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壞的情況,張皇也已經(jīng)看到過了。
在H市的痛苦經(jīng)歷讓他成長了許多,不愿意輕易對自己的同胞動怒,因為他明白正在的敵人不是人類自己,而是那些逐漸變異和強大的喪尸。
被張皇的氣勢所震懾,村民們反而沒有攔他了。
不如熟悉的街道,那村口發(fā)廊的門口緊閉著,往日村里那些老頭的最愛,不知道夜里是否還會出現(xiàn)。
小時候最向往的地方之一,就是這村口的粉紅發(fā)廊。
白沙村跟大家想得農(nóng)村不一樣,這是一個城中村,G省又是金山角地區(qū),經(jīng)濟發(fā)達,作白沙坐上了改革開放的快車。
基礎(chǔ)用地幾乎都涌來蓋房子,和商業(yè)建筑。
這兩代的農(nóng)民都并非純真的農(nóng)民,大部分本地的鄉(xiāng)民都是靠房地產(chǎn)起家,外地大量的打工仔來到這里,需要住宿。
白沙村有土有房,出租給工廠老板和打工仔,基本家家都過上了好日子。
張皇一家也是經(jīng)濟快車上的一員。
而現(xiàn)在,熟悉的商業(yè)街道冷冷清清,家家閉門,只有零星的飯館小店開門,但似乎里面的生意也不咋樣。
路上的行人也不多,互相之間都不會接近一米,張皇能夠感受到這些人眼中的憂慮和防范。
再轉(zhuǎn)過白沙小學。王一個巷口步行數(shù)十步,進了一棟居民樓。
朱紅色的大門前,張皇的手微微發(fā)抖,遲遲沒有按下門鈴。
老爹老娘他們還好么?
叮。耐不住按下去了。
張皇沉默地看著前方。
“誰啊?”不一會兒里面?zhèn)鱽硪坏狼辶恋耐暋?
他神色一動。
“小蘭,是我,你皇叔啊。”
“啊,騙人,我皇叔在J省讀書,你一定是個壞人吧。”門內(nèi)接著傳來聲音。
張皇笑了。
門開了,是一個中年大叔。
看著那張冷峻的臉,張皇笑了笑,在對方驚愕中抱起了還在尖叫“真的是皇叔!”的小侄女阿蘭點頭走了進去。
中年人的身子還停在那,不敢相信的看著張皇。
反應過來后兩三步追上道:“小弟,你怎么回來的,你不是在H市上學么?”
“大哥,我這個事情我待會再給你解釋,老爹老媽他們呢?”
張皇亢奮地抱著懷里六歲的小侄女進了客廳。
客廳里的四道身影全部站了起來。
四人中的兩個中年婦人分別是張皇的大嫂和二姐,剩余兩個十五歲的雙胞胎少女則是張皇大哥的女兒。
不過這對侄女貌似出了點問題,頭上頂著一雙兔耳朵,異常可愛。
“小皇,你咋回來了?!我跟爸媽說。”大嫂驚異中沖進內(nèi)屋。
張皇忙著應付,親們的問題,那內(nèi)屋兩道身影走了出來。
客廳一下子安靜下來。
“阿黃!阿黃!”兩道呼喚聲。
“媽,爸!”張皇輕輕站了起來,他不敢相信原本黑發(fā)的父母已經(jīng)白發(fā)蒼蒼,他迎向老父老母,輕輕抱住。
一時百感交集。
他是家中最小子,還是老娘老來得子,爹媽最疼的也就是他。
張皇抱著兩位老人后,真真實實的松了口氣,只要人活著,一切都好辦。
作為一個胸懷大志的宅男,最先要做的事情不是爭權(quán)奪利,而是保護好家人。
一段家庭人認親會結(jié)束后,張皇把一路回家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也就沒有多說。
深夜,張皇躺在沙發(fā)上,窗外的月亮皎潔如月,歸家的感覺是那般溫暖,為當初自己的果斷趕到慶幸。
稍稍有些郁悶的是自己的房間被連個侄女給霸占了。
第二天早,扎著馬尾辮的阿蘭爬上了張皇的肚子,捏著他的鼻子給整醒了。
好不郁悶,抓起阿蘭道:“你媽媽呢?”
