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繁把梁甲那臺老古董搬回二組辦公室調(diào)查，結(jié)果韓冽上交報告的第二天，就被局長下了禁止令，批復說事情到此為止，要求二組把未調(diào)查完畢的資料上交。

“調(diào)查完畢的……資料？”沈星繁叼著棒棒糖看眼前的那臺機子，“哇哦，上交這個？……不太方便吧？”

然后她轉(zhuǎn)了一下椅子去看韓冽：“頭兒，不會真要交吧？這什么意思??？”

“當然不……”池尋話沒說完被韓冽拍了一下肩膀，池尋立馬把話咽回去，一臉嚴肅對人點頭，“開什么玩笑，局長讓交當然要交，我們要認真聽取組織領(lǐng)導，嚴格執(zhí)行組織任務?！?

旁邊等著搬電腦的人對池尋和藹笑笑：“池博士真是……”頓了一下沒想起來怎么夸，池尋面不改色接道：“人民的好博士?！?

“咳，對?！笔謱擂蔚胤笱芰艘痪?，然后麻溜把電腦搬走。

沈星繁呆呆給人讓開位置，但是偷偷在身后給池尋比了一個可以的手勢。

等人走了，沈星繁趕緊交代：“放心吧，有備份的！只是我們……真的要查嗎？”

“當然要查嘍，”池尋從人桌上撿起顆多味豆看了看扔進嘴里，“奇怪局長是什么意思，這后面可是一條巨大的犯罪鏈，而且我們的案子誒，憑什么不給我們查?！闭f完他頓了一下，面部表情十分古怪，憋了憋嘴，然后狂奔回自己辦公室。

“誒？”沈星繁沒反應過來，好奇看著他的背影。

站在一旁見證了整個過程的唐暮歌一邊搖頭一邊進了辦公室：“嘖，斑馬嘔吐物?！?

斑馬的嘔吐物，我們的池大大挑中的比比多味豆。

結(jié)果沈星繁這邊查了沒兩天，局長直接親自下樓來敲二組辦公室的玻璃大門。

“我去……不至于吧。”沈星繁踢開椅子看了看門后面那張明顯怒氣值max的臉，把筆記本一收轉(zhuǎn)頭跑進法醫(yī)室。

韓冽正和池尋一起出來，池尋一看這情形就知道不好，轉(zhuǎn)身要走，被韓冽一把拽住衣領(lǐng)子。

“你干嘛……！”

“現(xiàn)在先讓他發(fā)泄一下，不然到時候攢在一塊兒爆炸了誰都吃不消?！表n冽面色沉穩(wěn)，仿佛應對的是一起國際性爆炸事件。

局長一進來先一指池尋：“你啊！”池尋點頭：“您說的對，您說得對。哎呦我想起來我還有個講座，得趕緊去不然遲到了。”

轉(zhuǎn)身利索出門。

韓冽仿佛什么沒看見，向里一舉手：“您請?！?

兩人在一塊兒說了半個小時，再出來的時候連韓冽都難得的面如土色。池尋看到人走了，偷偷摸摸地溜回來：“老頭走了？怎么個意思啊？”

韓冽也沒理他，只對沈星繁安排道：“停手。”然后才回頭看他，“老頭讓你明天去他辦公室一趟?！?

“不至于吧……”池尋苦了一張臉。

沈星繁擱那兒還有點納悶：“可是，局長是怎么知道我們還在調(diào)查的？”

池尋嘆口氣拍拍她的肩膀：“問你啊?！?

“我？”沈星繁抬頭想了想，反應過來立刻狂翹鍵盤進行檢查。二十分鐘后暴躁怒吼：“Turing！??！”

本省從晚上開始下起大雨，一直持續(xù)到早晨他們上班，雨勢一點未停。韓冽開著車，雨刷的速度根本比不上雨水在玻璃上砸碎的隨度。

“這雨勢……”池尋腦袋抵著窗戶看外面模糊至極致的光景，“你一會兒在門口給我放下，你去地下車庫停車，我在大廳等你?！?

“嗯？”韓冽發(fā)了個疑問的鼻音，但沒得到回答也不在意。

于是沈星繁打著傘快步?jīng)_進大廳的時候，就看到什么也沒遮蔽閑庭信步邊走進來的池尋。

“……池博士你這是怎么了，思考心理問題思考出心理疾病了嗎？”

池尋忍辱負重地搖了搖頭：“局長讓我今天上午去找他?！?

“……厲害了我的尋?！?

于是葉辰進的辦公室的時候，就看到了裹著毯子窩在沙發(fā)上，頭發(fā)還都濕漉漉的池尋：“哇，跟韓冽吵架啦？”

池尋抬起鹿般的大眼有氣沒力地掃她一眼：“有案子？”

“嗯，不確定?！?

外面暴雨傾盆，風將窗戶撞擊的發(fā)出低響。葉辰也坐到沙發(fā)上，暖了暖自己：“今天上午的消息，昨晚有未成年人自殺，這是本市這個月的第二起未成年人自殺事件?！?

“未成年人自殺？”沈星繁遞給她一杯熱騰騰的奶茶，“好像未成年自殺比例挺高的吧？”

“嗯，不過現(xiàn)在才11號，十一天兩例，已經(jīng)超過了我市正常同期比例?！背貙ぬь^想了想，“這兩起事件，都沒有疑點嗎？”

“有的，”葉辰把資料遞給他，“雖然現(xiàn)場都沒有他殺的證據(jù)，但是死者家屬表示，死者在事發(fā)前并沒有明顯的情緒波動，換言之，他們并沒有自殺傾向。”

“這樣啊……”池尋快速瀏覽完資料，“那問問韓冽吧，看他怎么定?！?

相較于池尋只需要從案件本身考慮，韓冽作為組長，能否接手一個案件需要考慮的更多，他把案件記錄看完，抬頭若有所思地盯著池尋：“我記得你最近在做一個未成年人犯罪心理的研究吧？”

“嗯，”池尋點頭，“怎么了？”

“那做這個吧，讓葉辰聯(lián)絡(luò)交接?！?

“嗯？”池尋俯下身湊近人仔細看他的眼睛，“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韓冽低笑起來，抬手輕輕拍了拍他側(cè)臉：“乖?！?

等池尋走了之后，他拉開抽屜，里面靜靜躺著一個密封的檔案袋，他看著那個袋子愣了會兒神，把抽屜又合上。局長昨天最后對他說的話是，上一個案子查到深處，會牽扯出更龐大可怕的力量，“絕不是你那個愛惹事的小博士能收拾的了的?！?

縱然是梁妄，在這種天氣里，也只能把車速降了下來?！皣K，感覺就像是從飛機降落到了地面?！比~辰坐在副駕上，忍不住感慨。

池尋、葉辰和梁妄去昨晚出事的死者家中調(diào)查，韓冽和唐暮歌調(diào)查兩具尸體，判斷是否為自殺。

這樣的疾風驟雨中，即便打著傘，等三個人進了樓道，也全都濕了大半。

葉辰去敲門，有女聲詢問：“誰??？”

“警察。”

半晌門被打開，半張臉露了出來：“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