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池尋看著屏幕上那張驚恐的扭曲的臉，偏頭問葉辰，“這兩天有演播廳闖入大量蛇的消息嗎？”

“沒有。”葉辰很肯定地回答，“趙清不是在搞噱頭嗎？”

“不是，”池尋瞇起眼睛琢磨，“他的反應是真的，他是真的很害怕。”

他看向韓冽，兩人對視一眼，韓冽布置任務：“星繁和梁妄留下，其他人去演播大廳。”

葉辰已經聯(lián)系好了那檔節(jié)目的到導演，到演播廳的時候就見他正坐在臺下跟攝像說話，見他們來了，把手頭東西丟下走過來：“葉警官？”

“你好，是我。這是二組組長韓冽，池尋，唐暮歌。”葉辰依次將人介紹完。

池尋笑瞇瞇開口：“我們來這兒是想問一下兩天前趙清錄播的那檔節(jié)目的事情。”

“趙清？”導演也不太喜歡這個人，一提起來臉色就變了，“嗨，他也太不配合做節(jié)目了，本來好好地錄著，結果忽然嚷開了說是大廳里有蛇，我們這幾十號人誰也沒瞧見啊，哄了半天總算哄好了，但是他不肯錄下去了，你說一節(jié)目，這么給我卡在半當腰，我怎么搞？最后沒辦法，只得連夜聯(lián)系人又錄了半個小時的，算是給他補上了。”

“他之前有什么不對的表現(xiàn)嗎？”

“不對的表現(xiàn)？”導演撓了撓下巴，“呃……我也沒咋仔細看啊，嘶……好像他有點困來著，整個人看起來不太精神，不過一開始講就好了，整個人都很像那么回事兒，你們懂的，神叨叨的嘛。”

困？池尋和唐暮歌對視了一眼。

“節(jié)目結束之后他去哪兒了你知道嗎？”

“哦，他回家了，我們還留他說晚上一塊兒吃飯，不過他好說歹說也不同意，說要回家休息休息。”導演說著還回頭問攝像，“是吧？他是說他要回家吧？”

“嗯，”攝像老老實實點頭，“說要回家休息。老頭兒看著挺會為人處世的，說話辦事兒挺圓滑，嘖，可能是真嚇壞了。”

“我能看一下舞臺嗎？”池尋指了指空著的臺子。

“行，”導演挺大方，“正好我這也有空，我陪你看看，有事兒你問我。”幾人一起走上了舞臺，池尋站到事發(fā)時趙清在的位置，朝臺下看著：“那天除了工作人員，還有別人嗎？”

“還有三四十個觀眾，請了互動的，節(jié)目嘛，沒互動不好看。”導演挺聰明，隱約猜出池尋的意思，接著說道，“觀眾是網上報名以后我們隨機選的，你要是需要的話，我讓他們給你找份名單。”

“隨機？”隨機的蓋然性太大，不會是通過這個途徑進來的，“趙清有帶人來嗎？”

導演想了想，一拍大腿：“哎呦，還真有一個！說是粉絲還是什么，節(jié)目的入場票沒搶著，專門去找的他，他就給帶進來了，不過我瞧著他跟那人也不熟。”

池尋點頭。根據趙清的表現(xiàn)，應該是平時就被下了心理暗示，到了節(jié)目錄播的時候，有人故意向他展露出蛇或者類似的表示，引起觸發(fā)，他也就如約的……瘋了。

韓冽看問的差不多，跟人握手：“謝謝配合，演播廳門口的監(jiān)控請發(fā)我們技術人員一份。”

出來之后就給沈星繁打電話，讓她調查視頻里跟趙清走在一起的人，“查一下趙清現(xiàn)在的定位，還有家庭住址。”

“一分鐘。”沈星繁那邊啪啪地敲起鍵盤，“好了，地址發(fā)你手機了，手機定位……誒，是在他家，最后一次使用是兩天前。”

兩天前？他們敏銳地察覺到，趙清可能出事了。

趙清這幾年確實賺了不少錢，按照沈星繁給的地址找到地方，就見是一座舊式的二層小洋房。韓冽去敲門，里面沒有動靜，他從兜里掏出個小玩意兒來把門打開。池尋歪過身子來從他身后往里看了一眼，見一切都挺整潔，陽光從雕花窗戶打了進來，在地面上鍍上一層玫瑰色的影子。

“什么感覺？”韓冽觀察了一下沒問題，帶人進去。

“嗯……”池尋狐貍似的一瞇眼睛，“主人不在家的感覺。”然后他看到茶幾上的一個小茶杯，頓了一下，“韓冽！”

“嗯？”

“他在家。”

韓冽猛然將池尋護到身后，對葉辰做個手勢，四人分為兩撥，分別對屋子進行檢查。

臥室等一一搜過，最后在緊鎖的衛(wèi)生間前碰頭。

“趙清，出來。”韓冽聲音凜冽。

門內沒有聲音。

他讓其余三人靠后，然后一腳將門踢開。

地上淺淺的一層水，浴缸邊垂下的胳膊。唐暮歌連忙跑過去檢查，然后對他們搖了搖頭：“根據尸斑，已經死亡兩天。”

“兩天？”池尋跟著走過去，見浴缸里趙清身上抱著一個加熱器，他是被電死的。

“現(xiàn)在的房屋電路設計，都有防漏電裝置，但是這是老房子，沒有經過電路改造。”韓冽在那邊檢查完插座，對池尋解釋。

“衛(wèi)生間的門是從里面反鎖的，看上去像是密室殺人，但是這里……”池尋把浴缸后面的簾子撩開，“這里有一扇窗戶，兇手可能是從這里逃走的。”

唐暮歌正蹲在浴缸邊檢查尸體，隨簾子撩開余光瞥見那邊墻壁上有字，他對池尋招了招手：“你看那兒。”

池尋低頭去看，見是已經干涸凝固的一行血字：

它來了。

它來了？它是誰？池尋抱臂看著趙清的尸體，還真挺像是自殺現(xiàn)場。

“這人了解趙清的房子，而且趙清身上也沒有防御傷，應該是他認識的人。”

“雇他去做噱頭的那幫人？”

池尋不可置否：“與虎謀皮，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兇手行事很謹慎，這里并沒有多余的指紋，我會取樣回去再做分析，不過得到有用信息的可能性不大，我想……”唐暮歌收起燈站了起來，“即便去查外面的監(jiān)控，應該查不出什么來。”

“巧了，我也是這么想的。”池尋倒不氣餒，把浴缸留給他們，慢條斯理走出去，查看房子其余的地方。

了解被害人。

韓冽沿著衛(wèi)生間的那扇窗戶出去探查，回來之后跟池尋在書房碰上頭：“怎么樣？”

“趙清是個行走江湖的老神棍，經驗豐富的騙子，他行事很圓滑，但做事很謹慎，”池尋屈指扣了扣抽屜底層，示意韓冽，那下面還有一層暗匣，“這種人……家里往往會多一層布置。”

他走回客廳，全局打量了一番，然后給韓冽指了指架子上一個古色古香的花瓶。

那旁邊，擺了一個攝像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