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夢與現實

揉著昏沉的頭，陸曉川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咬著牙狠狠的甩了甩了發(fā)昏的頭，用手掌用力的拍了兩下，昏昏沉沉的腦袋才覺得好了一點兒。咦？自己這是在哪里？看窗外面，此時應該是晚上，屋子里被擺放的整齊的紅蠟燭照得通明。桌上擺放著山珍海味和一些干果，床榻上的被子和床幔粉里透著紅，上面還繡著栩栩如生的龍鳳呈祥，身后的軟軟的枕頭上也繡著鮮艷的鴛鴦。暗道一聲不好，陸曉川掀開被子就跳下了床，也不管自己赤著上膊只穿著水褲，撒腿就要往外跑，剛走了兩步，還沒到擺了一堆好吃的桌子那呢，屋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來人一身的鳳冠霞帔，晶瑩剔透的珠子從鳳冠上垂了下來，隨著來人的蓮步輕移，珠子晃來晃去，后面一張絕世容顏若隱若現，看得陸曉川不僅沒有動心，反而逃跑的心更加堅定了。

“你...你別過來啊！你再過來，我可動手了，我可不怕你！”陸曉川說話的聲音都在顫抖，雙腿不自主的在那打著顫，見到來人根本沒有被自己唬住，陸曉川一邊雙腿往后面蹭，一邊不停的咽口水。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你知道這五年我受了多少流言蜚語嗎？受了多少冷嘲冷眼嗎？陸曉川，你對不起我！”

“我...”

“別說了，要想贖罪，做我的夫君，咱們的帳就一筆勾銷！”忽然，來人腰身輕扭，長發(fā)一甩，頭上的鳳冠輕輕落在了地上，白玉的珠子經不住摔打，噼里啪啦的散落在屋子里的各個角落。陸曉川就覺得眼前一陣香風，緊接著自己就被壓在了床榻之上，剛想反抗的抬起頭，嘴唇溫暖濕潤的感覺，瞬間抽空了他身體里的力量，也順帶著抽走了他想反抗的想法。二人放下了床幔，進了大紅的被子里，一夜翻云又覆雨......

睡得正香甜的陸曉川被清晨的雞鳴喚醒，揉了揉睡眼惺忪的雙眼，看著旁邊還在睡夢中的美人兒，陸曉川賊心一動，絕情的火苗再次竄上了他的頭頂。小心翼翼的爬過身旁的美人，躡手躡腳的走到門旁，剛想拉開房門，耳后一聲怒喝。

“枉我對你一片癡心，你這賤人卻如此負我，去死！”

陸曉川本能的一回頭，一道倩影從床上一躍而起，手里散發(fā)著寒光的寶劍正刺向自己。“啊！不要啊！真白！”

啊！！！

“醒了醒了醒了！曉川醒了！”

“你還好吧？”

“能看見嗎？”

陸曉川大口大口的穿著粗氣，頭上豆大的汗珠噼里啪啦的往下掉，看著自家神情緊張的幾兄弟，陸曉川才松了一口氣，原來是夢，不過是真的白！有氣無力的輕擺著手，示意自己還好，擠在窗前的四個人才把懸在嗓子眼的心放回了肚子里。

“你們先照顧著他，我去通知一下小王爺。唉~”張?zhí)慌R出門的時候深深的望了一眼陸曉川，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搖了搖頭。陸曉川剛剛蘇醒，腦子還不是很清醒，根本沒注意張?zhí)坏谋砬椤?

公孫碩端過來一碗水，送到了陸曉川的嘴邊。“渴了吧，喝口水。”

咚咚咚，陸曉川像一個在大漠里渴了許久的淘金客，幾大口就喝完了一大碗水，再想喝，碗里已經一滴水都沒有了。即使這樣，陸曉川的心還是像被一只小鹿撞了一樣，在胸膛里亂跳。先前的夢境太過真實了，真實到已經完全的騙過了他自詡引以為傲看透一切的雙眼。

“新郎官兒，新郎官兒！”

陸曉川雖然還沒有完全緩過來，但是也能聽出來這熟悉的聲音是小王爺的，知道小王爺來了，屋子里的人都站起來迎接，陸曉川也想從床上坐起來，可是掙扎了幾下都失敗了。

“別別別，郎中說了，你這是急火攻心，得好好養(yǎng)著，躺下躺下！”小王爺見到陸曉川要從床上爬起來，三步并作兩步就來到了陸曉川的旁邊，伸出手慢慢的把他扶著倚靠在了床上。

“陸曉川見過小王爺！不能起身相迎，還望小王爺贖罪！”陸曉川這時候說話已經好了很多，沒有剛才那樣的虛弱了，神志也恢復了許多，只是屋子里的人們臉上都帶著戲謔的神情，讓他有些不是很理解。

“告訴他嗎？”

“等等吧！他現在這樣，別再過去了！先別刺激他了！”

“就是！緩緩，緩緩！”

