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箢卻好似沒有聽到綠茉所言,繼續說:“綠茉,你知道我來了京城后,哪里也不愿再去。我只想呆在有他的地方。綠茉,你說,我是不是病了?為他所疾,秋石無醫。”眼神空洞。
南箢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問題,她試過去抑制,她翻閱醫術典籍,想要改變這種狀態,可是她也知道,這根本沒有辦法醫治,除非她不再愛他。
可是,她怎么舍得放下?她不可能放得下。
“小姐沒有生病,小姐只是太愛瑾王了。瑾王只是不知小姐的心意,若是知道,瑾王定會待小姐不一樣。瑾王不是心狠涼薄之人,若是知道小姐這么多年來,一心一意的等他,瑾王肯定心疼小姐,給小姐一份交代的。”綠茉急的哭出了聲。什么時候自家小姐說過這些氣餒的話了。
南箢收回散漫的視光,聚焦在綠茉的臉上:“他若知道我的心意,是不是就會在意我一些了?”
此時的南箢,不是那個舉止得體大方、飽讀詩書的大家閨秀,而是一個卑微低至塵埃、渴望得到心愛之人一絲溫暖的癡女。
“肯定會的,小姐。”綠茉漸漸止住哭聲,堅定的說道,她也相信,瑾王與自家小姐也算是青梅足馬,對小姐定是不一樣的。而且老爺是瑾王的老師,現在還是王爺的幕僚。王爺必定會珍重小姐的。
綠茉的話,稍稍安定了南箢幌動搖擺的心。戀愛中的人總是患得患失,單相思更是如此。
過得一會,南箢臉色漸漸正常。身體似乎恢復了一些氣力,不過依舊尤見我憐,“起來說話。綠茉,那白家小姐,為何騙我?既然跟瑾墨沒有關系,為何瑾墨對她如此關心?”
綠茉起身,看著南箢,“小姐,依奴婢之見,那白家小姐是在王爺船上落水導致昏迷不醒的。王爺派人來送藥也在情理之中。至于今日來看望白家小姐,或許有別的原因?只是順道來看看?”綠茉也知道她最后一個理由,有多么牽強。
南箢不再說話,抽走的力氣再次一點點凝聚。又是那個端莊典雅、高貴純色的南箢。南箢也似乎有了精氣神,來思考后面的問題。
過了一會,南箢雙瞳彌漫著復雜情緒,幽幽開口:“白子涵,可別再唬弄我了……”
…………
庭院,櫻花靜落。
所有人,各懷心思的看著子涵,等著子涵開口說話。
而子涵面上雖是保持淑女一笑,淡定自若,實則內心將白凌風罵了無數次:沒長心的家伙!絕對是報復!報復!
過得一會光景,就聽見一陣清朗悅耳之聲:“子涵不敢高攀,不過是奉命行事而已。還勞掛瑾王關心了。”說完,淺色一笑。
此話一出,四下更加寂靜,沉默的可怕。
子涵再一次將關系撇的干干凈凈。
不過說來,子涵跟櫻瑾墨,攏共不過見面三次,加上這次,也才四次。每次見面,都有‘驚喜’。兩人之間,哪里說得上是結識呢?
櫻瑾墨聽了子涵的話,面上依舊云淡風輕,王者之風,得體一笑,看不出一絲情緒。
身后的張晟,有點不淡定了:這個白家小姐,還真會撇清關系。虧的我家爺又派人‘保護你’,給你送來御醫又送藥,現在還親自上門看望。這話說的,像是我們上趕著來討好你。整個京城的無數朝廷官員,都巴巴的排隊等著拜訪、諂媚爺呢。王爺也是有許多戰事公文要處理。現下抽空來到這里,你居然說出這樣的話,白家小姐,你還真是勇氣可嘉啊!
張晟不著痕跡的看了看自家爺,試圖找出一絲情緒,結果徒然;想看爺會不會處置白家小姐,無果。張晟心里不禁納悶:爺是不是沒有聽懂白小姐的言外之意?
而白凌風聽了,也是驚了。他還真沒想到小妹居然敢說出這樣的話。想這京城誰不想巴結、討好瑾王。能跟他像這樣坐一會,那也是無上榮耀啊。想想他是南櫻國的戰神啊,從來沒有打過敗戰。他,櫻瑾墨還是整個南櫻國史上,第一個手握國家兵權大重、加官封王封邸的皇子。
如今這般‘平易近人’的坐在眼前,向來輕佻的白凌風也是收斂收斂再收斂,不敢隨意。可他的小妹,卻好像無所謂般,輕輕松的說出這些話。若是惹惱了瑾王,白府上上下下的性命……
“瑾王……”白凌風幾欲開口解釋化解尷尬,卻被一陣匆忙的腳步聲打斷。
只見一位身著黑色將士服的將士,面色嚴肅凝重,步履匆匆。大步走到櫻瑾墨身旁,抱拳行禮,便附身在其側耳語了幾句。說完,寬厚的身板挺拔站直。
整套動作,無不透著將士的訓練有素以及久經沙場的肅殺之氣。
櫻瑾墨在聽完將士的話后,平靜的玉面閃過一抹狠戾,桃花眼幽深不見底。
子涵和白凌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位將士身上,可是又不敢明目張膽的看著那將士,兩人心里皆在想:出了什么事?
“白小姐既然無恙,那本王也該告辭了。”此時,櫻瑾墨又是一副隨意淡然的模樣。
說完,沒有給子涵和白凌風說話的時間,櫻瑾墨就起身,轉身離開。張晟和將士緊跟其后,快步離開。來時無聲,去時匆忙。
庭院里只留子涵和白凌風,兩人對看了一眼,默契的想到:或許真的出事了。
這時,又是腳步聲響起,兩人往庭院門口望去,發現是張晟。
張晟走到子涵面前,未行禮,語氣恭敬:“我家王爺欲于休沐日在府中設宴,還請白小姐能前往。”
話說的讓人無法拒絕,當然,這是瑾王的意思,沒人敢拒絕,答應都來不及。
“麻煩轉告瑾王……”
“麻煩轉告瑾王,我家小妹一定準時赴宴,多謝瑾王盛意。”子涵拒絕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白凌風的興奮聲音打斷。
“在下告辭。”張晟得到回復,面露笑意,隨即便再次快步離開。
等張晟離開后,子涵出聲:“二哥,你什么時候成了我的發言人了。”語落,坐下喝茶。
“嘿嘿……”白凌風‘不懷好意’的笑了幾聲,也坐下,繼續說:“小妹,這種事你一個女娃不好意思應下,我這個當哥哥的自然要幫你一把。”說完,眼睛盛笑,‘奸詐猥瑣’。
子涵瞟了一眼白凌風,沒再說話,心里嘀咕:他知道楚黎,也誤會了我和他。現在又讓我去那瑾王府,他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