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弗拉梅爾來說,這注定是他一生中最難忘的一個夜晚。
其實一開始也沒什么,無非是在某個聚會上,弗拉梅爾用自己特有的雄性魅力將一個金發碧眼且前凸后翹的女星迷的神魂顛倒,將其帶回自己寢樓,在這個風花雪月之夜,天雷勾動地火,正想要為人類的繁衍做出貢獻,而探討一些不可描述的事的時候,猛然回頭看見一群頭發花白的老頭子正一臉“我要拿小本本記下來”的表情看著光溜溜的他們……
說真的,弗拉梅爾不是沒全裸給人看過,年輕和肌肉是他炫耀的資本,他曾在浴室里拋開浴巾鄭重的告誡年輕人“一長遮百丑”的道理,但是就是這么完美的二人世界,一回頭看到一群色瞇瞇的老頭子正大眼瞪小眼的盯著他……
若是放在旁人身上,恐怕此生都會不舉。
弗拉梅爾內心表示自己要用煉金術給門加個封印,老頭和玻璃不得入內!
不過這都是后話,床上兩雙眼前看過去,窗前四雙眼睛瞪回來,尤其是古德里安那曖昧的眼神,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那位女星還是很淡定的,拿著衣服離開了,為此弗拉梅爾的左臉上臉上印下一個紅手印。
***
片刻之后,弗拉梅爾著裝完畢,施施然的來到了辦公室,看著辦公桌前站立的四個發須皆白的老頭子,眼里露出一絲薄怒,似乎還在為剛才的事生氣,熟練的給自己沏了一壺茶,當然沒有其他人的份,一如往常那般慢悠悠的走到辦公桌前,嘴里夾雜著一些不著邊際的吐槽。
而讓弗拉梅爾意外的是,這一次,沒有任何的聲音。
若是放在往常,弗拉梅爾這和話題毫不相干的言論,必然會引來幾人的駁斥,畢竟我們在談論的事人命關天的大事,你在那說一些風風雨雨的桃花,幾人只覺得自己沒拿刀砍他,已經算是很有教養的。
而這一次,不要說反駁,他們甚至連一個不耐煩的表情都沒有。
而讓弗拉梅爾感到不妙的,是福山雅史,這個卡塞爾學院唯一的實習牧師和心理醫生,此時卻露出一種苦笑的表情,似乎是很想被弗拉梅爾的笑話打動,卻因為某種事耿耿于懷而笑不出來,只能露出一個十分滑稽的表情。
這一切都說明,這次的事件,很嚴重!
這時,弗拉梅爾才發現,整個辦公室的氣氛,不僅寒冷,而且凝重。
弗拉梅爾坐在了椅子上,這個象征著卡塞爾學院最高權利的椅子,卻無時無刻不讓他感到心慌,他十分想念曾經自己在沙發的一角,他可以坐著,也可以躺著,甚至可以在上面抽雪茄,把沙發燙出一個又一個洞引來昂熱的臭罵。
弗拉梅爾想起,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昂熱的聲音了。
那個花心又吝嗇的老鬼,卻是安生的躺在,安安穩穩的睡個好覺啊!
手指滴答地敲落在桌面上,等到曼施坦因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弗拉梅爾才發覺自己失神了,收回多余的思路,干咳了一下,說道“說吧,你們大晚上把我從溫柔鄉里拖出來,到底是因為什么吧!”
一句話落下去,卻沒有半點回聲,四個老頭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依舊凝重,卻沒有一個人能正視弗拉梅爾的目光。
良久,曼施坦因站了出來,嘆了一口氣“就算不敢說,也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啊,我來說吧。”
緊接著,曼施坦因抬起了頭,兩只眼睛如同死灰,盯著弗拉梅爾,木然的說道
“諾瑪,壞了!”
茶杯從指尖滑落,精致的花杯摔的粉碎,茶水濺落一地,仿佛潑了弗拉梅爾一身。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弗拉梅爾依舊坐在椅子上,他的表情凝固了,那一刻仿佛有無數片陰云濃縮在一起,整個辦公室的溫度瞬間升高,身前的四人只覺得一陣窒息,天地仿佛越來越遠,胸中的心臟劇烈的跳動,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在鞭笞,排斥他們,甚至就連空氣也拒絕了他們的呼吸,或許慵懶的弗拉梅爾的感覺太深入人心,或許他們根本不知道,置身“戒律”的感覺。
就在四人差點跪下去的那一刻,所有的壓力都消失無蹤,熟悉的感覺再次涌來,他們大口的喘著氣,仿佛劫后余生,他們抬起頭,弗拉梅爾早已消失不見,空蕩蕩的桌椅似乎在俯視他們,幾人互相看了看,苦澀的笑了笑。
曼施坦因招了招手,輕輕的說道“盡力吧!”
