竟然活生生的疼死了。“呸,活該!”
望著最后一個躺在地上的采花賊,陸曉川剛把自己的腳抬起來,張鈺兒一下子就鉆進了陸曉川的懷里,任由陸曉川怎么用力,也掙不脫張鈺兒的環(huán)抱。陸曉川見掙不脫張鈺兒,也不去管她了,踏住了最后一名采花賊的左手,咬著牙用自己的鞋跟狠狠的在他手上踩著。倒在地上裝暈的這人再也忍不住了,大叫一聲,直接就坐了起來。聲音之大,把陸曉川和張鈺兒給嚇了一跳,陸曉川怕這聲音把其他人給驚醒,對著這人的后脖頸就是一記手刀。撲通,這人身子一軟,倒在了陸曉川的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