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海雪剛一跳進院子中,就對上了等在墻角急得快要白了頭的秦小弟。
“你可回來了,大事不好了!”秦小弟連忙拉著秦海雪的手往屋子里走去。
“發生什么事了?”秦海雪好奇地問道,是什么能令少年老成的秦小弟如此慌張。
秦小弟把她拽進屋子里,抓了一件衣服塞到她的手里,才大聲地嚷道:“陸放那個混蛋來了,媽的,那個混蛋竟然想娶你為小妾,我直想提刀宰了他!”
秦海雪握住衣服的手一僵,雙眼射出如利劍一般的眼神,好你個陸放,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闖進來,簡直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沒死心,看來上次給你的教訓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秦海雪先派秦小弟出去打聽打聽情報,然后換上了一件破破爛爛的舊衣服,并且抓起梳妝臺上從未用過的胭脂水粉胡亂在臉上抹了一通,直讓她那張原本清新可人的臉蛋變成得慘不忍睹了,才一陣風似的出了門。
剛出門就被王媽堵住了,王媽痛心疾首地攔住了她:“我說小姐,你干嘛這么刻意詆毀自己啊,陸大少爺愿意娶你總比窩在屋子里坐一輩子的老姑娘強啊!”
秦海雪把王媽按到旁邊的椅子上坐好,然后雙眼定定地看著她:“王媽,你說我是那種委曲求全的人嗎?這幾年我的變化你是看到了的,要讓我給人做小妾,受盡秦海燕的欺負和下人的鄙視,跟著陸放那個豬頭過日子,還不如給我幾根面條吊死算了!再說,小弟說了,等他上京就帶著我,到時候在京城給我找個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的才子!”
“你……”王媽狠狠地嘆了口氣,知道勸不過她,再加上秦小弟的這個主意確實比嫁給陸放好了十倍不止,王媽也把頭扭過去,不管了。
早就摸透了王媽心思的秦海雪一把抱住王媽大聲喊道:“耶,王媽,你最好了!”說完還湊齊嘴唇給了王媽一個大大的吻,馬上王媽的臉上便出現了一圈紅紅的唇印。
秦海雪掩嘴偷笑,然后起身飛快地跑了出去。
一出門,那些丫鬟和小廝看到秦海雪的裝扮都不由得露出了鄙夷的目光,不過秦海雪好歹還是小姐,又有秦小弟撐腰,這些人也不敢太過放肆。秦海雪知道他們在笑什么,卻有一種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感覺,這世界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實在太難說了,她生怕來不及阻止陸放,轉身就往大門的方向奔去。
這廂的陸放,剛才在大街上窩了一肚子的火,但想到自己今天來又可以娶一個美嬌娘回去,雖然這丫頭傻了點,但好歹長得好看,暖暖床還是不錯的,他的心情就不由自主地高昂起來。
待他說明來意之后,秦家夫婦臉上都快皺成老菊花了,那笑容豈是一個諂媚可以形容的,剛想答好,忽然秦小弟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了進來。
秦家老爺子一見,立刻板起臉孔,訓斥道:“慌慌張張,成何體統,沒看見有客人么?”
秦小弟身為秦家獨子,才不怕秦老爺子的這幾句話呢,慌忙地擦了一下臉頰的汗水,然后大聲說道:“爹,娘,不好了,大姐她,大姐她……”
“你大姐怎么啦?”秦老爺子驀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眼直直地盯著他,好不容易這個賠錢貨也要為他帶來一筆不菲的聘禮,誰知道又有壞消息傳來。
“大姐,大姐在大街上……哎呀,你們自己去看得了!”秦小弟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了這么一句。
親家夫婦見狀,立刻站了起來,往大門口走去。陸放也緊跟了上去。
秦海雪穿著那身詭異的衣服和妝容,披頭散發地沖到大門口,卻被守門的給攔了下來,誰知她竟然發了瘋一般,抱起那人的胳膊就死命的咬,直到嘴里出現了淡淡的腥味,才松開,然后拔腿就往外跑,一口氣跑到了大街上。
來來往往地人都被她的裝束給吸引,站在四周,好奇地打量著她。
秦海雪吃吃笑道:“看什么看,沒看過美女啊?”說著還翹起蘭花指抓起一撮發絲拂到臉側,如果是一個絕世美女做這動作,那叫賞心悅目,但由這么個大花臉做,旁邊的人莫不差點把早上吃的飯給吐出來。
秦家夫婦和陸放趕過來的時候,恰好看到的就是這么一幕,秦老爺子的心臟差點休克,直在心里高呼:家門不幸!然后黑著一張包公臉,走了過去,拉著她的手,“你給我回去,這樣子成何體統!”
但成心想讓他們出丑的秦海雪豈會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不然任憑哪一個阿貓阿狗上來提親,這老頭子都會把她給賣了,不如索性一次把自己的名聲給搞臭算了,反正在這新南城中她早就沒什么好名聲了,不差這么一點!
想到這里,秦海雪一個使勁,猛地甩開了秦老爺子,然后大聲喊道:“你誰啊,我認識你嗎?”然后手指對著秦老爺晃了晃,最后疑惑地問道,“你咋好像我爹,莫非是戴了人皮面具?”說完就撲了上去,逮著秦老爺的臉使勁地捏。
秦老爺連忙使勁,想甩開她,旁邊的陸放也跑了過來,扯開秦海雪,秦海雪忽然放開了秦老爺子,原本正在使力的秦老爺啪地一下摔了個四腳朝天,引來周圍一陣陣哄堂大笑。
這廂的秦海雪雙眼發出詭異的光芒,終于輪到你了,陸放!
她猛地撲過去,抱住了陸放,大聲喊道:“相公啊,你死得好慘,你死得好可憐,”然后全是胭脂的臉還不停地在陸放的衣服上蹭,“咦,相公在動,難道是詐尸?”說完,她抬頭疑惑地看了陸放一眼,似求證一般,血紅的大嘴立刻朝著陸放的眼睛撲去,陸放嚇得臉色蒼白,閉上眼,暈了過去。
真不驚嚇,她的嘴唇在離陸放的眼睛還有兩三寸的時候停了下來,伸手摸了摸他那緊閉的雙眼,喏喏地吐出一句,“果真是死的!”然后啪地一聲把陸放丟在了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