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醫說的果然不錯,到了夜里關殷便開始發起了高燒,怎么也不肯退熱,直到除夕關殷還在病中,宮了來人傳話:皇上體恤無憂將軍腿腳不便又在病中,今日的夜宴無憂將軍不必前往。
采月告訴關殷這句話之后,關殷涼涼的笑了笑,譏諷道:“皇上還真是體恤臣下啊。”
李子書來的時候,關殷正在盯著藥碗厭惡的皺起眉頭,那軍醫開的藥甚苦,連喝了幾日頭還是昏昏沉沉的不見好轉,關殷便不肯再喝,可惜她現在父母雙亡,無人在像從前那樣哄她喝藥。
關殷見他來了,推開眼前的藥碗,問道:“子書可查出那些書信落入誰手?”
李子書未答:“你先把藥喝了,我在告訴你。”
關殷撇了撇嘴,知道這藥是非喝不可了,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喝下去,她道:“說吧。”
李子書不言,關殷凝眉,喚了一聲:“小舅舅!”
李子書知道她這是不高興了,在心里嘆了口氣,即便今日不告訴她,來日她自己也會查到,索性便告訴她吧,乘早讓她斷了不該有的念想。
他道:“當初齊國遭兩國圍攻,是朝中出了內鬼所致,之后又逢旱災可謂是內憂外患,皇上便下令攔截了所有書信…”
他雖未言明,但關殷卻已經明白了,攔截她書信的人就是齊無言,其實她心中早有猜測,除了他還有誰又那么大的本事敢截她的信,娘去世五個月她卻沒有聽到一點風聲,關殷氣極,拿起手邊的藥碗擲出去,將那藥碗摔的四分五裂。
關殷恨道:“果真是他,他為何要這么做,我到底哪里對不住他齊無言,叫他如此待我,我這就進宮,找他問個清楚。”
見關殷現在一副面目猙獰咬牙切齒恨不得撕了齊無言的模樣,李子書怕她沖動,連忙按住她:“你先冷靜一下。”
關殷甩開他的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哽咽道:“你叫我如何冷靜,我不恨他斷我一指逼我落下山崖,可是,我娘去世五個月,整整五個月啊,我卻沒有聽到任何關于我娘消息,你知道我娘臨終前給我寫了多少封書信嗎,我卻連一封都沒有收到,她日日都在等著我能回來見她最后一面,可她至死都沒有等到,她走時又該是何等的心寒啊!”
李子書怔住,他曾不止一次問過她那只手指是怎么斷的,可每次提到她都不愿作答,他只知道關殷落下山崖必然和齊無言又關,卻不知害她落下山崖的正是齊無言,他心疼的喚了一聲:“阿嬌。”
關殷抓著他的手臂,央求道:“子書,我要進宮,我要進宮。”
李子書見她如此,更是心疼,當即應道:“好。”
采月給關殷披了件白色大氅,白毛金線滾邊,內襯是上好的狐貍皮毛,見關殷臉色蒼白又給她帶了個暖手的香爐,因為關殷的腿不能下地,李子書便抱著她上了馬車。
進了宮門,馬車便被宮人攔住,為首的太監道:“無憂將軍,太后娘娘有請。”
關殷還未出聲,李子書便道:“勞煩公公回稟太后娘娘,將軍腿腳不便,改日再去拜訪。”
那公公道:“無妨,娘娘知道將軍腿傷未好,所以特地讓奴才備了步攆在此恭迎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