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柱紅著眼睛嘶吼著。
這一個月來,他為什么起早貪黑、沒日沒夜地修煉?他流了那么多血汗又是為了什么?
這些全都是因為他眼前的這個人,就是為了報他杜恒那一拳之仇。
現在,仇人出現了,鐵柱頓時覺得全身血氣上涌,怒發沖冠,要不是宇澄和馬杰及時將他攔住,下一秒鐘,他就要沖上前去和杜恒一伙人當街打一架了。
對此,杜恒只是輕蔑地掃了宇澄他們一眼,道:“白癡。”
“你......”
鐵柱氣的都快瘋了,他不停地吼道:“你們都別攔著我,我要打死他。”
“鐵柱哥,你別沖動”,宇澄和馬杰費了好大勁才將鐵柱再次攔住。
“你們攔著我干什么?難道你們都忘了上次的事了嗎?”鐵柱氣憤道。
“沒有,我們怎么可能會忘了,但是,鐵柱哥,真的不能在這里動手啊”,宇澄極力勸道。
“對啊,鐵柱哥,你忘了學府的規矩了嗎?”馬杰跟著說道。
“這......”一聽到學府兩字,鐵柱也是渾身一震,清醒了不少。
學府在建立之初有個規定,凡是學府的學員,一律禁止在府外鬧事打斗,一經發現,輕者交于執法隊處理,嚴重者,直接開除學籍,踢出學府。
要打架?可以,但必須得在學府里。在府外鬧事,除了會影響普通百姓的生活,在學府高層眼中,可是一種抹黑學府形象的行為,所以,但凡有犯戒者,無論你是什么身份,都會受到處罰。
杜恒之所以再三辱罵、挑釁他們,就是占著有這個規定。
當然,這并不是說他杜恒就怕了宇澄三人,他其實是想先激怒鐵柱他們,等他們先動手后,他在反過來將他們打一頓,最后去學府那,他也好交代一番,這樣的話,他最多也就受點批評,而宇澄三人就沒那么幸運了。無論什么情況,率先動手的一方,承擔的責任永遠是最多、最大的。
可惜啊,事情并沒有按照他想象的發展,三個人中還有兩個是清醒的,他的如意算盤也就落空了。
“呵,沒想到還有兩只土鱉不算笨”,杜恒似乎仍然不打算放過他們,繼續嘲笑道。
然而,他的話剛說完,后面就冷不丁地就冒出兩個字。
“傻&逼!”
“臭小子,不想活了,居然敢罵我家少爺?”那四位隨從一聽這話竟急了,爭先恐后地跳出來指著宇澄叫道。
不錯,這兩個字正是宇澄所說。
本來他今天心情挺不錯,不想在這會遇到杜恒,而且這杜恒還一直糾纏不休。泥人還有三分火呢,何況是位血氣方剛的少年。
“你說什么?”杜恒眼中寒芒一閃,盯著宇澄,狠狠地吐出四個字。
鐵柱和馬杰這時也不理解了,剛才宇澄還在勸他不要沖動,怎么這會兒他自己就沖動了。
但是兩人都沒做聲,宇澄從小和他們一塊長大,他的性格兩人都了解,從來不會意氣用事,他現在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呵呵,見過上門要錢的,還真沒見過上門找罵的,杜恒少爺,你可真是----傻&逼”,宇澄冷笑道。
宇澄此話一出,全場頓時哄然大笑,鐵柱和馬杰更是笑得直捧肚子。
杜恒的臉色立即就黑了下來。
“臭小子,你找死”,那四位隨從竟比自己受了罵還憤怒,叫著喊著就要上去干宇澄他們。
但是他們僅僅邁出一步,就被杜恒的一道怒喝聲打斷了:“夠了,都給我退下。”
四人不明白少爺怎么不沖對面發火,倒是將氣都撒在他們身上。不過他們跟著杜恒的時間也不短了,明白這時候不能發問。四人應了一聲,又退回到杜恒身后。
待到杜恒再將目光放到宇澄身上時,正好見到他那充滿不屑的笑臉。
杜恒只覺腦中驟然轟鳴,好像有無數個宇澄在嘲笑他道:“來啊,來啊,你來打我呀!”
他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額頭上更是有青筋暴起,他真恨不得沖上前去,一拳將宇澄的臉給打碎,但是,他知道不能這么做。
都到這時候了,他豈能不知道,宇澄這是在以牙還牙。
深吸一口氣,強行將怒火壓下,杜恒冷哼一聲道:“看來,我倒是小看你了。”
“過獎,過獎,雖然我們兄弟三人微不足道,但也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任何想對我們不利的人都要小心了,我們隨時會從他們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宇澄冷聲道。
“天賜,說得好”,鐵柱上前拍手叫好,他早就咽不下這口氣了,現在宇澄扳回了一局,他亦不能落后。
“誰都別想將我們當軟柿子捏!”,鐵柱兇狠地瞪了杜恒五人一眼。
被一個人頂撞就夠杜恒煩的了,現在又來一個。
就在杜恒感覺自己胸腔里的怒火快壓制不住時,場間變故再生。
“這里好熱鬧啊!”
