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海鬼頭兒，現(xiàn)在大漢那里的商情咋樣？”工匠們將珍寶都扛到肖淮的府上后，看著肖淮好奇的問道。

肖淮摩挲著袖子內(nèi)蕭也所贈的石釵，“木頭與琉璃就打成佛珠，而精致些的就拿給我，其他的先屯著，不要發(fā)貨。”

她說著，手中的炭筆也是“唰唰”擺動，記著一些瑣事。

最后炭筆頓住，肖淮眸子微深，默默的將剛剛寫好的那兩個字擦去，那兩個字是、蕭也。

肖淮咬了咬唇，最后轉(zhuǎn)過頭，看向工匠，“倉庫里好像還有幾盒從海外帶來的未開封過的胭脂吧。”

工匠一愣，覺得頭兒好像有些反常，卻仍舊是一五一十的道：“應(yīng)該有。”

“將胭脂取出，給我。”肖淮握著手中的石釵，覺得手心都是汗，聲音也是莫名的有些干。

這大抵是這十多年來，第一次的——

如此重視。

三

蕭府。

管家在門口督促著仆人掃地，邊看著邊急，不由的斥道：“今日可是少爺指定的日子，準(zhǔn)少夫人會登臨府上，你們可當(dāng)精細(xì)點！”

“李管家。”肖淮聞言，心上一慌，定神后上前，給了他一錠銀子，輕聲問：“借一步說話，不知這蕭公子他……他的準(zhǔn)少夫人是何人？”

她強咬著舌尖要自己冷靜。

李管家滿臉的焦急，“這位小姐，老奴……老奴也是不知，少爺沒有多說，但若是小姐有興趣，老奴倒是可以幫小姐留意著點。”

肖淮微松了口氣，“那就拜托您了。”

管家偷偷的打量著面前這個氣質(zhì)不凡的女子。她將長發(fā)半挽只簪了一根石釵，一身藕色的長裙，外披一件半舊的貂皮裘，更奇的是眉目間的胭脂，將五官襯得愈加清麗漂亮。

見管家失神的目光，肖淮淺淺笑道：“李管家是當(dāng)真不認(rèn)識肖某了？”

李管家指著肖淮的容顏，張大了口，剎那愣住了，而待到他回神過后，肖淮早已飄然離去。

蕭府有許多的亭臺樓榭，五步一閣，十步一樓自不消說，但唯一一處不足，便是仆人過少。

踏……木屐聲壓著薄雪，腳步聲傳來。

肖淮循聲望去，只見蕭也一身單衣的走來，他黑發(fā)未梳鋪在肩頭，右手負(fù)在身后，左手上捻著一穗金粉色的流蘇。

他見到她的打扮時似有詫異，眉梢輕輕的揚開，但卻似是并不意外于她的到來。

肖淮將袖子掩在臉頰前一聲輕咳，斂眉道：“蕭公子，可早。”

蕭也大步走向肖淮，在離她四步之遠(yuǎn)作揖道：“肖姑娘，早。”

“宿日頗寒，肖某人冒犯說一句。”肖淮略皺眉，“公子這番打扮著實單薄。”

他眸中一暖，笑了，眉目間帶了一股子的柔和，將手中的流蘇納入袖里，“屋中溫暖，肖姑娘若不嫌棄，便也前來吧。”

說罷，他看了一眼肖淮那雙被雪水沾濕的靴子，沉吟道：“肖姑娘的鞋也是臟了。”

肖淮的耳根一紅，別開臉又是一聲假咳，“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