坐在床旁的小王爺聽著身后的公孫碩幾個人你一句我一句的閑聊，只是在那搖著頭輕笑。一頭霧水的陸曉川，一臉茫然的看著他們，惹得屋子里的人哈哈大笑。小王爺更是強忍著笑意，大力的拍了拍陸曉川的手背。

“小王爺，杜大人請您去一趟正廳，說是有要事相商！”

小王爺知道這是有要事，否則傳信的人不能追到這里來，說了一句好好養(yǎng)病之后，像一陣風一樣，大步的出了屋子。小王爺剛走沒一刻鐘，屋子外面就來了一群穿著整齊，趾高氣昂的奴仆，排排的大箱子在院子里擺放的整齊，領頭的人大約三十出頭，一臉的傲氣，嘴巴快要瞥到天上去了，見到從屋里走出來張?zhí)粠讉€人，他連正眼瞧都沒瞧一眼。“叫陸曉川那個王八蛋出來，我們大小姐讓我送聘禮來了！”

聘禮？莫小樓輕呵了一下，臉色一冷，身體唰的一下，就到了這領頭人的身旁。“你說什么？我這耳朵不好，再說一遍唄！”

見到自家的頭頭被莫小樓威脅了，這些家奴竟然瞬間把莫小樓圍在了中間，一個個臉上七不平八不憤的盯著莫小樓，就等著這領頭的一聲令下，他們群起而攻之了。臺階上的幾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說話，公孫碩隨意的拍了拍手，啪啪啪三聲。從院子四面八方，涌出來二十多名提著長棍的壯漢，瞬間把這些家奴圍了起來，這些壯漢一個個赤著上膊，一個個胳膊粗得像小孩兒大腿一樣，一臉的橫肉，瞬間這些家奴就沒了剛才的氣勢。

莫小樓從始至終連看都沒看把他包圍起來的這些家奴，趴在這領頭人的耳邊，又問了一遍。“我這耳朵不好，你剛才說什么，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張?zhí)恢滥呛完憰源ㄊ畮啄甑慕磺榱耍说母星楹懿灰话悖疽姴坏藐憰源ㄊ芷圬摚约阂窃俨怀雒鏀r著，怕是要打起來。“老三！”張?zhí)粡呐_階上笑呵呵的走了下來，一把把莫小樓拉在了身后，對著那領頭模樣的人雙手抱拳。“在下張?zhí)唬疫@兄弟脾氣暴躁，有冒犯的地方，還望見諒，不知道兄弟怎么稱呼？”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張?zhí)恢鲃臃畔律矶尾徽f，還一臉的笑意，這領頭模樣的人也知道如果自己再擺架子就是失禮了，況且這周圍還這么多大漢，萬一真動手，他們怕是走不出去這個院子了。

“瞎了你的狗眼，連我們張五爺府上的張大管家都不認識！你混哪里的？”

“我去你奶奶的！”莫小樓掄起來蒲扇大小的手掌，對著說話的這個家奴的臉上就是一記大巴掌。這一巴掌是莫小樓準備打在會出言不遜的這領頭模樣人的臉上的，可是鉚足了勁兒，沒想到這‘便宜’讓他身邊的家奴給撿到了。啪的一聲，震得旁邊人都是哆嗦，這家奴原地轉了三圈，臉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那家奴一捂臉，嘴角的血就流了下來，再一瞧地上，多了三顆還帶著鮮血的牙齒。打完人，莫小樓瞪著眼唰的往前一步，把自己貼在了那家奴的胸前，二人幾乎臉貼臉。“你瘋了？嗯？”

那挨打的家奴完全已經被打懵了，連氣都不敢喘，一個勁兒的看向自己旁邊領頭模樣的人，用眼神求助。那領頭模樣的人嘴角不住的抽動著，但是張?zhí)凰麄儦鈭鎏懔耍静皇亲约耗軌蛉堑闷鸬模瑏碇跋忍教竭@些人的底細好了。“張五爺府上的管家，張福！”

張?zhí)粍傄f話，屋門口傳來一聲很是虛弱的聲音。“福大哥！久違了！”

本來張福等人囂張的氣焰已經被壓下去了，可是陸曉川一出現，這些人就好像見到了殺復父仇人一般，沖天的殺氣瞬間在院子里散開，空氣中瞬間充滿了火藥味兒。

“放肆！你們欺我陸家無人了不成？”沉著用力的怒喝，瞬間把這股殺氣給壓了下去，一個蒼老的身影緩緩出現在院子門口。陸曉川看見了來人，心里有些說不出來的滋味，眼睛一濕，竟然有點想哭。

“吳老頭，他們怕你，我們張家人可不怕你，這趟水你趟不起！”張福見到來人是吳老，臉上竟然有些發(fā)狠，說話的語氣都變了。“況且你已經離開陸家了，這事兒，輪不到你來管！你沒有資格！”

“我一天是陸家的管家，就一輩子都是！你說我有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