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我倔強的回答,蕭寒啟的心一震;他知道陪兒這么說都是在寬慰自己;可是那雙燦如星眸的雙眼中的堅持,讓他都感到震撼。
在練功房中足足呆有一上午;因身體太過虛弱,沒有辦法坐輪椅回去,啟哥哥看了我一眼,就蹲在我面前,說:“還沒有背過陪兒呢?!?
“啟哥哥?”
“怎么?擔心我背不起嗎?”
“不是。”
“那就把手給我??!”
說著,啟哥哥拿起我的手從他的脖子上攀過,一使勁就將我背起。
我有些害羞的將臉藏在他的頭發(fā)里,聞著他淡淡的發(fā)香。
啟哥哥小心的走著,說:“小時,我有見到爹爹就這樣背著娘親,那時娘親笑的美極了,爹爹也十分開心。后來我問爹爹,為什么爹爹從來都不肯背我反而要抱著我,陪兒,你知道為什么嗎?”
“什么啊?”
我好奇的問道。
啟哥哥笑著說:“我以前也不知道,可我現(xiàn)在明白了;只有背著心愛的人,才能感受著她的存在,體會到她的溫度,才能感受她對自己的依賴;那種幸福和滿足,從后背一直可以傳入心窩,悸動的心情會一直留在里面,永遠的保存?!?
我有點糊涂的聽著啟哥哥的話,不明白他怎么會因為背著我而發(fā)出這么多感慨。
但,我聽到了那個‘心愛的人’這幾個字,我是啟哥哥心愛的人嗎?
想到這里,我不由問道:“啟哥哥以后還會背我嗎?”
“會?!?
“那啟哥哥的背上也只會背著陪兒一人嗎?”
“嗯,應該就會背陪兒一人?!?
聽到啟哥哥這樣說,我用力的從后面抱住啟哥哥的脖子,說:“那陪兒也只讓啟哥哥一人背,一輩子只讓啟哥哥背。因為啟哥哥是陪兒最心愛的人呢!”
聽到我的話,啟哥哥開懷釋笑,那雙眼睛彎成了最迷人的月牙兒形,迷煞旁人。
一路上我都抱著啟哥哥的脖頸,感受著他的溫柔的關懷。
等回到寢室,啟哥哥小心的將我放到床上;我側躺在錦被上,看到一臉凝重的啟哥哥,笑著沖他說:“啟哥哥,陪兒好累,想要休息一會兒;你先回去吧!”
“嗯,那你好好休息。月牙兒,好好照顧小姐。”
啟哥哥抽起床里面的錦被,溫柔的蓋在我身上,看到一邊伺候的月牙兒說道。
笑看著啟哥哥離開的背影,我的眼淚瞬間流下。
一直強忍的痛楚撲面而來,幾乎將我吞噬。
“小姐,很痛苦嗎?我叫莊主來看看?!闭f著,月牙兒就要朝外跑去。
“不要去月牙兒,你去弄些涼水來我想洗洗,身上黏黏的,很難受?!?
“是?!?
說完,月牙兒就跑出去準備。
過一會兒,月牙兒指揮幾人拿進屋一個木桶,接著一盆盆清水倒入木桶。
“你們下去吧?!?
月牙兒屏退其他人,就趕忙繞過屏風走進來;將我扶起,一步步朝著木桶挪去。
坐在清涼的水里,我才稍有感到些許舒適;沒想到要將我身上的斷骨接起要受如此大的痛苦,聽啟哥哥講這只是個開始,以后恐怕還有更大的痛楚吧!
“小姐,莊主帶你出去不是為了給你治病嗎?我怎么看這病似乎越來越嚴重??!”
看著月牙兒,我沉沉的低下頭;不知該怎樣回答她。
啟哥哥為了隱藏我的身份,給他們這些下人講我是因為生了頑疾而臥床不起,從來不提我是因墜崖而摔成這樣;如今月牙兒不明白事情的原委,有這樣的質疑實屬應當。
“月牙兒,啟哥哥不辭辛勞的給我治病,不管是好是壞,我都心懷感激。我只是擔心,害怕一輩子都這樣躺著,沒有辦法給他跳舞,不能當他的花仙子。”說到這里,我的眼淚再一次流下來,一滴滴的掉落在水里。
“小姐心地善良,一定會好起來的?!?
說著,月牙兒就握起我的手,堅定地說。
看到和我年齡相仿的月牙兒,我臉上掛著淚水欣慰的笑了笑。
后面的心法練習,真如啟哥哥說的那樣,痛苦和難言的疼痛幾乎把我撕裂,可是我都忍耐著那份辛楚,在練功房中留下了堅強地身影。
“??!”
終于,巨大的疼痛沖破了我的喉嚨,讓我大喊出來。
“陪兒!”
見我癱軟在地上,啟哥哥慌張的將我扶起,拿出袖中的藥瓶,倒出一顆清涼的藥丸塞進我的嘴里。
“乖,快吞下去?!?
我痛楚的縮倦著身子,伸長手臂將自己緊緊地包??;隱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陪兒,你快看,你的腿可以動了,可以動了。”
啟哥哥激動地將我抱起,欣喜的搖晃著我。
我睜開雙眼,看著蜷起的雙腿,眼淚終于再一次流下來。
“啟哥哥,我快要站起來了,是不是?”
“是。我的陪兒快要站起來了?!?
說完,啟哥哥就將我牢牢地抱在懷里,小小的身子因為激動而顫顫發(fā)抖。
我深埋在啟哥哥的懷里,大哭起來。
我就知道,只要我努力,我一定可以練好《無上心法》,一定可以站起來。
在幾年后,我才知道,啟哥哥傳授給我的《無上心法》竟是天下間最為厲害的內功心法,也是他蕭家的祖?zhèn)髦?,只要習得此等心法,這天下的武功學起來都可以事半功倍,女子習得,還可以駐顏不老,而男子若是習會,不光可以增加一甲子功力不說,還可以延年益壽;所以,江湖上人人都為得到此等心法而定為終身目標。而啟哥哥為了我,竟然違背祖訓,將心法交給我這個外人,只是為了讓我站起來。
從我知道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今生今世,我和他的緣分注定了會致死糾纏。
我坐在浴桶中,看著白皙的腿部肌膚;欣喜若狂。
這段時間的辛苦真的沒有白費,想起癱瘓在床時枯黃的兩條腿,就像枯竭的樹干,沒有了光澤,更沒有一點美感可言;如今的雙腿,不光可以感受到疼痛,更重要的它就像一個新的生命個體,散發(fā)著迷人的氣味,向世人宣布著它是有用的,并不是這具身體的累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