古德里安和富山雅史以及另一個教授,無奈的點了點頭,隨后便離開了,只是離去的背影,不再充滿了智慧和自信,真正的,像一個風燭殘年的老人。
目送著三人的離去,曼施坦因才從衣服的內側拿出一份文件,上面鮮艷的“機密”二字,曼施坦因僅僅看了一眼,就將其放在了茶幾旁,把全身的力量都依靠在沙發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
只過去了不到一分鐘,弗拉梅爾就來到了諾瑪的中央控制室,走進去一看,卻發現所有的東西都沒有變,沒有任何遭到破壞的痕跡,甚至昨夜弗拉梅爾抽過的雪茄頭還完整的留在此處。
一切仿佛和昨天沒有什么不同,除了所有的指示燈沒有一個亮起。
弗拉梅爾走進一看,卻發現這里還有一個人,一頭白發幾乎掉光的裝備部部長,正卷縮在控制室的一角,嘴里嘟嘟囔囔,不知再說些什么。
弗拉梅爾走上前去,伸出腳踢了踢萎靡的裝備部部長,可是腳趾頭還沒觸碰到,裝備部部長卻像被踩到尾巴的兔子一樣,噌的一聲跳了起來,幾乎都要撞到天花板,一蹦一跳的跳到了另一角,瘋狂的敲擊著電腦鍵盤,兩只眼睛早已布滿血絲,弗拉梅爾從來不知道,這連隕石都有對策的家伙,也有這么躁動的一面。
不知道為什么,似乎,他受到的打擊更大。
一只手搭在裝備部部長肩膀上,弗拉梅爾凝了凝語氣,緩緩的說道:“諾瑪怎么了?”
“…@#¥……別吵吵我,我正忙著呢…啊?啊!哦……校長啊……我,這個……”裝備部部長了語無倫次了。
弗拉梅爾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腦勺上,摔的裝備部部長一個列粗,所幸憋著的一口氣緩了出來,看著慢慢恢復正常的裝備部部長,弗拉梅爾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說道:“你弄壞了諾瑪?”
看著弗拉梅爾的眼神,裝備部部長可以打包票,如果自己敢說出半個“是”字,弗拉梅爾絕對會把自己的頭擰下來,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如此在意諾瑪,但是那充滿殺意的眼神,讓裝備部部長閉上了詢問的嘴巴。
“我?怎么可能?”看著弗拉梅爾收斂起了眼中的殺意,裝備部部長攤坐在了地上,一瞬間仿佛又失去了所有的干勁。
弗拉梅爾蹲了下來,問道:“諾瑪怎么了?”
此刻的裝備部部長,如同卸了氣的皮球,面對弗拉梅爾的詢問,有氣無力的回答道:“經過我的檢查,諾瑪并沒有什么損壞,所有的部件都完好無損,甚至連一根導線都沒有燒斷過。”
“除了那里!”裝備部部長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控制室的某一側,一扇被打開的小門,里面已經空空如也。
“那里本來應該有一個東西,支撐著諾瑪的運轉,但是那個東西不見了,諾瑪就無法運轉,然后就消失了。”
“什么東西?”
“動力!”裝備部部長輕輕的答道。
“諾瑪是什么東西?隨叫隨到的家用保姆?無往不利的無雙黑客?功能強大的超級電腦?只需一個指令就能操縱各國的戰艦群,但是這些都不是魔法,不是變出來的,同樣需要支撐它運行的動力,動力沒了,它自然就關閉了。”
“就好比我們手里的手機,手機能上網,能打游戲,能和千里之外的人聊天,但是是需要充電的,要是沒了電,還不如一塊板磚好使。”
靜靜聽完裝備部部長的話,弗拉梅爾沉思了片刻,說道:“所以只要給諾瑪提供動力,就能繼續運行了?”
看著弗拉梅爾的眼睛,裝備部部長明白了他的意思,卻笑了起來,回答道:“理論上是這樣的!”
理論上!
弗拉梅爾一瞬間就明白了這三個字所包含的意思。
眉頭一皺,“什么意思?”
“我給你看個東西吧!”裝備部部長從懷里掏出手機,劃了幾下,弄出一張照片,就放到弗拉梅爾的面前。
“這是一張清單!”
裝備部部長說道。
“這是今年以及去年,卡塞爾學院的電費清單!”
“也就是,卡塞爾學院的學生老師日常用電,再加上裝備部的研究,以及供養諾瑪這個超級電腦等,卡塞爾學院在電力上,一年所需要花費的價錢!”
看著清單上的數字,弗拉梅爾已經陷入了震驚之中。
因為自從諾瑪來到了卡塞爾學院那一年后,清單上的電費全部都變成了零!
弗拉梅爾看向了裝備部部長,而部長攤了攤手,“我知道你想說什么,沒錯,自從諾瑪來了以后,卡塞爾學院所有的電力,都是從諾瑪那里接取的!”
“我知道你想什么,給諾瑪動力?讓她恢復過來?因為從來沒遇見過,所以我們從來沒有考慮過,諾瑪,它究竟需要多少動力?”
弗拉梅爾沉默了,事實上,這一點所有人都沒有想過,他們只是想當然的接受了,就好像吃飯的人從來不過問做飯的是誰一樣。
“這么跟你說吧,支撐起諾瑪和卡塞爾學院的運轉,還要保持諾瑪的性能,攻擊力,準確率,以及能過突破任何防火墻的能力,差不多……”裝備部部長恰起手指頭,大腦袋晃了幾圈,這才說道
“差不多需要一個小型核電站吧!”
“小型核電站……”弗拉梅爾露出苦笑,核電站是能說說就來的嗎?就算裝備部能做,也是來不及的。
就算來得及,弗拉梅爾也是不允許的,因為,建在哪里?學校里嗎?
“喂!喂喂!”裝備部部長用力的捅了捅弗拉梅爾,笑著說道“暈了吧?”
“但是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小型核電站的產能量,以前的諾瑪是什么供能的呢?”
“,比一比那個門內的大小,我推測,只有一個東西符合需求!”
弗拉梅爾站起身來,嘆了一口氣,似乎已經猜到了裝備部部長要說什么:“什么東西?”
“一顆巨龍的心臟!”
說到這里,裝備部部長詭異的笑了起來
“我們這第七位校董,真的是神通廣大呢!”
(這幾天略忙,求諒)