一道爽朗的笑聲由遠及近,很快就響徹人群。
不待眾人去尋找,一位風度翩翩的少年,手持一把折扇,大步流星地就走了出來。
“又是一位公子啊”,眾人開口道。
這位突然出現的少年與杜恒一般,身上的材質都是上品,但其神情舉止卻與杜恒大相庭徑。
如果說杜恒是一塊巖石,棱角分明,那么這位少年就是一縷清風,溫潤和煦。
“李茂,你怎么來了”,杜恒皺眉道。
來人正是李茂。
“怎么,這玉石街你杜恒能來,我李茂就來不得了?”李茂反問道。
可是不等杜恒回答他,李茂忽然將折扇一收,對宇澄抱拳笑道:“石兄,我們又見面了。”
“李茂兄”,宇澄回禮道。
“石兄,這兩位可是你的朋友?”李茂望著鐵柱和馬杰兩人又問道。
“正是,這位是李鐵柱,這位是馬杰,都是我的好兄弟”,宇澄為李茂一一介紹道。
“李兄,馬兄”,李茂再次抱拳。
鐵柱和馬杰連忙回禮,口中還直說:“不敢當,不敢當。”
李茂可是聞名整個學府,名氣比杜恒還大,他們怎會不知,但是雙方身份差距太大,也不知道宇澄是怎么和他攀上交清的。
“石兄,你們是來此賭石的?”客套了一番后,李茂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
“不錯,讓李茂兄見笑了”,宇澄道。
“喲,我說這三只土鱉怎么會這么囂張,原來是抱上大腿了”,杜恒這時陰陽怪氣地插了句話。
他本來就一肚子火了,這會兒被李茂橫插一腳,還當著眾人面將他晾在一遍,這種待遇他可是從未受過,要不是應為對方是李茂,他早就爆發了。
“杜恒,你說話注意點”,李茂轉身喝道。
“怎么,我說錯了嗎?”杜恒毫不讓步道:“就他們這三只土鱉,靠著點運氣賺了點小錢,還不帶我說了嗎?”
杜恒和李茂兩家都是經營玉石生意的,彼此屬于相互競爭關系,兩人也是從小就看對方不順眼,大大小小的爭執也沒少發生過,但是往往都是杜恒輸了。
所以,杜恒又下意識地將話題轉回到宇澄他們身上。
“胡說,這筆錢是我們靠實力贏來的”,鐵柱怒道。
“呵呵,靠實力?誰信呢?你們說是不是?”杜恒原地轉了個圈,笑著喊道。
“就是,沒實力別逞強”,他的四個隨從立即起哄道。
“是運氣還是實力,我們賭一賭不就知道了”,鐵柱已經氣急敗壞了,這話他想都沒想就說出來了,可等他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宇澄都還沒說話呢,他就替別人出主意了。
可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想收也收不回來了。
鐵柱一臉歉意地望著宇澄,嘴唇蠕動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而宇澄則像沒事一樣,反過來安慰鐵柱道:“沒事的,鐵柱哥,這正合我意。”
“你是說,要和我賭石?”,杜恒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又不禁反問了一遍。
“傻&逼,你是耳聾嗎?每次都要別人說兩遍”,宇澄不客氣道。
“你......”杜恒氣的肺都要炸了,他渾身直顫,拳頭捏的咔咔直響。
李茂詫異地看向宇澄,雖然他和宇澄才見兩面,但他早已對宇澄有了個大致印象:為人謙和,做事認真。
但現在,現實與印象似乎...背道而馳啊!
“石兄,你有把握嗎?杜恒這人我了解,雖然驕縱,但在賭石上確實有些本事的”,兩人雖不是太熟,但李茂還是善意地提醒了一句。
“多些李茂兄提醒,我自有分寸”,宇澄道。
“哼哼,李茂,似乎你的好意別人并不領情啊”,杜恒冷笑道:“以后交朋友也看著點,別拿什么不三不四的阿貓阿狗都當朋友。”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你還是想想該如何應對我這位石兄的賭戰吧”,李茂淡淡道。
“李茂,你可真看得起這三只土鱉,我動動腳趾頭都能對付他們,哪還需要想”,杜恒滿不在乎地說道。
“傻&逼,你的廢話怎么這么多,要賭就趕緊賭,我的事情還多著呢,可沒時間陪你在這耗”,宇澄一臉不耐煩地說道。
“哎,臭小子,你怎么說話的......”,杜恒身后的隨從們實在忍不住了,但話還沒說完就被杜恒揮手打斷了。
“現在別和他一般見識,待會兒本少爺我自會賭得他跪地求饒”,杜恒沉著臉說道。
“少爺說的是,我們不和他們一般見識,一會有他們哭的時候”,四人嚷嚷道。
“既然你們都決定了,那我不如就當這場賭戰的見證人吧”,李茂哈哈道:“不知這場賭戰又是怎么個賭法?”
杜恒道:“很簡單,我與他在一個時辰內于這周圍各挑選三塊毛料,在碎金切石場當眾切開,以其內翡翠的價值一決勝負,如何?”
“石兄可有意見?”李茂詢問道。
“好。不過有賭局也該有賭注吧?”宇澄道。
李茂隨著宇澄這句話又望向杜恒。
“你想要什么樣的賭注?”杜恒問道。
“輸的一方要向贏的一方支付一百枚金幣”,宇澄道。
“嘶--一百枚金幣?”周圍的人均倒吸一口氣。
“這少年莫不是被逼瘋了,居然敢下這樣的賭注,一百枚金幣,他拿得出嗎?”
杜恒的想法也和眾人一樣,只見他一臉譏諷地說道:“一百枚金幣?你拿得出嗎?”
“這個你放心,要是我輸了,自然不會少了你”,宇澄面不改色道。
“完了,完了,這少年已經開始說胡話了”,人群中有人嘆氣道。
“呵呵”,杜恒笑了:“量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確定了這事后,杜恒轉身就要離開,走時還不忘放句狠話:“小土鱉,你這是自尋死路。”
“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你就等著瞧吧”,宇澄毫不示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