阿蘭的媽媽就是張皇的二姐,嫁了個壞男人,前兩年離了,阿蘭本來應該叫張皇舅舅的,但是張皇更喜歡丫頭叫他叔。
“媽媽在做早餐。”
“哦?”張皇放下阿蘭,起身進了廚房。
張舒翻了翻鍋里的白粥,往里面加了一壺水,感覺還是不夠,又加了一壺,整個鍋里表面只剩下了水。
張舒還想再倒一壺,想了想昨夜歸來的小弟,還是放棄了加水。她不知道的是背后有人一直在看著。
“姐,這水也太多了吧?”
“啊!”張舒身子一哆嗦,手上的水壺沒拿穩(wěn)。
張皇眼疾手快,在水壺落地時接住。
看到水壺沒炸,張舒拍拍胸口松了口氣。
“弟,嚇我勒,那我再放點米。”
“妹妹,別,我們現(xiàn)在本來米就不多了,不能浪費。”大嫂的聲音急急忙忙傳來,張舒的抓著米的手又停了下來。
張舒轉(zhuǎn)頭看著匆匆過來的嫂嫂趙文文,有些難為情的低下頭。
張皇見狀笑了笑攔住了大嫂道:“嫂子,就點心也不是都這么個做法,霜霜和玲玲不也在長身體的時候么?”
沒想到大嫂在這個問題絲毫不給張皇面子。
“不行的阿弟,你還不懂事,不知道這糧食的寶貴。”嫂子耐心道。
“行了,老弟你嫂子說的對,不能浪費糧食。”沒想到的剛起床的大哥張東來也是這般附和。
這讓張皇有些吃味。
大哥雖然不喜歡自己,但在很多事情上明是非,總不至于小氣成這樣。
“可是哥,小弟好不容易從外面回來,九死一生,回來連頓像樣的粥都不能喝上么?”張舒聽到哥哥嫂嫂的話反而有些急了,她心疼這個阿弟。
“妹,也不能這么說,我們現(xiàn)在確實沒有這個條件。”
一家子的爭吵讓張皇突然之間有些懵了。
不就是做一個點心么?
不就是加一點米么?
要得了這樣計較么?
最后連在內(nèi)屋休息的老爹老娘也驚動了。
“別吵了,多加米,昨晚人家沒趕上飯,今天給你們弟弟吃飽也是對的。”老爹張護國一語定錘。
老人臉上的那股心痛和不舍,全部在張皇的腦海里閃過。
他不明白,為什么加一點米就痛苦。
沿路他也看到了,G省的政府都會發(fā)放救濟糧,民眾完全可以不餓肚子。
但為毛自己家不一樣?
飯桌上,張皇挖了挖碗中的米粒,真的太浮夸了,只有三顆,聽二姐張舒說這么一大鍋清水白粥是家中一天的伙食。
“阿黃,你咋不吃呢?”老爹擔憂地看著這個死里逃生回來的兒子。
都說現(xiàn)在的娃嬌氣,老頭也怕自己慣壞了張皇。
“爹,都說不要叫我阿黃阿黃了,叫我皇皇也好啊!”張皇郁悶的同時,接著道:“爹,我們家很缺糧食么?政府在頒發(fā)救濟糧你們知道么?你們?nèi)ヮI(lǐng)了嗎?”
嫂子插話道:“家里估計只有半斤米了,哪里不缺糧食,至于政府的救濟糧!”言道后者嫂子趙文文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而此時老爹臉上一變,怒道:“都是張耀華那狗比,斷我們糧!”
“什么?!”張皇手中的勺子斷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