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rk?你要我調查他?”電話中,學長用訝異的語氣問我:“他是誰?”
我把昨天和Mark見面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學長,可我并沒有說院長過去的事情,雖然我也知道學長查到最后一定會查出院長,但我覺得現在并不是向學長和盤托出的最好時機。
“好的!如果他再來找你,你要小心。律師們說話做事都帶有目的性和陷阱,不要上當!”
“嗯,我會小心的!”這個小子會給我設置陷阱嗎?不知道為什么,雖然這個叫Mark的男子來者不善,但我并不認為他是個危險人物。不過學長提醒的也是,萬事還是小心為妙。
“Sarah!”剛掛完學長電話,Jane阿姨就走進辦公室,“昨天那個叫Mark的律師又過來了!”
“他又來了?”這次該不會帶來什么有利的證據?
“阿姨,您讓他進來吧!”
“Sarah小姐,不好意思,又來打攪你了!”今天的Mark并沒有像昨天一樣穿著生硬的職業套裝,而是一套運動服,頭發自然蓬松,雙手插在褲兜里,臉帶微笑,宛如鄰家大男孩。
“你?”看著他如此不同尋常的打扮,我很詫異。
“Sarah小姐,算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還是稱呼你Sarah吧!”
“你隨意!”他的話表面是征詢我的意見,實際上卻只是告知,不論我介意與否,他都已經決定了對我的稱呼。
“Sarah,我今天不是以律師的身份來孤兒院,我是過來申請義工的。”
“義工?”
“你放心,我絕對不是故意來打探消息,而是想在我父親生前工作過的地方看看。”
那不就是在打探消息嗎?我心里嘀咕著。
“愿意來孤兒院擔任義工的人,我們都歡迎。你去找Jane阿姨,就是你剛剛見到的那位阿姨登記下,然后交代下可以工作的時間和內容就可以了。”
“就這么簡單?你不審查下我?你不怕我是有目的的來?”
“就這么簡單!你的身份在隨后的資料填寫中會交代,我們會后續跟進審查!你來做義工,明擺著就是有目的性!我們也不需要故意裝作不知道!”想起學長告誡我的話,我不想再與他多說,“Mark先生,如果沒有其他的事的話,我要工作了!”
“你忙,你忙!”說完,他轉身離開,臨出門前,他留下一句,“哦,對了,你也可以直接叫我Mark,這樣,我們就都不生疏了!再見,Sarah!我現在就去找Jane阿姨!”
這個人是來搗亂的嗎?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我面前,莫名其妙地說要來做義工,莫名其妙地直呼我的名字……他到底是誰?他來孤兒院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這幾天,Mark天天來孤兒院做義工,而且還介紹了幾位善心人士給孤兒院捐款,看著他為孤兒院忙上忙下,操心內外,我對他愈發地好奇。在完成了善心人士和孩子們的農場合作勞動后,大家都在收拾,我拿起一瓶水,走過去,遞給正在忙碌的他:“你每天都不用工作嗎?你的律所沒有案子嗎?你真的是律師嗎?”
他擦擦汗,接過我遞給他的水,喝了一口:“怎么?你終于對我的事情感興趣了?”
我給了他一個“你不說我懶得問”的眼神。
“最近律所沒什么案子,接到的小案子都派給其他同事了,閑著也是閑著,不如來這兒勞作,就當修身養性!”
“你才29歲,怎么思想這么老成?”本以為他就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毛頭小子,沒想到做起事情來扎扎實實,不怕累,思想也這么通透。
“你看了我資料,還記住了我的年齡?”他突然興奮地望著我。
“你是不是對我很感興趣?”他一次又一次用輕浮的語氣跟我說話,讓我生出了疑惑。
“是啊!”
他干脆的回答頓時讓我不知所措。
“你到底是誰?”
“我說過啊,我是這所孤兒院前前任院長的兒子。從小在美國長大,哈佛大學法律系碩士,現在在國內的一家律所擔任主任律師。”
“你來孤兒院干嘛?”
“做義工啊!”
“為什么來這兒做義工?”
“為了以后接手孤兒院啊!”
他的坦白讓我腦中一時空白。
“你還真是坦白!”
“我從來不喜歡撒謊!”
“我說過,院長得到孤兒院,是完全合理合法,你不可能按照你所說的’接手’孤兒院。”
“經過我這些日子的調查,她得到孤兒院的確沒問題,但是我父親的死也確實和她脫不了干系!”Mark突然一本正經地說。
難道他真的查到了些什么。
“你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你們的前任院長是一個國際犯罪組織的成員?這個叫做Trick的犯罪組織專門從事經濟詐騙,業務遍及全世界,已經橫行了四十年,不知道害慘了多少企業,害死了多少人。而我父親就是這眾多的受害者之一。”
我一臉愕然。
“看來你是真的不知道!”Mark看著我,無奈地搖了搖頭。
“Trick?那個臭名昭著的國際犯罪組織?”Trick居然就是院長背后的黑暗勢力。
“你知道Trick?”
“以前在雜志社做過一個經濟詐騙的專輯,有一個采訪對象提到過這個組織,當時我也稍微調查了一下!”
“你還做過記者?”
“不要裝了,你既然有目的地接近孤兒院,你一定調查過我的背景,我做過記者,你不會不知道。”
“嗯,我還知道你是Tomowell董事長Karl的妻子!”
Karl,突然聽到這個名字,我還是愣住了,我有多久沒有聽到人提起這個名字,Karl,他現在過得怎樣?
“怎么了?想你丈夫了?我一直很奇怪,我來孤兒院半個月從來都沒有見到過你丈夫,也沒聽你提到過他,你們分居兩地,難道彼此不想念嗎?還是,你們已經分開了?”
“Mark先生,你可以來做義工,但是請你不要再蓄意探聽院長或是其他與你不想干的事,否則,請你以后都不要再來了!”
“提到你丈夫,你就生氣了,你們之間真的存在問題?”
我生氣得瞪了他一下,轉身離去。
學長說得沒錯,我一定要小心這個叫Mark的人,他一直在探聽與這所孤兒院相關的人和事,他來這兒的真正目的一定不像他所承認的那么簡單。
還有Karl,我們已經有一個月沒有任何聯系了,難道他真的已經忘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