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怎么哭了?”男人道。
盧婳一愣,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她剛剛以去找范子歸為理由,離開了余氏那里,徑自尋了一個地方痛哭,方剛整理過一遍妝容,而現在這個男人……
盧婳看著忽然到了自己面前的范子歸,一時間竟是忘了言辭。
而現在這個男人……他卻能一眼就看破她妝容覆蓋下哭過的狼狽。
“中秋難得,一同賞月吧。”范子歸伸出右手,淡淡的道。
那手寬大而白皙。
半晌,盧婳才伸出自己的手,放入了范子歸的手里。
他握著她的手,緩緩的收緊。
連心的十指傳來彼此的溫度,滾燙而溫柔。
半晌,似是忽然想到了什么,盧婳忽然如觸電般的松開了范子歸的手,回過神后,她便也不解釋,只站在原處再不發一言。
不動聲色地掩去眼底的黯然,范子歸開口道:“今日怎么……”
他想轉移話題,她卻出言打斷:“子歸,阿諦回朝了。”
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為另一個男人。
范子歸笑了,眼底的溫柔也是在同時散得一干二凈。
盧婳抿著唇,抬頭,目光倔強的看著范子歸,開口卻是艱澀的聲音,“子歸,能不能,休了我?”
這樣迫切的,倔強的問他,可能休她。
范子歸再笑,低頭輕嗅她的發香,同時冷冷的吐出了兩個字,“已晚。”
盧婳一怔,而范子歸則是不容置疑的低頭直接覆上了她的唇。
阿婳,晚了。
自從十年前起,就晚了。
十
中秋夜不歡而散之后,盧婳一個多月沒有再見到范子歸。
入冬了,侯府里也下起了鵝毛大雪。
這一冬,除卻帶了了紛紛飛雪,還帶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范子歸。
盧婳一推開門,便見到那個面目冷峻的男人著一身清冷白氅,站在門口,安靜的朝她伸出了自己的手。
那手寬大而白皙。
盧婳微抿唇,“你,做什么?”
范子歸頓了頓,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驟然笑了,看著她,道:“燕諦成親,阿婳可有興趣?”
盧婳的唇色一白,之后輕輕搖頭,抿緊唇,道,“侯爺好雅興,戲弄妾身。”
范子歸沒有回答,只將袖筒內的一張紙箋取出,給了盧婳。
盧婳拆開那紙箋后,剎那愣住。
紙上的字清晰明了,上寫道:十月十七,在下與太師之女年氏成親,望侯爺賞臉前來。燕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