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羽哲看了我一眼放下我，陰冷的臉龐有些難堪，就好像我做了什么有損他利益的事情，臉色難看許多，冷冷的轉身向前走，留我一個人莫名其妙的跟在后面。

“多少層？”進了電梯韓羽哲不冷不淡的問我。

“上次我來的時候是七層?！?

“上次？”韓羽哲那雙深邃的黑眸滿是虐笑。

“想笑就笑吧，反正也沒人知道?！彼ξ疫€少么？

韓羽哲曾說過我就是供他取笑的小丑，相比那時，現在好很多。

叮的一聲電梯劃開，韓羽哲先行邁步出去，我跟在后面像是第一次來，時隔一個多月我已經忘記了我進的是哪個門了。

走了一段路，我還在很細心的尋找那個房間才是花卉總匯的病理室，而韓羽哲已經站在一扇房門的前面，然后看著我。

不知道是韓羽哲無心還是有意，總之我撞在他結實的肩上。

我瞪著韓羽哲：“你故意的？”

“是你走路不看路?！?

“你也不看么？”我不示弱的問他。

“我沒有走路?！被卮鹌届o無波，好像他有多誠實。

斗嘴我一直都是他的手下敗將，從前是唯唯諾諾的聽他呼來喚去，現在能趾高氣揚的回他幾句都覺得很滿足。

算了不和他吵，看在他載我一路的面子上！

抬起手想要敲門，韓羽哲快一步的握住我的手，然后用拿著花束的手在門上敲了敲。

只當他是想借機占我便宜，毫不猶豫的收回手。

兩人都在愣神的時候，門里傳來請進二字。

韓羽哲推開門我跟在身后。

一位年紀很大的老人坐在椅子上看著什么東西，我跟韓羽哲進門的時候看著我們，然后請我們坐下。

“你們有什么事么？”老人看上去很和藹，應該有六十幾歲了，真想不到這么大的年紀還在上班。

“它們為什么枯萎了？買的時候明明說很好照顧。”我有些小孩子口氣的問老人。

老人接過花束看了看笑道：“你用什么澆灌它們？”

“營養液。”我回答。

“還有什么？”

“水？”

“不對?！崩先讼目粗?，詹亮如雪的雙眼看得人心不舒服。

“其它沒有了?！蔽艺f。

“看上去是使用了一種染色劑，藍色妖姬多數都是這樣染色，然后到市場上，但你用的染色劑應該是有害的。”老人放下花束看著我。

“我沒用，我的染色劑還沒有打開。”我辯解著。

“有什么辦法么？”韓羽哲突然開口詢問，老人搖了搖頭。

“藍色妖姬產自荷蘭，很少有自然生成的藍色妖姬，但也存在，只是很少，不如進口天然的藍色妖姬，這種人工染色的栽培方法是要很專業的花卉工人才能做到。”

離開的時候我不忘拿回我的花束，上了車我一直不說話。

慢慢的我看向開車的韓羽哲：“是不是你？”

“你確定你沒有多買了一瓶染色劑？”韓羽哲沉默了一會問。

我一愣，我的記性有那么差么？

精神分裂癥……我的世界里總有很多的記憶是空白的，我不能保證我在那片空白的時候做過什么。

我垂下眼簾，不聲不響沉默著。

許久我說：“韓羽哲?！?

“嗯。”似有若無的一聲。

“我做過你知道是不是？”我的聲音無比的低沉，低沉的我都以為那不是我聲帶發出的聲音。

韓羽哲沒說話只是沉默，無言有時候是最好的回答。

“為什么不阻止我？為什么？”我歇斯底里的大吼，韓羽哲的車子急急的停到路旁的草叢邊上，一把將我摟進了懷里。

“呼吸，放緩呼氣?！表n羽哲一邊輕撫著我的背一邊低聲溫柔的安撫。

“我還做過什么？”仿佛天都黑了一樣，不清醒的腦子似乎還有另一個聲音在歡笑，那笑聲刺耳的可怕。

“她在笑，她在笑你聽見了么？”我抬起頭雙眼不眨一下的看著韓羽哲問。

韓羽哲摟在我腰身上的雙手顫抖的摟緊：“聽著，沒有人……可以代替你，更沒有人可以支配你的靈魂，你……可以……驅逐她離開你的身體，只要呼吸，平緩的呼吸……”

“呼吸……”我試著，試著呼吸，平緩的呼吸，然后看著韓羽哲，“不行，她還在笑，為什么她要笑，是在嘲笑我什么？”

韓羽哲緊鎖著兩條刀刻的眉，眼神幽寒目不轉睛的凝視著我突然大吼，“叫她走！”

“聽到沒有，我討厭你，討厭你！”我低下頭閉著眼大喊，腦子里的那個聲音突然的就消失了。

慢慢的我睜開眼抬起頭看著韓羽哲：“怎么辦？她還會再來是不是？”

韓羽哲緊緊的摟住我，抑制不住的笑著，那種爽朗的聲音穿透任何阻隔一樣傳進腦中，清楚的感覺到心臟都在歡愉。

不知道韓羽哲在高興什么，一直沒有說過一句話，連看我一眼都沒有，那種感覺好像很陌生，忍不住想要看清韓羽哲那張臉有多陌生。

韓羽哲卻不肯給我機會，身體被韓羽哲一直摟了很久才放開我一點，只夠相互看著的距離，才有機會看韓羽哲的那張熟悉陌生的臉。

一直看著韓羽哲冷俊且深邃的臉，想不明白韓羽哲今天的變化是為了什么？

女人他從來不缺，只要張張口排著隊都會趕來，而浪漫他不需要，像我這種傻子他也說過配不上他，那到底是為了什么？

憐憫還是好玩？

單單是他說的為了不讓我跑到別人的懷里么？

“沒事，沒事了，你可以放開了。”我說著想要推開韓羽哲，而韓羽哲卻壓低了聲音問我：“你覺得你不夠誘惑還是我缺少男人的強悍？”

我一愣，韓羽哲是什么意思？

“你在說什么，我不懂。”

“不懂么？”韓羽哲離開我一點，深邃的雙眸審視著我，從眼睛到鼻子，再到兩片櫻唇，貪婪的欲望毫無保留的展現在我的眼前，而我卻沒有任何的反映愣在那里。

開啟的唇似是叼住獵物的頸動脈，看似狠狠的一下，卻溫柔的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